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归来

清晨。

秦可卿早早地就已经起床梳洗完毕。

今日，秦可卿穿着一身艳丽的红，斗篷也是大红颜色。

她怀中的贾铮，也是穿着一身红。

“奶奶，今天卯时，就有很多马车出城，去观看迎功，咱们真不去吗？”

宝珠记忆中，当年庆国公灭辽归来之时，自家奶奶似乎也不打算去，一夜没休息好的奶奶，第二天寅时就已经出城。

这次，谁知道会不会还这样？

“今日不同往昔。”

秦可卿淡淡一笑：“国公爷这次出征大半年，他要的不是我们出城迎接，而是归来之后，是要一个温馨的家。我们一家子，都在等他。”

可惜，儿子还小，还不会叫父亲。

虽然每天教他很多遍，毕竟才七八个月，才刚刚会爬。

都说嘴跟着腿，要会走，才会叫人呢。

“这次国公爷没有灭国，没有俘虏伪帝，就算是有迎功，也就是去宫中交接兵权之后，就会回来。”

秦可卿还是很了解这个的：“我们出城，返回的时候，可没有他们的战马快，等着国公爷回府，咱们不在府中多不好。”

宝珠瑞珠恍然大悟。

果然，他们刚出门，就有小厮来报：“回夫人，国公爷已经入宫。”

宝珠瑞珠讶然，心里暗道：“不愧是奶奶。”

“不出意外，国公爷很快就会回来。”

秦可卿抱着贾铮向外走：“去告诉太太，国公爷很快就会回来，入府就去拜见。”

一个丫鬟领命而去。

秦可卿抱着贾铮刚到了五间大殿，又有小厮来报：“夫人，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他们来了。”

“正巧，先请来大殿暖和，等着候着的小厮上报国公爷行程。”

秦可卿径直去了五间大殿。

这里火盆好几个，通红的火焰释放着热量，让五间大殿很是暖和。

“哎呦。”

贾母进来之后，就笑着说：“得亏蓉哥儿媳妇，蓉哥儿这次进城很快，咱们要是出城迎接，蓉哥儿回府，咱们也未必能够回城。”

这次俘虏只有金国赵王之子，算不得大人物。

所以没有献俘仪式，也没有举办盛大宴会。贾蓉就是带着亲兵进城交接兵权，与迎功的皇子们大臣们寒暄寒暄罢了。

这一点，贾蓉早就给秦可卿讲得清清楚楚。

贾家，自从贾代善、贾代化执掌权柄之后，也曾带兵出征。贾代善勉勉强强没有打过败仗，贾代化可是曾经打过败仗，还差点死掉。

要不是焦大忠心，冒死将贾代化背出来，可能宁府早就没落了。

所以，大炎也已经很久，没有什么庆功宴，出城迎功的事情，贾母都没经历过，如何知道流程？

秦可卿安排着众人落座：“这次国公爷出征，大胜归来，也会有庆功宴，但是一般不会在当日，而是在国公爷归来之后，第一次上朝，陛下赏功之后第二日才会有。”

其实秦可卿也不是特别了解，贾蓉讲解过，奈何昨晚贾蓉就已经派来亲兵，将这次迎功流程告诉了秦可卿。

“原来如此。”

贾赦等人恍然大悟，说实话，对于这种迎功，他们也不是很清楚。

上次贾蓉灭辽归来，那次迎功可是用了整整一天时间。

荣府的人来得有些多。

除了贾母、贾赦夫妇、贾政夫妇、贾琏夫妇，府中哥儿贾宝玉、贾环、贾兰都来了。

在大殿中，贾宝玉这次没有特殊待遇。

他坐在最后面，一直低着头，只是偶尔抬头看一眼，那个坐在首位，一身大红，十分艳丽，仿佛火中牡丹一样的女人...

他感觉，神妃仙子的二嫂子也就那么回事。

府中那些姑娘，也都黯然失色。

要是宁府还是以前的宁府，贾宝玉辈分在这里，又是如此被荣府上下宠着，早就依偎着贾母了。

现在，贾母可不敢逾越了规矩。

“这接风洗尘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

贾蓉这样出征归来的将军回来，接风洗尘流程还是有些繁琐的。

“老太太放心。”

秦可卿颔首：“得知国公爷要归京的时候，府上就准备好了。”

她都期待了一个月多，今日终于用得上。

“呦，快将阿锦抱来我看看。”

贾母看到贾铮的时候，就喜笑颜开。向抱着贾铮的嬷嬷招了招手，看到贾铮的时候，贾母熟练的抱在怀中：“刚出生那会儿，像极了他父亲，这长着长着，越来越像他母亲。”

“老太太，这孩子长得就与咱们国公爷一模一样好不好？”

王熙凤在旁边也看了几眼：“还真别说，一直没仔细看，小家伙这长相，全是父母优点。”

“你不懂。”

贾母笑道：“这孩子啊，刚出生像谁，长着长着就偏向于长得不像的那一方。”

“呵呵...”

贾母忽然笑了：“这小家伙还皱眉头儿。”

贾铮被陌生人抱着，皱着眉头盯着贾母，但是没有哭，随后不断转头，寻找自己的母亲。

“这锁倒是精致。”

看到贾铮脖子上挂着的金锁，贾母仔细瞧了瞧，小小的金锁，上有龙凤图文，山川日月，与一般的金锁完全不同：“宫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贾铮出生的时候，太后可是送来了很多东西。

贾母下意识认为，这就是宫里的东西。

秦可卿本想说什么，张了张嘴也没多解释。

这金锁，是丈夫给儿子戴上的，哪里的来的，秦可卿并不清楚。

“夫人。”

一个小厮匆匆奔来：“国公爷这会儿到了平康坊，最多一刻钟，就能回府。”

秦可卿起身，贾母也将孩子递给秦可卿，一行人向外走去。

秦可卿脚步很快，贾母都快追不上。

到了府门外，寒风呼啸，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晌午时分。

“哒哒...”

马蹄声响，刚到了府门外，就听到马蹄声响，宁荣街尽头，几匹快马奔来。

“国公爷，是国公爷。”

有些丫鬟激动地叫出声。

秦可卿脸上绽放笑容，一双美目一眼锁定贾蓉。

他，风尘仆仆，满面寒霜。

眉毛上都结了冰。

盔甲上也是一层寒霜。

他面容坚毅，目光如刀，似有感应，一瞬间与秦可卿目光对接。

你在人群中，我却一眼认出了你。

那一身火红的衣裳，真的很美。

贾蓉坚毅的脸上，本来冷漠如冰，如同三月春风，吹皱了池水，笑容爬上了脸颊，留在了眉眼之间。

“这，就是我的家啊。”

“无论我何时归来，她，都在等我。”

“吁...”

贾蓉勒马而立，战马人立而起，贾蓉已经跃下马背。

他身后的骑兵，也纷纷跳下马背，有人拉住了贾蓉的战马。

随着贾蓉靠近，刹那间血腥气扑面，煞气浓郁如同阴云...

几乎本能的，丫鬟、嬷嬷、仆从跪伏在地：“恭迎国公爷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