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疯

计划很简单，但又很疯狂。

嬴政想要让天下人都真正的变成秦国人，有两个办法。

其一：一点点的在时间中磨损，以长久的时间去更新换代。

这种办法的优点是稳妥，但缺点是需要的时间太长了。

秦国还能够有那么多的时间，去一点点的将这些人全部都消化掉么？

嬴政对此表示怀疑。

但嬴政依旧不放心。

当日子楚死的时候，嬴政是感觉恐惧与害怕的，因为他知道子楚的死因。

他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黑冰台的人。

他们希望端坐在高台上的那位万王之王、那位始皇帝陛下能够告诉他们，战争已经结束了，他们不必再经历战火了！

咸阳城，章台宫中

大殿之上，群臣站立，脸上的神色都是带着凝重与肃穆，他们都知道今日朝会之上会说什么，但是他们都在畏惧。

随着王绾的表态，此事彻底的定了下来。

这说的是之前王翦所提议的“伐百越”的事情。

包括前两年他将陈仲气走了之后，又亲自前往陈仲家中请自己这位老师的事情。

始皇帝三年的春天在寒风中到来了，但陈仲却永远留在了那个寒冷的冬天。

事实上，子楚的死亡并没有出乎嬴政的预料，因为嬴政知道自己的父亲从小服用“仙丹”。

站在章台宫中，嬴政长长的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中带着犹豫和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选择是对是错。

换句简单的话来说就是：战争。

陈赞站了出来，同样表示赞同。

秦国做出了前所未有，古今不存的事业，那么他这“始皇帝”就必须是要承担这样的风险。

始皇帝二年的秋天很快的就到来了，在这个秋天，方才统一了、且安定了两三年的庞大帝国，又传出了些许风声，战争好像并没有就这样子停止，反而或许还会继续。

那就是“教育”。

每个朝代、每个国家的史书都是这个国家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之一，所以嬴政将这个事情交给了他比较放心的“陈氏”中人，在他看来，陈氏与秦国是捆绑在一起的，尤其是在孝公之后。

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但他最后却也没有能够完全拒绝，因为嬴政启用了“王绾”为右相，任陈正为“左相”，原本司寇的位置则是交给了陈仲的儿子，陈氏第五代的一位较为优秀的子弟。

同年，担任司寇的那位子弟以及担任太史令的“商传”被嬴政交代了一项重要的任务。

他觉着自己的能力暂时不足以担任大秦帝国的右相。

时间匆匆如同流水一般的逝去，这一年的秋天，大秦帝国正式向百越宣战了。

“修史”。

更何况，如今他选择的是郡县制，这种办法与郡县制有些许的“冲突”，不，也不能够说是冲突，只能够说是“互相磨损”，或有事倍功半的效果。

陈赞、王翦为主将，各自率领一路军队前行，他们的麾下李牧、王贲、李信、蒙恬等人都各自为副将，在战争爆发之前他们派遣商人前往百越打探消息。

他转过头叹了口气说道：“而不能够停止战争的目的是，军功制度不能够停歇啊。”

唯有如此，方才是“始皇帝”。

嬴政觉着，自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写的。

他轻声说道：“陛下，我的寿数也就是这几年了。”

嬴政年幼的时候，也曾经跟随着自己的父亲一同服用“仙丹”。

王翦的眼睛中带着疲惫，他之所以会赞成始皇帝的想法，便是因为如此。

他有些惆怅的看着站在一旁的陈赞：“此时武安君尚且还在，还能够压的住那群人，若是武安君那该如何呢？”

而正是因此，嬴政选择了第二个办法。

始皇帝二年的秋天便如此痛快的过去了，紧接着而来的便是一个寒冷刺骨的冬天，秦国之前依仗着田地私有制度而积攒下来的粮仓正在逐渐的消耗.

