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曲当赏~”
蔡相公合掌说道,“听得此曲顿悟人生。”
蔡福听见吩咐,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千五百缗放在案几上。
花想容盈盈谢过,告一声辞,就跟抱琴前后脚从屏风后离去。
真的赚大了,她以前唱一阕词虽然收五百缗,但是拿到手里的不过三成。
这回可是实打实的都进了自己腰包,能保证一段时间衣食无忧了。
宾客们意犹未尽。
“哎呀,柳兄弟这里可真是人间宝地啊,”
其中一位羡慕道:“不仅有美食珍馐,还有厨娘上菜,院中还卧着一位上厅行首,这不妥妥的一家正店。”
另一位听了反驳道:“老兄此言差矣,不谈花行首,人家这桃源春菜肴品味要比其他正店强太多,要不咱家相公能留恋这里,别家直接都不去了。”
“诸位还少说了一点,”蔡相公补充道:“刚才那位行首的面疾就是小柳给医好的,诸位喝的小柴胡汤,也是他给的方子。”
啊~原来让京城人受益良多的神方是出自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店家之手。
果然能被蔡相公看上眼的,那一定是出类拔萃之辈,既然入了他的法眼,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也就不顾身份了,又开始主动的跟他搭讪攀谈。
蔡京因得了柳慕远的丹药,见状也就投桃报李,跟来宾们介绍道:“柳郎君是个有趣的人,老夫很是喜欢他,大家以后可以常来这里吃饭,照顾一下他家的生意。”
老大都发话了,桃源春的饭局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二楼跟后院,天天预定满了来此请客吃饭的蔡党,跟他攀交情做朋友的同时,还要请后院的花行首来唱上一两阙词助兴,以为荣耀。
当然这是后话了,饭后送走了宾客,蔡京留下来他说话。
“你这里过几天不要纳客了,官家要过来吃饭。”
“啊!”柳慕远吓了一大跳:“这是为何?”
“官家崇信道教,那天吃了你的丹药病愈十分高兴,问是哪里得到的,老夫提到了你,他就非要过来看看。”
“那学生到时候该怎么做?”
“咱们统一口径,编一个故事,让他高兴就行,这对你我的将来都有莫大好处。”
“学生听相公的。”
“你们那里的道长那边,真有可以强身健体调和阴阳的丹药?”
“有啊,听说名字叫六味地黄丸。”
“这名字不中,到时候要改一下,来,我教你那天该怎么说···”
交代完了,突然就好奇的问道:“听那位行首的唱功,好像还是处子身啊,你给她医了病,就没有以身相报?”
“人家想报恩咱也不敢接纳啊,”柳慕远自嘲道:“学生现在就一商贾,高攀不起人家。”
“这话说的,”老相公不喜道:“岂不闻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拍拍他的肩膀:“此时不趁机折取,将来怕是要后悔一辈子的。”
“学生听相公的。”
“孺子可教也~”蔡京笑道:“有什么高攀不高攀的,过些时日,只怕是她高攀不起小友呢。”
教训完了,跟着蔡福等人飘然而去。
“哥~帮婢子将古琴送回后头去呗”桌子收拾完,抱琴来了。
“你名字叫啥来着?”
“哈哈,主要是花主子今天高兴,要你过去吃几杯呢。”
花想容今晚特别兴奋。
多好的事,从今以后在自家院子就能赚钱。
而且接待的客户是曾将的相国,还顺带了一众潜在大客户。
都是些老头子了,没人会想着要打自己身子的主意,就是纯粹的听歌要牌面而已。
就是想也没用,有蔡相公这棵大树震着,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最重要的是,她看见那些相公们都在跟自己心中的情郎攀交情。
当时她就心花怒放,试问那个女子不期待自己喜欢的男人出人头地,不是为了什么,世人都这样。
这下可让她真心的爱慕上了柳慕远,以为这就是她心目中的最佳归宿。
关键是他很疼人、很负责的,不跟别家相公那般,只是将自己的侍妾当作玩物,耍够了就要送人,然后再换一批新的,真是太恶心了。
当初或许是想着感恩,现在却是动了真情。
花行首不想再等下去了,觉得应该在郎君崛起前,成为他的第一个女人,或者是先将俩人的关系确定下来也行,省的夜长梦多。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她已经十九了,在这个时代算是大龄剩女了,换到别人家,孩子都好几岁了。
“郎君刚才应酬的怎样?”
等柳慕远来到这边放下古琴,娘子笑盈盈的问道。
“不怎么样,假惺惺的伺候服侍人,心中能痛快到哪里去。”
“哈~郎君教奴的那阙词里怎么唱来着,粉面披衣叫个假,人生如戏,就是刚才那些相公们,哪一个有在说真话。”
被她一下说的心里就舒服了,柳慕远点点头,不客气的吃了半盏梅子酒,伺候了半天人,口渴得很。
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对了,过两天陛下要来咱们这边吃酒。”
“啊~”花娘子和抱琴都惊呆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落后,娘子慌忙说道:“郎君到时候可要好好的表现。”
“跟蔡相公都商量好说辞了,”柳慕远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你要是行当个妃子啥的,到时候可以过去唱词。”
“切,傻瓜才愿意进宫呢,”花行首一脸不屑,“进去后争宠会死的不明不白,不争下场更惨,哪比的在这里自由自在。”
吐槽完以后更高兴了,“琴拿回来了,奴家给相公唱词吧,开开嗓。”
说罢,手拨动琴弦,一双妙目直视柳慕远,轻启朱唇,用惊艳的戏腔唱道:君不见妾起舞翩翩
君不见妾鼓瑟绵绵
君不见妾嫣然一笑醉人容颜
君不见妾翠消红减
君不见妾泣涕涟涟
君不见一缕青丝一生叹~~
一手他亲自教授的青丝,被花行首示爱般的回赠给了自己,不由得有些心乱如麻。
“君瞎!”
一边伺候的抱琴止不住吐槽,柳慕远羞愧的拿手捂住了双眼。
“哎呀坏了!”
花行首一声惊呼,手离开古琴,“郎君,奴家面颊突然又有些不舒服呢,怕是刚才在院子里受了凉。”
“真的?!”
柳慕远一下惊得站起来。
“真的郎君,要不你赶紧再给奴家按摩一下吧。”花行首演的非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