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明帝渐渐沉浸在政事里,心绪平复了下来,趁着休息的空档,又想到了梨花带雨得美人......啧!美是真的美,怎么就是不上道呢......要是有邵婕妤一半主动该多好?
可以召人侍寝了吧?那就邵婕妤?哎......又是一番鸡皮疙瘩起落!
贤明帝怎么想都觉得不够痛快,咕咚咚灌了几杯热茶,叫来张公公,“去!给她送点药油过去!”
她?哦!陈美人!
张公公连忙应下,等了下,“皇上可还有其他吩咐?”
“你说,她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贤明帝摸着下巴嘟囔道,
“皇上,您......您直接召她侍寝呗!”在张公公看来,贤明帝真是闲得慌,明明有直接法子,怎么就非得绕这么大一圈?
贤明帝瞪了眼张公公,“怎么邵婕妤使得,她就不行?”
谁?邵婕妤?邵婕妤使得什么?
张公公惘然......难不成......这是想让美人主动投怀送抱?
张公公此刻自动把陈美人划到了邵婕妤之列,觉得自己还是去提点一下吧!省的皇上恼羞成怒,再把陈美人怎么样......好好一个姑娘家,怪可惜的!
可能是如婕妤之事,也可能是挨了顿板子,张公公现在真是悲天悯人,菩萨心肠了!
见贤明帝气哼哼得,遂换了话题,“皇上,今年的恩科殿试可还有其他的吩咐?蔡帝师还在候着。”
“叫进来吧!”贤明帝坐正了身体,肃了神色。
“美人!今晚上......怕不是......”又晴看着陈星旋的脸色,犹犹豫豫道,“您......没事吧?”
“我没事!”陈星旋叹口气,剑悬头顶几个月,先是有邵婕妤纠缠,皇后生病,后又有如婕妤流产,到现在罚跪,能躲过几个月,已属难得,还能奢求什么?
陈星旋不断提醒自己是正儿八经的妃嫔,是记录在册的!这是古代,不是自己那个时代......
那些自由意志、恋人相知什么的,通通不现实,都放下吧,
无力改变环境,又不被环境所改变,这条路太难太难......
再想想崔氏!
陈星旋吸口气,再次道:“我没事,我是正经的后宫妃嫔,侍寝不是合规合理吗?再者说,我这批新人......就剩我一个没侍寝了吧?不定其他人怎么笑我呢!”
能安安稳稳过三年安生日子,已经是上天垂怜了!
陈星旋不断暗示自己,忘了自己的时代,忘了吧!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她们如何知道咱们过得好不好?她们笑就让她们笑去!”又晴一脸心疼,“婢......就是担心!您一旦侍寝,老太太更有劲了......她等啊盼啊这么久了,谁知道会在外面做些什么?”
“不会!就算是为了韬哥儿,老太太也会知道这时候低调才是最重要的!”陈星旋笑了笑,“你这点担心多余了!”
“美人!张公公来了!”
完了完了!还是来了!陈星旋心里一咯噔,闭了下眼睛,而后坐直,看向果儿,“去请!”
“陈美人安好!知道您膝盖不好,这是皇上嘱咐送来的药油,记得每日涂抹揉匀,会舒服一些的!”张公公笑眯眯地递上托盘里的东西,待又晴接过后,又说道:
“陈美人!这领了御赐之物,可是要谢恩的!”
抬头看看陈星旋,觉得还是提点到底吧!
“瞧这天寒地冻的,您膝盖还有伤,朝阳宫却温暖如春,您殿内等着,既谢了恩,又不冻着,岂不两全其美?”
这总该明白了吧?
“知道了!待日头高了,妾身会去的!”
“哎好!奴婢恭候大驾!”张公公放心了,笑眯眯地走了!
“收拾一下,换件衣服,去谢恩!”陈星旋叹气,送的哪门子药油啊!送就送了,还要去谢恩?!
拖拖拉拉得出了门,慢悠悠晃到朝阳宫,按照进宫时学的规矩,在殿外咬牙跪下磕头谢恩,之后起来就准备离开,就看张公公风风火火冲过来,
“陈美人,怎么不进去?”
“有这样的规矩吗?不是在殿外磕头谢恩吗?”陈星旋眨眨眼,难不成自己记错了?
张公公一噎,还没说话呢,一阵寒风吹来,陈星旋打了个哆嗦,“张公公快进去吧!太冷了,妾身也要回去了!”
说罢又朝朝阳宫福了福身,转身走了......
张公公回过神了,看着那个急匆匆的背影,忽然有些不明白,这是......欲擒故纵?
