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是谁的

忽然有个疑问，“那......那许家表哥呢？”陈星美不是非许家表哥不嫁的吗？这回可是戳了她的肺管子了吧？

又晴不得高兴死？

“许家跟你大伯母娘家的嫡支要做亲了，就是你大伯母的外甥女，你小时候还见过呢，可还有印象？今年八月许家老太太赶到都城就给他们办喜酒！”

居然是琅琊王氏截胡？陈星旋心里咯噔一下，我滴天！崔氏好手段啊！

被自己的舅家表妹截胡，陈星美不得怄死？既不能朝许家表哥发火，又不能跟外祖王家撕破脸皮，想想都觉得憋气啊！想必对亲娘王氏也有怨言吧？自己却只能被陈老太安排嫁回到崔家，唯恐外嫁，泄了这两桩亲事的隐秘......毕竟陈家现在势微，如果得罪了许家，再传出些许风言风语，珍宝般的韬哥儿还能有什么好亲事？万一再影响了前途呢？

王氏大伯母估计也很怄吧？跟吞了上百只苍蝇似的？一边是女儿，一边是娘家，一边是亲儿子......啧啧啧！三面夹击，大伯母不得满嘴燎泡？

陈星旋心里窃笑，这顶替进宫的一箭之仇，报的当真痛快！又暗暗提醒自己，瞧瞧亲娘的手段，学着吧！

陈老太则笑眯眯地，“是啊，我跟你母亲先后嫁到咱们陈家来，没道理崔家小辈的青年俊秀，咱们却错过了！你三堂姐夫也是一表人才，不比你诺表哥差什么！三丫头也乐着呢！许家不跟咱们做亲怕什么？诺哥儿跟咱们照样打断骨头连着筋，这下子咱们跟王家也更亲了不是？”

陈星旋按下笑意，连连点头，“祖母您说的是，这两桩喜事极好！眼瞧着咱们家就剩韬哥儿了，祖母可得仔细保养，好好挑个孙媳妇才是！”

好什么啊？陈星美不闹翻天还是她陈星美吗？还美？“没”或者“霉”才对吧？等等！万一真如陈老太所言，这个未来的三堂姐夫一表人才，前途无量，陈星美岂不是成功捡漏？

陈星旋唰地扭头看着崔氏，就见崔氏有些促狭地眨眨眼，皱了下鼻子，微微抿起嘴，指了下自己的左腿，

什么意思？这个崔姐夫腿脚有疾，不良于行？还没理解透彻崔氏的意思，陈老太的声音又起，还呵呵笑了两声，“旋......呃。。！才人这话很是，老婆子别的本事没有，这看人家挑媳妇的眼光可是不错！”

“是！祖母可要健健康康，还得抱曾孙呢！”陈星旋按下其他心思，先把老太太哄高兴了再说吧！

结果陈老太重重叹气，语重心长地拉着陈星旋，“老婆子僭越了！丫头啊，你青春美貌，怎就没有侍寝的机会？自己想想办法啊？上头那几位都比皇上大，都奔着三......”陈老太张着嘴硬生生停了下来，舔了下嘴唇才继续，“现在宫里又没有其他新人，想必皇上对其他几个也看够了吧？你......你动动脑子想想辙！啊？”

崔氏忍不住了，一把攥住陈老太的胳膊，用了力，指关节都发白，“母亲，说好了的，咱们今日就看看才人是否安好！才人自有才人的道理，哪里轮得到咱们教导指挥？您别糊涂了啊！”

陈老太皱着眉掰开崔氏的手，想必是捏疼了，又叹气，“我是为了谁？！才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为了让崔家哥儿迎娶三丫头，你我费了多少口水，耗了多少精力？人家挑什么？不就是咱们家没个支撑？再者说，才人得了宠，有个一儿半女的，后半辈子不也有个指望？你还盼着你的亲生骨肉老死深宫，无人问津吗？”

“母亲慎言！这可是万寿殿！”崔氏没什么反应，声音平平，之后又看着女儿，抬手摸摸女儿的鬓发，“我只盼着才人平安！”

陈老太气结，想用拐杖打崔氏，一划拉发现拐杖在门外小内侍的手里，便用手拍了两下，恨道：“就你心疼女儿！我是老不死的，是铁石心肠......”

“祖母！您消消气！我娘不是这个意思......”陈星旋赶紧开哄......天！怎么哄？

“祖母，喝口水，听我慢慢说！”看陈老太黑着脸抿了口茶，柔声说道：“侍寝这事也讲究机缘的啊！刚刚您不都说了吗？其他几个皇上想必也快腻歪了，这不马上就轮到我了吗？反正已经进宫了，我也没打算独守空房，守身如玉......”

