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买条鲤鱼做什么呀?这里可没几个人会吃这种东西哦!大家都觉得它的土腥味太重啦。”
是的,那对失散多年的亲兄妹,此刻正在肩并肩逛街。
其实,其中还有一个小插曲呢,太守之所以如此放心地让自己的宝贝女儿与柳慕远一同出门,完全是因为他注意到了柳慕远身旁有几位身手不凡的侍从。
尤其是那位名叫吕方的都头,他身材魁梧,令人安心不少。这样一来,太守自然也就放心让女儿和她的义兄出去玩耍了。
至于原因,大家心知肚明,不一起逛逛街,怎么能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呢?
再说了,自从他任职到东平以来,这位小妮子可是还没有上过街。
“嘿,别忘了我可是个厨子出身哟!”
柳慕远付完钱,把鲤鱼交给身后的伴当,笑着说道,“等我们回去以后,我亲自下厨,给你和世叔尝尝我的手艺。”
要知道,这里靠近东平湖,周围都是大片的芦苇荡和湿地,各类河鲜物产丰富。
因此,街道上到处都是贩卖这些水产的摊贩,而且价格十分低廉。
柳慕远不仅买了些河虾、螺蛳之类的,还特意挑选了一条大鲤鱼,总共才花费了大约二十文钱。
他不禁心中感慨:这还是在城里呢,如果是在湖边,这些东西恐怕白送都没人要。
“真的吗?那小妹可有口福了~”
手忽然就被牵上了,程秋雁用指尖试探了一下,柳慕远也就不再客气,伸手攥住的她的柔夷。
汗水从她柔嫩的掌心传来,仿佛她的整颗心都在微微颤抖。
程小娘子试图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但心跳却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她低着头,目光不敢与柳慕远对视,仿佛只要一抬头,她心中的慌乱便会无所遁形。
而柳慕远似乎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他紧握着她的手,似乎在向她传递一种力量,告诉她无须畏惧。
程秋雁默默感受着男人掌心传来的温度,那股暖流逐渐渗透进她的心底,稍稍减轻了她的紧张情绪。
她试图用言语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兄妹之间,拉拉手再平常不过了,不是吗?”
然而,她的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暴露出内心的不安。
柳慕远依旧沉默不语,但他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手,仿佛在用这种方式给予她无声的抚慰。
此刻,两人间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氛围,他们的心中都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
没错,这便是恋爱的感觉——一种让人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的奇妙情感。
尽管他们并未明说,但彼此的心意早已在这细微的动作和默契中展露无遗。
“这个女孩子可真是够大胆的啊~”柳慕远心中暗自嘀咕道。
从昨天一起喝酒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意识到这个女孩子绝对不是那种普普通通、没什么出息的池中之物。
一般来说,如果一个女孩子对某个人有意思,通常都会把这种感情藏在心里,不敢轻易表露出来。
但是这位程小娘子却完全不一样,一旦确定了自己喜欢的人或者想要追求的东西,就会毫不犹豫地去争取自己的幸福。
甚至,在面对一些传统的伦理道德观念时,她也丝毫不会在意。
嗯,说实在的,如果把这样的女孩子放在现代社会里来,那就属于著名的家庭破坏者,也就是做第三者的最佳人选。
“哥是怎么认识花大行首的?”
“我是在汴京城开了一家酒楼,然后行首是房东。”
“呀,那可真是缘分到了呢,然后你们俩就一见钟情了对吗?”
“没,她当时得了面瘫,正痛苦得不能自已。”“啊!真可怕,然后发生了什么……”
程小娘子哪里知晓他心里在想什么。此刻她正因沉浸于内心的甜蜜之中而无法自拔,时不时地没话找话和这位所谓的义兄攀谈,实际上就是想听他跟自己说话罢了。
她双颊微红,眼波流转,声音也变得格外轻柔:“那么哥哥,你一定很心疼她吧?看到她那样受苦,你肯定很难过。”
说着,她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在为那位未曾谋面的花大行首感到惋惜。
柳慕远微微一笑,说道:“是啊,我当时看到她那个样子,心中确实有些不忍。恰好自己也会几分医术,就胡乱的给她医好了。”
程小娘子听得入神,不禁感叹道:“哥哥真是个好人,不仅善良而且有本事。想必那位花大行首一定对你感激涕零,然后以身相许了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男子的反应,心中暗自期待着他能给出同样的回应。
然而,柳慕远却只是摇了摇头,笑着说:“开始倒没有,不过我们因此成为了好朋友。她经常跟我聊天,我们相处得十分融洽,然后互生爱慕。”
“哇,听起来好浪漫啊!”程小娘子眼中闪烁着羡慕的光芒,“那后来呢?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柳慕远回忆起那段美好的时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后来,我帮她夺得了花魁大赛的冠军,然后她哭着喊着非要给我做妾,就成了呗。”
“哈哈,哥你真皮~”
程小娘子心中充满了对爱情的向往之情,于是便借题发挥起来:“真希望我也能够像你们一样,可以找到一个彼此相爱的人啊!”
