黎明医院确实如聂沅调查的那般,神秘而复杂。
和一般医院最前面是急诊,后方住院处的构造不同。黎明医院最前方是一栋办公大楼,若非上面标着医院的字眼,这和普通上班族的cbd大楼没有丝毫不同。
此处监控也是很多,十几米一个。
好在,有很多盲点。
慕青梨带着聂沅避开,往后头摸去。
过了办公大楼,往后是一栋矮了许多,大概有七楼那么高的白色环状房子。
“那应该就是科研所。”聂沅指了指停在楼前方的几辆汽车。
“看到那辆白色的卡宴了吗,是王雪的。”
慕青梨顺着看过去,记住了车牌,之后继续往后。
在往后过了好几栋不知道做什么的楼,附近监控变得没办法找盲点,同时绿化稀薄,连树木都长得十分萎靡。
乍一看还以为是墓地附近,阴气森森。
而在那深处,有一栋三层楼高的长方形楼。
整栋楼光线晦暗,只在这漆黑深处泛着点点荧光。
就在聂沅以为没人的时候,慕青梨将他拉到暗处。
“怎……”
“嘘!”
慕青梨视线看向南侧,那里停下了一辆车子。
车上下来一个人,他们都认识。
王庆!
聂沅瞳孔收缩,这么说的话,这里就是关押他母亲的地方!
王庆下了车,满脸晦气:“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差事,结果这地方居然跟墓地似的,真服了,居然要在这里呆上一个月吗?”
司机不发一言,仿佛没听到他的抱怨,油门一踩,从另一处离开了。
王庆气的跳脚:“吗的,拽个屁,等我进了主家立刻就炒了你。”
离去的司机听到这一句,轻蔑地勾起唇角。
他目光轻抬,从后视镜上怜悯地看了王庆一眼。
“也要你回得来。”
车子离开后,此处又恢复了鬼气森森的静谧。
王庆搓了搓胳膊上被冷出来的鸡皮疙瘩骂骂咧咧往房子里走,边走边吆喝:“喂,人呢?来个人给我带路啊!”
喊了半天,没有人。
聂沅看着他背影消失在楼中,焦急道:“这附近都是监控,我们进不去,如果强行过去估计不要一分钟就被发现了。”
说完他没听到慕青梨回答,转头却发现慕青梨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出神。
“慕青梨?”
慕青梨收敛回神,“我们绕路从那边过来。”
“那边……”聂沅疑惑道,“王庆他们来的那里也不代表没有监控啊。”
确实,不过么……
慕青梨有点事需要到那边确定一下,“这里没有突破口,去那边看看,万一有盲点呢?”
聂沅一想也是,没别的办法了,总不能僵在这里。
他跟上慕青梨的脚步。
这一点上慕青梨很满意他,听话,不叽歪。
在任务世界里,慕青梨去过一个战乱国家,知道带一个不听话的兵有多么的让人烦躁。
从这里摸过去,他们花了大半个小时。
而眼前的景象让聂沅整个人都僵硬了。
“这……这是什么?”
慕青梨眯眼,心道果然。
在他们眼前,是一个竖起目测都无法估算的铁墙壁,庞然地将此处归拢在麾下,之前在医院外围看到的巨大的探照灯就来自此处。
显然,这里才是这座黎明医院的核心中枢。
聂沅不可置信道:“帝都脚下,居然有这样的地方。”
这…简直离谱。
慕青梨轻声道:“这说明这里头的东西一点都不能被人发现啊。”
“那……”聂沅捏紧了拳头,这就说明想救他母亲就是痴人说梦。
不过,他不明白,到底里面还有什么,值得如此大的阵仗。
“低头。”
头顶的白色探照灯扫来,慕青梨摁住聂沅蹲下,躲在了一个黑色垃圾桶背后。
好在这里在监控最远点,离他们目标地也不近。所以这里倒没有完全空白无遮挡物。
但是——
慕青梨看向前面十多米之外,再到那栋长方形的楼前近一千米,平坦到连个绿化带都没有。
头顶监控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不说,高处还有瞭望塔以及探照灯时不时的交错照射。
完全没办法进去啊。
慕青梨叹息,她还是把聂承运想的简单了些。
或者说,她没预料到他们关押聂沅母亲的地方如此严苛警戒。
这绝对不是针对聂沅母亲的设备,里面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人物在。
“聂沅。”
聂沅垂眸,“我知道,我们离开吧。”
慕青梨转头看他,眼底带着歉然:“抱歉。”
“不用抱歉,我其实……早有数了。”聂沅努力挤出一抹微笑。
他看向千米之外的闪烁着点点辉光的窗户。
“这是三年来,我离我母亲最近的一次了。”
“谢谢你。”
……
黎明医院b区。
上半身赤裸的老人躺在仪器上,闭着眸。
外面,一帮着医护人员对照仪器上的数据记录着。
“哒哒哒。”
高跟鞋碰撞在地上的清脆声响起,众人停笔转身,“王医生你来了。”
“如何?”
“各项指标都非常好,老爷子的身体素质真不错呢。不愧是当过兵的!”
“是啊,其实这么看的话,即便不做心脏手术也能继续健康下去呢……”
王雪转眸看向说话之人,冷艳的脸庞勾起一抹微笑。
“你说什么?”
“我……我说老爷子或许不用做心脏手术也能……”那人结结巴巴的没说完整,下一秒。
“砰”的一声响起。
那人低头呆呆看着自己被穿透的心脏,“为……”为什么都没能说完,便轰然倒地。
王雪转身瞥了一眼身后走廊的暗处,面无表情收回,落在惊恐发抖的其他人身上,“知道以后该说什么了吗?”
“知,知道了。”
王雪往前一步,其他人纷纷散开将位置让给她,站在玻璃窗前往里看,老者依然闭着眼,神态安详。
“下次尽量白日做检查,免得耽误老爷子睡觉时间。”
“……是。”
王雪转身离开,其他人瘫软在地,眸光不由自主落在被枪杀的同僚身上,心间颤抖。
“为,为什么杀他啊?”
“还问,你不要命了吗?”
……
王雪回了办公室,边坐下边对身后的人说道:“下次别这么直白地动手,高压政策虽然能有效控下,却更人逼人反。”
近乎无的脚步靠近,穿着黑绿色军装的魁梧男人出现,他容貌英俊,但有一道疤痕贯穿整张脸,破坏了这份英俊,显得罪恶。
“无趣,在你这都不能随便杀人,我还呆着做什么。”
王雪不想和他在这种事上废话,“如何了?闯入医院的两只蚂蚁探索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