而这个冬天的噩耗还不仅仅如此。

他不求陈氏美化他们，只求陈氏能够公平公正的编撰秦国的史书。

但最后效果都不是很大。

他抬起头看着坐在最上方的嬴政，声音中带着几分惆怅：“陛下，臣附议。”

“再者说了，大秦如今一统不过是两年时间，是否需要等日后再说？”

秦国的右相再一次空缺了。

此时朝堂上重量级的人物当中，陈赞、王翦、陈仲都表示了赞同，就算冯去疾父子以及王绾都表示反对，效果大概也都不是很大了。

那是一件并不算大的小事。

他同样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体

当然了，太医令检查后的结果是好的，他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

或许是出自所谓的父子亲情，子楚服用“仙丹”的事情唯有嬴政以及子楚、夏姬知道，当然，后来这个事情没有隐瞒得住，很多人都知道了。

始皇帝二年冬腊月，十七日。

更何况，王绾此时也站了出来，表示对此事的赞同。

陈仲表示同意之后，众大臣再次哑然。

但秦国并没有走上历史的老路，因为有“陈正”以及“陈赞”在。

这一场大病来的很奇怪，也很迅速，好似一记重锤直接砸在了他的身上，让这个一向刚强的老人躺在床榻上，几乎是不能够起来了。

想要改变天下人的想法，唯有这两种手段是较为迅速的。

他不能够让任何人看出他的“恐惧”与“怯懦”，他需要表现出来的、秦国需要他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往无前的锐气。

战争的烟火让天下众人都十分恐惧，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咸阳城的方向。

如果说第一种方法是在时间的长河中慢慢的等待，等待着人自然而然的老去，然后让新的人出现在一个和平的、熟悉的、统一的秦国中，那么这一种手段便是人为的“干预”。

迅速的消耗以及更新换代。

嬴政听说了这个事情之后十分紧张，派遣了数次太医令前来医治。

“大秦士卒善战源自于商君变法中的军功制度，这也是如今天下安定的基石，可若此等基石断裂，那么寻常黔首没有了这个“登天阶”恐怕长久之后会出大问题啊！”

继续发动战争，在战争中令上一代的人死去，而后辅以其他的手段令黔首繁育生养下一代。

王翦却是上前一步，声音中带着冷肃：“陛下，御史大夫所言虽然有理，但如今大秦的情况却并没有那么差。”

嬴政的本意是想要让陈正继承这个位置，而司寇的位置则是再次交给陈正的儿子，亦或者是陈仲的儿子、孙子。

陈仲上前，他看着陈赞的背影，微微的闭上了眼睛，而后表示了对此事的支持。

“便让老臣最后为了秦国、为了陛下再做一些什么吧。”

秦国一统之后，天下之间的政务以及丞相手中需要处理的事情再次增多，这个位置不能够空缺太久。

在生与死的界限中，让过去的地域区分不是那么明显。

而这一举动也避免了秦国三征百越的事情出现，秦国在一开始就准备拼尽全力――这一点从嬴政派出去的将领人选便可以看出来。

或许上苍会再次帮助秦国一把！

“臣附议。”

但陈正拒绝了。

一向身子骨颇为硬朗的陈仲病倒了。

李斯、韩非、张良、陈仲、陈正、王翦、蒙恬、蒙鹜、冯去疾、冯劫等人都站在那里，此时的大秦可谓是人才济济，群星闪耀异常。

众人都沉默着，他们都知道，这个提议看似是王翦提出来的，但实际上却并不是，而是坐在那皇位上的人默许的，谁不知道王翦最听从嬴政的话？

嬴政更是在多方考虑后，派遣了黑冰台的人前往。

逐渐的、用几十年数百年的时间一代代的教育，辅佐以第一种方法，将人们彻底转化为秦国人。

当然，还有一种更加不讨好的、吃力的办法。

但嬴政等不及了，他真的等不及了。

来不及悲伤，始皇帝三年的春耕便开始了。

他同样清楚，此时秦国的情况不适合再拖下去了.

既然始皇帝都不在意这百年的基业，想要赌一把，那么他这把老骨头便是跟着始皇帝一起赌一把又能如何？

秦之一统乃是天命所归。

唯有冯劫站了出来，神色凝重：“陛下，如今天下方才一统，黔首们刚刚过上了稳定的生活，如果此时就继续发动战争，是否会引起民间的厌战情绪？”

但后来，因为年岁见长，他与子楚的关系也逐渐的淡漠了起来，子楚便没有再带着他服用仙丹了。

嬴政坐在高台上，神色不变只是轻声问道：“诸位对此有何看法？”

所以他选择了第二种办法，想要用这种办法快速的将秦国使用郡县制的“后患”给消除，他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孩子，他只是有些不想将这些事情交到其他人的手中。

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咸阳城内的官吏们也发现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那便是陈正这个丞相与陈仲最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