说话间,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柳慕远身上,眼神中还带着那么一丝丝的羞涩与期待之意,继续开口问道:“哥哥,你觉得我以后会不会遇到这样子的人呢?”
面对程小娘子的问题,柳慕远则报以微微一笑并十分肯定地回答道:“那是自然啦,这世间每个人都会拥有专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哟!只要你肯用心去寻找,就一定可以找寻到那个正确的他。”
听到柳慕远如此回答后,程小娘子在心中默默念叨着:嘿嘿嘿,既然是你自己亲口所言,那可就休怪本小娘子使用任何手段来追求你咯~
就在两人聊得欢快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你那妇人,为何光天化日之下与人勾肩搭背!!!”
众人闻言皆惊,纷纷回头望去,只见一名男子骑着高头大马,手中握着一支长枪,其装扮犹如戏子般浮夸,满脸怒容地欲朝这边疾驰而来。
柳慕远的几名随从见状,迅速拔出腰刀,口中大声呵斥。而小华光马灵,则已悄悄从袖子里摸出金砖,时刻准备扔出去。
“董都监你在作甚!”程秋雁脸色一冷,娇嗔道。原来此人乃是双枪将东平,今日正在街上巡逻,遥遥望见程小娘子与人一同逛街购物。
因为那个男的同样身着一袭绯衣,与太守所穿一般无二,起初还以为是他们父女二人一同出来游玩,便想要凑近套个近乎。
然而,待走到近处时,方才发觉那男子的年龄竟与程秋雁相差无几,且二人行为举止颇为亲昵,全然没有父女间应有的模样。
刹那间,一股失落感与嫉妒之情涌上心头,先前脸上挂着的笑容瞬间僵硬。
目睹程秋雁与那绯衣男子谈笑风生的场景,他只感觉自己的心仿佛坠入了冰窟之中,一股无名怒火在内心熊熊燃烧。
盛怒之下,他毫不犹豫地纵马提枪径直冲向前方。
听到程秋雁的呵斥声后,又看到那些人的随从皆身着官军服饰,一副不好招惹的模样,再加上那位绯衣男子似乎是与太守同级别的相公。
于是,他急忙拉紧缰绳,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愤怒,只是责备程秋雁道:“娘子,你在此等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抛头露面,实在不成体统!”
“你这人好生奇怪,”程小娘子眉头皱起,柳眉倒竖,美眸之中尽是不满之色,“奴陪着自己的义兄出来看看东平府的景色,一家人走在一起,怎地就不成体统了?”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但却带着一丝质问的语气。
“还有就是,我哥他可是堂堂的团练相公,正五品的文官,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小小的都监更懂得何为体统吗?真是莫名其妙!”
她的言辞犀利,毫不留情地反驳着董平。她深知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要坚定地维护自己和家人的尊严,不能让对方有丝毫的可乘之机。
她本就是个聪明伶俐之人,说起话来也是条理清晰,直击要害。
她明确地告诉董平,他们只是一家人出来游玩,与他人无关。
而且,她强调了哥哥的身份和地位,暗示董平不要以貌取人,更不要低估他们的实力。
同时,她对董平那如同戏子般的装扮和自以为是的态度表示出了深深的鄙夷。
在她眼中,这人的外表虽然看起来还算不错,但其低俗的气质和浅薄的内涵实在难以让人产生敬意。
然而,尽管心中对董平充满了不屑,她还是保持了基本的礼貌和风度。
毕竟,在社交场合中,以礼待人是一种必要的修养。
因此,她的言语中虽然带着几分蔑视,但也不失分寸,既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又没有过于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