瞅了眼陈老太已经缓和的脸色，“祖母，您也知道我娘是个直脾气，与女儿分开半年才得以一见，难免心疼有加，别气了啊！”

崔氏看了眼陈老太，心里冷哼一声。转而搂着陈星旋，贴着耳朵轻声说：“闺女，这半年真的都好？”

陈星旋心里酸涩，眼眶发热......崔氏强硬的外表下也包裹着一颗慈母心。

这一刻，陈星旋对那个只待了月余的陈家有了一种难言的归属感，对这个与自己格格不入的时代有了一种莫名的认同感，这一刻，陈星旋终于意识到，再也回不去了......

忽然而至的失落与悲伤，是陈星旋曾经最熟悉的心态，此刻却感觉异常陌生，甚至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心理活动，就好像之前没弄明白自己兴奋的点，现在也不明白为何失落，悲伤......

陈星旋忍住眼泪，使劲点了下头，也轻轻说道：“母亲放心，真的都好！按照母亲说的，我每日餐食定量，坐卧有矩，恪守宫规，谨言慎行。”

崔氏跟陈星旋头挨着头，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你好好的，嗯？”

陈星旋“嗯嗯”个不停，陈老太沉沉看了眼母女俩，到底没再多话，临走前，还说了句，“天气寒冷，才人多保暖！”

陈星旋泪眼朦胧的回到绛紫殿，洗了把脸，喝了热茶，终于回神！

什么跟什么啊......哭个什么劲？！现在的日子不好吗？多安逸呀！这不就是自己曾经最期待的生活吗？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有什么好哭的？

忽然想起来什么，急忙叫来又晴，分享八卦，如此这般说完，就见又晴先是瞪大眼睛，后又愣住，再是笑出了声，“才人可能不记得了，这位陈家新婿腿脚好着呢，就是......就是他的身世尴尬，是小叔跟嫂子生的孩子......”

嗷呦！还有这新闻？陈星旋眼睛一亮，示意又晴继续说，可又晴却摇摇头，“我也只知道这么多，夫人应该知道详情！咱们老太太说的那么难，其实崔家巴不得呢吧？毕竟这么个尴尬情况，谁家大家闺秀愿意？娶个小家碧玉，又辱没博陵崔氏......”

怪不得自己一进宫，崔氏就要回娘家呢！原来是算计好了的，来这么个女婿，是够大伯母恶心的，崔氏忍了这么些年，一击即中！高！实在是高！

“才人有所不知，今日......侍寝的是蔡昭媛！”又晴笑够了，也消化了来自前东家的八卦，更是说了个痛快，想到更重要的事，赶紧倒了出来。。

谁？蔡昭媛？她都安静半年了，怎么今天翻出来了？

又晴很有默契得凑过来，“据说蔡夫人前几天进宫看了蔡昭媛后，是一路哭着回家的，到家就跟蔡帝师大闹一场，蔡帝师今日是脸上带着伤进宫的......”

蔡夫人这么彪悍的吗？

陈星旋瞪了瞪眼睛，又一想，蔡昭媛这半年萎靡不振，神情恍惚，整个一病......人的样子，哎！还是距离病美人有段距离啊......人家亲妈见了，能不心疼？对始作俑者蔡帝师可不就气狠了？

又晴叹口气，十分感慨，“有个疼爱自己的亲娘真好......”

陈星旋看着又晴一脸羡慕，顿时找不到安慰之词，又晴却笑了笑，“您心疼我啊？我就是感慨一下......我连我娘的样子都记不住了，可我不照样活的好好的？还进了宫见了世面！”

陈星旋朝又晴笑笑，示意她继续说，“还真有一桩大事，皇后娘娘向皇上请旨，要把二皇子记在自己名下，请人重写皇室金册！”

“皇后怎么......二皇子多大了？等会，二皇子是谁的孩子？别的妃嫔不能养？”

“二皇子是常淑妃的孩子，当年在王府常淑妃难产，生下二皇子后便撒手人寰，皇上念着二皇子，登基后追封了常氏敬寿淑妃，所以才称为常淑妃......”

“才人你想，常淑妃这么高的位份，其他几位都有孩子，也就皇后合适了吧？二皇子快满三岁了，一直都是皇后照顾，皇后迟迟没有身孕，崔国公家没急疯已经算是好的了，眼瞅着皇后就快二十六了，再不抓住二皇子，崔国公不得逼死皇后？”

果然啊！生子犹如鬼门关，还好还好！不出意外自己这辈子都不用过这道关......

又晴做贼似的猫着腰又说了句，“听朝云殿说，崔国公夫人还有世子夫人看完皇后，皇后还痛哭了一场呢......之后就是二皇子记名字了......”

厉害啊！皇后的八卦都能打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