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尚不明朗

心情似乎不太好，可能是生气了吧。

这两位备受信赖的重臣，竟在最关键的时候没出现。

真是...

“懋功，我们前来也是为了了解情况，顺便探询陛下临终的意愿。”

“我和克明都是文职，自然不便参与军事，即便有意，年岁已高也力不从心了。”

房玄龄低声说道。

此行下山，房玄龄与杜如晦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如今获知陛下驾崩，他们不能流露出任何哀伤情绪。

毕竟不在朝中，不宜干涉政事。

这次下山。

是房玄龄和杜如晦的提议，林帅只是默许。

魏徵曾劝过林帅，让他下山主持大局，但林帅未予应允。

大唐百姓面临危难，林帅会出手，但若是李世民的儿子有问题，他并不愿插手。

“两位老大人现已离职，而各位大臣正在决定重大事项。”

“还是回避一下为好。”

李泰不确定房玄龄和杜如晦的意图，所以不能让他们涉及皇位继承问题。

若他们支持李治。

即便李泰再有能力，也无法扭转局面。

“哈哈...四皇子，您大可放心。”杜如晦道。“我们俩只是来慰问。”

“现在先让内务部处理陛下和太子李承乾的身后事，我们两个老家伙只是代表林帅前来悼念！！！”

代表林帅！！！

这四个字如同惊涛骇浪！

轰！

众人噤若寒蝉，不敢再言。

长孙无忌突然无力，瘫软在地。

他想起了那一天。

再看李泰。

紧咬嘴唇，浑身颤抖，就算再怒再急，也不敢开口。

仅凭林帅二字，就有如此震慑力。

如今李世民去世，世上无人能压制林帅，一旦惹他不悦，谁能安然无恙？

当年伍行齐王被林帅处置得像宰猪一般，他们可不想成为那头猪！

“既然有林帅的意思，那我们这些老将暂且等待。”

“你们这些文官，还有什么异议吗？”

李绩阴阳怪气地说。

长孙无忌连忙低头。

“当前以事务为重。”

“战事刚结束，应立即发布通告安抚各地。”

“地方琐事自行处理。”

“大事就先搁置，待陛下和太子的身后事办妥后再议。”

“在...”

长孙无忌偷偷观察李绩的神色。

没敢继续说下去，长孙无忌很清楚，若长孙家族涉入此事。

无论哪个皇子登基，他都很危险。

若选李治，李泰登基，长孙家族必遭灭顶之灾。

但选李泰，李治当上皇帝，他们家也难逃一劫。

因此，长孙家族必须保持中立。

然而看李泰恨不得吞了他的眼神，他不敢不选，也不敢不选李泰。

真是进退两难！！！

“既然辅机这样说，各位文官还有异议吗？”李绩冷冷问道。

众人纷纷摇头，不敢再言。

......

东宫。

“什么...是真的吗？”

长孙皇后惊呼一声，承受不住巨大压力，晕倒在地。

“皇嫂！”

李秀宁连忙上前。

接连听闻两大噩耗，长孙皇后终究无法承受，一病不起。

李泰收到消息，但他根本没想回宫见母后的念头。

他一心只想笼络所有老臣。

尽管有李世民的口谕在前。

但眼下的形势不可能仅靠一道口谕决定。

李世民在世时，这些大臣安分守己。

现在李世民去世，他们肯定不再那么听话。

这些老狐狸，必定会为自己的仕途未来不择手段。

李治则不同，他得知消息，立即回母后寝宫悉心照顾。

.....

侯君集需镇守边关。

虽想多留几日，但如今朝廷动荡，边疆必定不稳。

若蛮夷趁李世民丧期生事，边军在此，定出乱子。

出了皇宫，侯君集对李绩和房、杜二人行礼。

“都是老朋友了，虽然我有意叙旧。”

“但现在陛下之事，我们都无心。”

“边关之事耽误不得，我还是尽早赶回去为好。”

“陛下的口谕，任何人不得更改。”

“今日朝堂上四皇子李泰和九皇子的态度高下立判。”

..............

“君集不多言，三位大人费心了。”

“守卫边关是我职责所在，也期待三位大人用心尽力。”

侯君集已经说得够多了。

他话中之意明显，现在就看三位如何应对。

李绩与侯君集志同道合。

但房玄龄和杜如晦的意思尚不明朗，若明确早该表明支持口谕。

都不是傻子，肯定有问题。

房玄龄看向杜如晦，示意他说。

杜如晦叹了口气。

“我明白两位将军的意思，既然说到这份上，我不瞒你们了。”

“我们这次下山，林帅并未说什么，只是默许。”

“我们刚才借林帅的威望敲山震虎。”

“林帅不管朝政。”

“我们虽想遵循陛下的口谕，但如果朝中大臣执意让李泰晋升。”

“我和玄龄也无计可施。”

“所以，此次前来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李绩和侯君集顿时大惊。

这下真完了。

“哎呀，这该如何是好。”李绩道。“若林帅不表态，我们虽与朝中将领关系不错。”

“但我徐茂公已多年不在朝中，侯君集也一直在边疆。”

“武将多数站在我们这边没错，但若被四皇子李泰策反，我们也无能为力。”

