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
刘彻早早就起来沐身更衣,心中难掩激动,
有资格封禅泰山是帝王的最高成就,
小猪一想到明天要封禅泰山,就像春游前一晚的小学生,连觉都没睡好,
把新衣服提前摆好,等着天一亮就穿上,还特意给自己弄得香香的。
刘据也被打扮好,穿上冕服,
刘彻的高光时刻,不允许任何人拉胯!
小猪立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戴冕冠,披玄衣,着纁裳,
冕冠前是小玉流苏,个个都是一模一样大小,
玄衣肩织日月龙纹,背乘星辰山水,袖口还有流火纹,
腰间系六彩大绥,大小玉钩,玉佩俱全。
左看看,㱏看看,刘彻对自己今天的形象很满意,突然又停住,通过铜镜看到了身後的太子,
“熊儿,你穿着倒是比为父俊啊。”
看着太子据,刘彻彷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心情又不美丽了,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太子据心中腹诽,
真是疯了!穿得比他帅都不行了!
小熊当着小猪的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孩儿年轻,肯定比您穿得帅!”
反正知道便宜老爹不敢杀自己,刘据也懒得配合刘彻表演了,
一天天的,儿子干啥,当爹的都得酸一下,摊上这麽个爹,刘据也累了。
闻言,刘彻错愕在原地!
他说这话,是想听到刘据回答,
“哎呀,孩儿哪有爹爹您帅啊?”
没想到,刘据直接就敢顶他!
被顶了一下,刘彻反倒有些手足无措,只能尬笑两声缓解尴尬,随後幽怨的看了太子据一眼。
狠狠呛了便宜老爹一句,刘据心中大爽,
本来是不想打扮的,你要是这麽一说....嗨!您猜怎麽着?我倒是想打扮了!
太子据走到铜镜前,发现拢起的一根碎发掉落在额前,
立刻回身唤来包桑,
“来人!我这头发谁给拢的?!
掉下来一根,没看见吗?!
重新弄!”
中贵人包桑今天都忙飞了,白面上满是细密汗珠,喘着跑进来,见是太子唤自己,停住,看向陛下,
刘彻脸上黑沉,重重一甩袖子,
“给他弄!”
“是,陛下。”
得到陛下同意后,包桑赶紧上前,帮太子重新打扮。
忙叨一通,父子同乘龙辇上山。
泰山中段祭天大坛,群臣早已肃穆等在那里,
卫青还是同意了李敢的提议。
明知陷阱,他们也得跳,哪怕是弃再多的子,都要把殿下弄回来!
李敢李陵父子被安排进㣉侍卫中,但只是类似於礼乐队的存在,昨日擦的弓没用上,所拿的弓是祭礼专用,无力得很。
终於,
礼乐声起,龙辇上山,
刘彻所乘龙辇极其华贵,需要三十二人抬上山,身後跟着绵长的车队,
所过之处,泰山的草木都被踏平。
百官中的儒生见状,面面相觑,
其中一人愤怒低声道,
“古者封禅为蒲车,扫地而祠,席用苴秸,言其易遵也,
何谓?恶伤山之草丶石丶木丶花!
今日见陛下此举,此敬神乎?!”
见这儒生说话愈发大胆,其馀儒生连忙用眼神示意其闭嘴,
虽然嘴闭上了,但众儒生心里的不满也跟着升起来了!
霍去病丶司马相如丶金日磾等人齐齐望去,不是想看陛下,是想看一眼久久未见的殿下!
龙辇停,刘彻走下,
“万岁万岁万岁!”
山上众人齐声高呼,刘彻满脸红光,深吸口气,看向祭坛,
山呼海啸间,又戛然而止,
只见太子着赤冕服,浑身不戴一物,简朴大气,细节之处,连鞋履都没穿,以示不踏泰山草木之意,
众儒生连连点头,百官也都是深情望过去,其馀东宫一系,卫丶霍丶李等人,都不由看呆了!
就如同温润的天空,包容着一切,只要望过去,就再也离不开视线。
“据哥儿....”
霍去病喃喃,
看到据哥儿后,给他彻底充电,一扫颓势!眼中燃起熊熊战意!
不需做什麽,刘据站在那,士气就回升至鼎盛!
更让小猪綳不住的是,
阳光也跟着移动,直直照在太子身上!
刘彻大急,大步走到刘据身边,刘据很嫌弃的躲开,
站住阳光高光处后,刘彻才长舒口气。
朕才是主角!
可刘彻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这一世的刘据太闪耀了,逼得刘彻提前开始黑化,
“就是现在!”
李敢和李陵,父子二人对视一眼,握紧祭弓,挤出队列,
时间暂住一瞬,刘据看向李敢举动,心中跟着一紧!
李敢朝刘据轻轻点头,眼中满是感激,下一秒,就要带着儿子以报君恩!
太子据赶紧上前,搀扶住便宜老爹,
刘彻以为太子是要和自己抢C位,狠狠瞪了刘据一眼,刘据无视,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挂在刘彻身上,
暗中的羽林孤儿,见到太子此举,齐齐抄弓,瞄向太子,只要太子敢有异动,就会被立刻射杀!
李敢止住身形,
在他的视角里,殿下用身体护住陛下,自己根本就没有射箭的机会!
卫青意识到不对,赶紧用眼神示意李敢父子退回去,
李陵常年在东宫,低声道,
“爹,殿下在保护我们。”
李敢察觉到什麽,猛地看向北侧,几道亮点闪动,
陛下身边有暗棋!
刘据终於把这个情报,传了出去!
龙辇上,刘彻脸上笑意不减,
咬牙,嘴巴却不动,
“熊儿,你这可是个昏招啊,挟着父皇,不要命了?”
见太子不回答,刘彻皱眉看过去,
只见太子平静的看着自己,
太子松开手,
认真道,
“爹,要不你就把我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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