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告老还乡

现代都市，繁华的长安市中心。

在豪华的办公室内，李世民正在审核着一份份企划书。

桌面上，堆积如山的文件让他有些头疼。

他埋头工作，习惯性地叫了一声：“克明，帮我……”

话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

曾经充满活力的办公环境，现在空旷而寂静。

那种昔日团队和谐的氛围，已经消失不见。

李世民挺直的身躯微微颤抖，手中的钢笔也在微微颤动。

他的身体虽然硬撑，但面部的沧桑却明显加重。

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和无力感，笼罩着他。

李世民沉思片刻，无奈地低下头，继续处理那些繁杂的业务。

夜幕降临，秘书悄无声息地点亮了落地灯。

李世民一刻未歇，即使手臂酸胀，也没停下手头的工作。

办公室外，一位相貌平凡的年轻人，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他尽量走得缓慢而轻盈。

影子在灯光下摇曳不定，走在地毯上，依旧发出微弱的声响。

“总裁不在东区，来这儿有何事？”

李世民没抬头，皱紧了眉。

对于李承乾，他近乎苛刻的严厉。

他曾因为李承乾的一些小失误，威胁要解雇他。

幸亏当初魏征等高层及时劝阻。

在外界看来，李世民并不喜欢这个总裁。

“父亲在承德大厦已整整一天，孩儿担心您的身体，所以来探望。”

李承乾说的是真心话，他从不敢对李世民撒谎。

他的声音带着谦逊和敬意。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步挪到离李世民两个办公桌远的地方停下。

李世民依旧沉着脸，语气威严：“坐下，近点。”

“这样唯唯诺诺的像个什么样子！”

“你是总裁，不是这座大厦的佣人！”

李承乾被训斥了几句，依然规规矩矩地应了一声：“是。”

然后走向李世民身边。

李世民没抬头，只闷声道：“看看这些企划书，你也该学着处理公司事务。”

这时，李承乾才敢伸手去接触那些文件。

他翻阅的速度很慢，很仔细。

每一次落笔，都要思考一番。

有时还会偷偷瞥一眼李世民，斟酌一会儿才写下一行字。

许久，李世民浏览起李承乾审批的企划书，脸色微沉。

“太笼统了，有些事情该落实就得落实，该明确的就必须明确。”

“你这样批示，下属怎么理解？”

“重做！”

李世民开始责备。

李承乾没有反驳，再次接过那份如山的文件。

研究、提笔、思考。

只是这次比之前快了许多。

落笔之间甚至不用再犹豫。

片刻后，他完成了这些企划书的审批。

李世民接过文件，开始查看。

渐渐地，他阴郁的神情舒展开来。

“这才对，不是你不会，是你做事太过谨慎。”

“生怕出错，哪有总裁不犯错的。”

“你藏着一身本领，想得到什么？”

“不就是为了将来接掌公司，成为这个行业的领袖吗？”

“可行业领袖怎能唯唯诺诺，顾虑重重？”

“这一点，我不喜欢。”

李世民再次训斥。

李承乾依旧规规矩矩，点头称是。

他似乎一直如此，沉稳而低调。

忽然，李世民开口问道：

“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怎么做？”

只一句话，李承乾立刻抬起了头。

……

……

自从春天以来，长孙家的门前，客人少了好多。

不再像从前那样热闹，多了几分冷清的意味。

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长孙家的掌舵人，现任家族cEo，同时也是朝中重臣，长孙无忌从行政部总监的位置上退了下来。

而且，家族中的精英仿佛闻到了什么气息，纷纷辞职闭门不出。

此时，在长孙家，家族总部。

长得富态的家族长辈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屋檐下的阴影里，长孙家的一众年轻才俊跪坐着。

“cEo，最近是否有些过分了，撤掉了不少世家子弟的职位。”

“行政部的事，甚至直接交给总裁处理。”

“政坛即将改组，科考结果也快出来了。”

“天下人都看得出来，cEo这是要采取强硬手段了。”

“一旦各地官员换血，世家的势力必定遭受重创，我们……”

长孙无忌挥手打断年轻人的话。

“风雨欲来，我们长孙家何必趟这浑水？”

“那些世家想闹，就让他们闹去。”

“我们确实借了世家的资源，但这不代表我们要为他们陪葬。”

“cEo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cEo的能力，绝非你们能想象。”

“能拿下半壁江山的企业家，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别把眼光只放在眼前，现在危机四伏，大难将至。”

“想活下去，就别跟那些世家打交道。”

“如果被我发现，你们就不再是长孙家的人。”

长孙无忌说完，合上眼，享受阳光和微风，仿佛睡着了一般。

只剩下一群年轻人面面相觑。

自从cEo开始将权力回归，长安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世家开始上门寻求说法，但几次被拒门外后，便无人再问津。

长孙家的举动激怒了许多世家，许多资源和人脉也因此被切断。

长孙家的日子一落千丈，风光不再。

但长孙无忌却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整日在家修身养性。

喜讯犹如飓风，席卷了整个都市长安。

边疆的重大胜利让城市的脉搏为之狂跳。一场细腻的春雨洗涤过的天空，明亮得犹如一面镜子。长安的新兴精英与老牌权贵们纷纷察觉到，大事即将揭晓。

街头巷尾的庆祝活动沿着繁华的朱雀大道直抵李世民的豪华官邸。卫兵们飞跑着，带着喜悦的消息报告给李世民。

\"陛下，大胜，大胜啊！\"