一路思考着来到政事厅,见贤明帝一脸“怎么了”,心内苦笑,
“皇上,陈美人刚才来谢恩了!”
贤明帝点点头,见张公公还立蜡烛,“还有事?”
“她......她又走了!”
“什么意思?”
“就......陈美人按规矩在殿外磕头谢恩......”
贤明帝闭闭眼,没有说话,罢了!上赶着不是买卖,不是躲吗?那就躲着吧!
阖宫看着张公公跑了一趟绛紫殿,又看陈美人去了朝阳宫,琢磨着今晚的侍寝还能是别人吗?
也不知道带着青紫的膝盖怎么侍寝呢?
陈美人真真运气不好啊......
女人们揉着自己的膝盖,想完了运气不好的陈美人,又想什么时候能免跪啊......
“娘娘,您不能再跪下去了!”知书看着皇后的膝盖,暗自垂泪,“婢学规矩时,都没跪成这样啊......您才刚刚康复......”
“别哭了!这马上就是皇上的生辰了!就快不用跪了......”皇后没什么表情,任由知书揉着膝盖,“哪能真跪到新年啊!”
知书擦了眼泪点点头,“娘娘稍等,婢热几个巾子烫一烫,想来会舒服一些的!”
“最近有人侍寝吗?彤史馆忘了规矩吗?都多久没来了?”
“回娘娘,近几日没人侍寝,皇上前一段时间看了太医,说是睡不安生,要养养精神的!”
“哪需要这么久?”皇后一惊,“皇上是病了吗?”
“娘娘您别急!皇上没生病,真的没有!”知书放下把热巾子轻轻放到皇后的膝盖上,“想来......想来皇上也知道阖宫罚跪,不便侍寝?”
皇后恢复了面无表情,“皇上这是给本宫脸色瞧呢!”
看知书不解,又道:“跪坏了膝盖,还怎么侍寝?皇上不宣,不就是告诉本宫,跪吧!没人侍寝,皇后你可满意了?”
知书连连摇头,“怎么会?娘娘!文贵妃这几个月闹得太不像话了......娘娘这么做才是对的啊!皇上怎么会?”
“怎么不会!”皇后终于有点表情,“正是热血的年纪,又好容易日子好过起来,哪怕是为了子嗣,皇上也不会拘着自己的!瞧瞧前些日子的邵婕妤,这要是让先帝看到......”
皇后摇摇头,“今个张公公不还跑了一趟陈美人那吗?皇上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他这是打脸文贵妃,让本宫再把六宫管起来,不让文贵妃吃吃苦头,就真的上天了,那大皇子怎么办?可又不能让满宫妃嫔跪坏,不能侍寝吧?也就本宫不识趣,迟迟不开口免罚......”
“罢了!就跪到腊月初五吧!左右也没几天了,给这些娇娇十日功夫,想来也能休息好了!趁着生辰,就让皇上如愿吧!”皇后坐正了身体,“前朝的恩科殿试如何了?”
“国公爷先前还递话进来,今年崔家有不少人都考了恩科,但几人进了殿试,却没话了......”
“哼!想来也没人进入殿试吧!”皇后的表情开始丰富,“国公夫人,世子夫人还在递问安帖子吗?”
知书点点头,皇后又哼了声,“去回话!她们二人本宫谁也不见!”
“娘娘您别气!不见就不见了......您别气!”
“翻来覆去,来来回回都是陈词老调,她们不嫌腻歪,本宫真是腻歪的够够了!当初哭跪太极殿还嫌不够丢人吗?还要进宫?这是嫌知道本宫生不出孩子的人还不够多吗?非要天下皆知才满意?”
二知不敢多话,都低下了头......现在一对上崔国公,皇后就像换了个人,谁劝都不管用!
“去给皇上说,二皇子进书房也快要两年了,眼看着六七岁了,该选伴读与随侍了!”皇后吐了口气,还是惦记着更重要的事情,“文贵妃可有动静?可推荐了什么人选?”
“不曾,说但凭皇上安排!”
“这回倒是聪明了!”皇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也是,她一向对上大皇子才慎重......”
“恩科殿试结果出来了,告诉本宫一声!去年明昭仪选了个好妹婿,估摸着国公爷又要坐不住了......”
二知应了,又伺候皇后小憩,便退了出来,相互对视一眼,都知道,皇后跟崔国公还有的闹......
崔国公也是绝了!不是不见国公夫人跟世子夫人吗?没关系,他有四个儿媳呢!这回派出了二儿媳,崔二夫人出身中原世家大族河南于氏,这不跟着于家老太太,就连崔国公本人见了都要行礼的老太太,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