四人面面相觑，摇头苦笑。

真正的地狱级开局！！！

李世民的手指已经不再稳健，连笔都握不住了。

他托人代写了这封信，并且一直贴身保存，不让任何人触碰。信封上的血迹斑驳，渗透进纸张，记录着一段沉重的过往。

李世民对林川的感情复杂，若说没有好感，那绝对是假话。如果不是当年的那次误会，他们两人今日的关系或许不至于如此僵化。如果当初李世民能够做得更好一些，林川也不会坐视不理，任由世家子弟对李世民造成伤害。

李道宗骑马疾驰，一路风尘仆仆，终于抵达了位于都市边缘的印台山。

王雄挡在李道宗面前，他们是老朋友了。

“李将军，你怎么亲自来了？”王雄明知故问，他得到了林帅的指令，任何来自京城的人都不得进入“八六三”山区。

“王雄，别拦我，我要见林帅。”李道宗眼眶泛红，坚决地说。

今天，他一定要登上这座山。

李道宗以往温文尔雅，很少发火，虽出身宗室贵族，却没有一丝傲慢。在林帅麾下工作时，他也是勤勉尽责。虽无法说是大唐名将中的一线人物，但他心思细腻，是少有的文武兼修的儒将。

“李将军，这可不行。”王雄说，“我王雄虽然是你的老友，当年我们也有过生死之交，但现在情况不同了。”

“林帅有令，凡是长安来的人，谁都不能进去。”他继续说道，“这是林帅亲口说的，我不能违背他的命令。”

李道宗强行向前，却被王雄一把推开。两个半百的老男人，在上山的路上拉扯不断，引得旁观者一阵哄笑。

“李将军，你快回去，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怎么还不明白？”王雄几乎要把李道宗摔倒在地。

“放开我，王雄，我要见林帅，我有封信要交给林帅。”李道宗大声喊道，“这是bi习a临终前特别交待的任务，我必须完成。”

“陛下已经去世了！”王雄惊讶不已，这是他首次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五味杂陈，但他确实不敢轻易阻拦李道宗。

李道宗趁势冲上山，凉亭内只有林川一人。李道宗看到远处的林川，不顾一切地奔过去。北镇军试图拦阻，他却毫不犹豫地闯了进去。北镇军也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不论是谁，只要敢闯山，就会遭到攻击。

李道宗顾不得还手，大声呼叫：“林帅！林帅！！”

“我这里有bi习a亲笔写的信，请林帅过目。”他接着说，“陛下已经离世，你不能不看啊。”

林川摆手，刚才还在阻拦的北镇军立刻让开了道路。李道宗跪倒在凉亭外，放声痛哭。

“林帅，这是陛下的信，他原本想亲自写，但实在无力握笔。”他抽泣着说，“你看看吧，这些都是陛下的血，全是他的血啊！！”

“林帅，你就一点也不念旧情吗？”

林川面色平静，转向李道宗：“乘范，你先起来吧。”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现在再提也没意义了。”他语气淡然，“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当年的事，你忘记了吗？”

“所以，这不怪任何人。”他继续说，“信留下，你走吧。印台山不欢迎来自长安的人。”

“如果是想叙旧，林川自会在此等候；但如果是为了教训我，那就没有必要了。”

李道宗哭红了双眼，双手捧着染血的信件：“林帅一直教导我们不能沉迷于过去，现在陛下已经去世，当年的事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但陛下对你也有愧疚。”他继续说道，“人死如灯灭，有什么不能一笑泯恩仇的。”

林川单手接过信，没有打开，他并不想看。他挥了挥手：“下山去吧，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了。想来京城更需要你。”

......

李道宗离开后不久，李君羡从暗处走出来。

“林帅，这样做真的好吗？”他问。

“对我，对他，对整个世界，都是最好的。”林川回答，“反正能在最辉煌的时刻死去，岂不是更好。”

“李世民已逝，大唐的江山依旧运转。”他继续说道，“玄龄和克明既然想为皇家做最后的努力，我不会阻止。”

停顿了一下，林川看着李君羡：“你还要下山吗？”

李君羡大笑：“当然不下了，我对朝廷早已厌倦，留下来陪你也好。”

林川冷哼一声，笑着责备：“你啊，真是...”

“这是陪我？”

“果然最忠心于李世民的就是李君羡，好一位忠义无双的大将军。”李君羡陪着笑说。

“你看你说的，这些都是你教我的。”说完，李君羡也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男子背着枪从山下走来，那是罗成，他单膝跪地。

“师父，我已经无所牵挂了。”罗成现在的枪法和实力已是无人能敌，林川日后不用担心他的安危。

“你有什么打算，留在山上是大材小用了。”林川说，“你应该像你师弟一样，去朝廷，留在山上只是陪陪我们这些老人。”

“我所学的，你们都教了，剩下的，要自己去看，自己去想。”林川对罗成敦促道。

“师父，我想去塞外走走，过几年再回来，边疆肯定需要优秀的士兵守卫。”他说，“朝廷之上，没有我的位置，但师弟合适，那里适合他。”

林川点头，没有阻止：“君集回边塞，一定会担忧外族，如果你去了，他便可以安心了。”

“年轻人应该有自己的想法。”罗成起身，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还是忍不住问：“师父知道我会做这个决定吗？”

林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