\"边境部队已消灭敌军三十万，现在已深入敌境，直逼吐蕃腹地！\"

\"征服吐蕃，指日可待！\"

李世民正在批阅文件，闻言脸色骤变，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喜悦。他情不自禁地起身，从卫兵手中接过边疆的报告，手都有些颤抖。他激动地浏览着每一个字。

良久，他深深吸了口气，高声道：\"太好了，太好了！\"

\"叔宝和敬德果然是我大唐的中坚力量！\"

\"传令边境，命李泰、长孙冲等人速回军部！\"

\"我要重重奖赏他们！\"

这是近几年来，李世民少有的笑容。吐蕃大军的溃败，无疑拔掉了他心中的一根刺，也为他岌岌可危的声誉注入了新的活力。

他在宫殿里来回踱步，目光突然变得锐利而冷漠。

\"去，请执金吾大将军李君羡来见我，有要事商量。\"

卫兵们领命，匆匆离去。

......

长安，到处洋溢着繁华的喧嚣。市井间锣鼓喧天，戏楼里的大戏正上演得如火如荼。市民们赞美着边防战士的英勇，却无人察觉这场欢庆之下暗藏着的波涛。

来自城外的势力纷纷潜入长安，悄然在各个社区的隐蔽庭院落脚。房玄龄、杜如晦的府邸门窗紧闭，因为他们隐退，一个冬天未曾出门。门前落叶堆积，石狮腐蚀，显得格外凄凉。

一位干瘦的老者身着紫色长袍，步伐矫健地敲响了莱国公的府门。轻轻的叩门声后，大门吱呀一声，露出一丝缝隙。

一个矮个子的门房老头探出头来，嗓音干涩慵懒地应付道：\"老爷最近闭门谢客，你请回吧。\"

说着，他准备关门，却被一把剑鞘挡住。干瘦的老者平静地说：\"把这个给他家老爷看，就说故友来访。\"

门房打量了老者一眼，接过剑，回应道：\"贵客稍候。\"然后再次关门回到屋内。

片刻后，朱红的大门重新开启。门房的态度明显恭敬许多，将宝剑交还。\"贵客请进，老爷在等您。\"

紫袍老者迈步进入，大门再次紧闭。走进庭院，比想象中还要冷清。这座占地半个社区的豪宅，除了这位老门房，看不到其他仆人。

穿过前院，在门房的引领下，紫袍老者终于来到一座雅致的小院。阳光下，两位老者神采奕奕。棋盘置于中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

其中一位蓄着山羊胡的老头满脸红光，看见紫袍老者站在门口，连忙惊喜地喊道：\"玄成，你总算来了！\"

与他对弈的瘦弱男子也转过身来，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来找我们这两个老骨头了。\"

\"怎么样，事情都办妥了？\"

魏征站在庭院之外，微微摇头，笑着走了进去。\"还是你们俩过得自在啊。\"

房玄龄和杜如晦相视一笑，赶紧为魏征倒茶。\"我们就等着陛下开口，让我们回乡颐养天年。\"

\"劳累大半辈子，终于能歇歇了。\"

魏征坐在原地，淡然看着两人说：\"你们难道不知道吐蕃大军已经败了？\"

杜如晦愣了愣，说道：\"这么快？\"

\"我以为至少需要半年。\"

一旁的房玄龄也略显惊讶。他们的反应并不像是对大唐的胜利感到意外，反倒是对胜利的速度感到惊奇。

这让魏征颇感意外：\"看来在你们眼里，我大唐的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房玄龄抚摸着胡须笑道：\"陛下请出了秦琼和尉迟恭两位，甚至不惜调动所有精锐部队。\"

\"加上长孙家族的全力支持，这场战斗虽艰难，但必胜无疑。\"

\"只是，没想到赢得如此轻松。\"

\"我猜，是林帅出手了吧？\"

魏征眼神微微一凝，许久后叹了口气：\"还是瞒不过你。\"

\"也算林帅暗中出了一份力吧。\"

房玄龄和杜如晦交换了一个眼神，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所以，也是林帅让你来接我们的？\"

房玄龄再次发问。

魏征点头道：\"没错，大唐军队外调，长孙家族急流勇退。\"

\"陛下撤换了一批世家官员，又解决了外患，启动了新的公务员选拔，这已经触碰了世家的底线。\"

\"那些起死回生，经历过一次生死的人，这次不会放过机会。\"

\"长安，即将动荡起来。\"

\"二位留在这里，并不明智。\"

房玄龄笑了笑，悠然品了一口茶。

\"陛下说，让我在长安等上半年。\"

\"半年后，一定会让我告老还乡。\"

\"现在，我和克明两人半年之约未满，怎能离开长安？\"

\"况且，两虎相争，还有一龙在外蛰伏，你怎么知道陛下没有后手呢？\"

房玄龄轻轻摇头，若有所指。魏征沉思片刻，问道：\"你还是愿意相信总统？\"

房玄龄抬头，望着清澈如蓝宝石的天空，悠悠道：\"不是相信，而是总觉得陛下，能创造新的奇迹。\"

\"作为他的臣子，我想在长安见证这最后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