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可莉朝后缩了缩,双手握住书包系带，似乎是在好奇心和害怕之间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下定决心,闭上眼睛大声喊道，“可莉看不见你了！你快走吧,可莉要回吠舞罗了，再不回去,多多良会担心。”

“噗，我知道你能看见我。”真人凑到小女孩身前,笑着朝她伸出了手,似乎准备摸摸她脸。

可莉猛地睁开眼睛,朝后躲开两步,警惕地看着他,“可莉不怕你！”

“嗯，这样最好，”真人似乎脾气颇为宽和样子，收回手，在可莉面前蹲下来，继续笑着说道,“……其他人都看不见我，所以，你如果不怕我话，我会很开心。”

“诶……？哥哥是鬼魂吗？所以没人能看见你？”

小女孩声音脆生生，在这一刻，似乎是好奇心压过了对未知事物害怕。

“还有,哥哥脸上和脖子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缝合线呢？看起来好奇怪呀。”

“噗,是哦,我是「鬼魂」啊，死时候我被分尸了，被切成了好多好多块，为了走路时候，身上肉块不掉下来……所以我自己把自己缝起来了……”

真人声音轻飘飘，唇角恶趣味地勾起，一灰一蓝异色瞳孔之中，也不难发现他似乎对于这种捉弄小孩子事情感到有趣。

他继续用这种轻飘飘语气说道，“所以，不要跑掉好不好，你走开话……”

“我会很寂寞。”

可莉看着他，似乎没听出来对方刻意营造恐怖氛围，而是犹豫再犹豫，用那种同情又内疚表情看着他。

“虽然不太懂什么是死掉，能在碎掉之后把自己重新拼起来……感觉像是跟荣誉骑士姐姐去稻妻玩时候，在海底下见到那个……呜……那个叫什么来着……是总是不变……那个什么阵列？诶……对了，可莉想起来了，是无相铁！”

“但是可莉……可莉也能明白！在大家全都有事时候，可莉只能自己和嘟嘟可玩……也会有一点点寂寞。”

“但是也只有一点点，”她伸出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划出来一个很小很小「一点点」，“因为可莉有很多朋友，还有家人，大家都会很认真地喜欢可莉、和可莉一起玩，所以可莉也会这样做。”

可莉歪了歪脑袋，用着小孩子独有天真语气，说道，“所以，哥哥这么寂寞，是因为交不到朋友，也没有家人吗？”

真人眯了眯眼睛，听着小女孩话，稍微有些不爽，但还是继续说道，“是啊，所以可莉留下来陪我吧？”

“……可是，多多良也会担心可莉，已经是要回去吃晚饭时间了。”可莉眨巴眨巴眼睛，拒绝道。

“这样啊，其实耽搁一小会儿没什么，”真人站起身，诱拐道，“就只是晚回去一会儿，我想带可莉去一个好地方哦。”

“什么地方呀？是哥哥秘密基地吗？”可莉仰起头，一脸好奇地问道。

真人肯定道，“是呀，所以，作为交换，也把可莉秘密基地分享给我吧？”

“那分享完秘密基地以后，可莉就要回吠舞罗了。”小女孩向他强调着，伸出小拇指，“拉钩！”

真人伸手，正准备和她钩住手指，就听见幼女独特天真、空灵声音，笑着朝他说道——

“冰川冷，雪原寒，说谎舌头全冻烂。”

真人微微一愣，伸出小指就被对方钩住，无形之中，有一股束缚牵住了两人。

“这是达达利亚哥哥教给可莉哦，”可莉收回手，高兴地说道，“他对可莉超耐心，还送了可莉独眼小宝玩偶，不过可莉放在家里了。”

“这样啊，”真人收回手，把话题拉回来，提醒道，“既然已经拉钩了，那我们就走吧，可莉秘密基地比较近，那就可莉先带路好了。”

“没问题！”

可莉拉住书包带，蹦蹦跳跳地朝回走，一边走一边哼着不成调子歌，还仰头问他道，“这是多多良前段时间弹曲子，哥哥觉得好听吗？”

——其实多多良用吉他弹出来时候是蛮好听，但好几天已经过去了，小孩子记忆远没有那样准确，跑调跑得很厉害，只能说她唱起来很可爱，要说好听话，至少真人是没办法认同。

“嗯，很好、听……”

他说话说到一半，口腔中舌头上就迅速蔓延上冰寒气息，张嘴时还能看见弥散开冰雾。

可莉好奇地转头看他，红宝石一般眼睛blingbling闪着光，看起来可爱又漂亮，“哥哥哥哥，你怎么了？说话声音好奇怪啊。”

已经闭上嘴真人微笑着，改变了自己灵魂形状，将冻烂舌头吞进了腹中，又制造出一条新舌头。

“没、什……么。”

舌头上冰寒气息再起，真人很快失去了第二根舌头。

“……”

他沉默了一瞬。

——这个契约难道不是只针对那一句话吗？只要在分享完秘密基地以后，让她回到吠舞罗就行了。

至于是多久以后、回去是尸体还是活生生人，那都是没有言明一部分，所以他才会顺势定下来。

而现在，却貌似意味着他不能对这个小家伙说谎了？好像被一个小女孩玩了文字游戏呢……

“哥哥，你看起来不太舒服样子，要不然下次再来吧？”可莉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就算哥哥说了哥哥是鬼魂，生病了也要好好休息哦。”

真人想了想，避开了说谎话，回答道，“……我不是生病，所以我们继续走吧。”

可莉松了口气，一副非常庆幸样子，“那就好，那我们继续走吧，哥哥。”

真人看着她蹦蹦跳跳背影，微微眯了眯眼眸，新又一条舌头从口腔中探出来，肉粉色，舔了一圈自己嘴唇，这样想着——

「……一定要，在这个小家伙在意人面前，把她改造成更“可爱”样子，再留下她命，让她口中亲人和朋友，亲手杀掉她才行。」

可莉似乎发觉了他没跟上来，停在前面，转头问他，“……哥哥，你在想什么呢？快走呀，可莉还得赶着回去吃晚饭……呜，可莉不想挨出云哥哥骂。”

“……我这就来了。”

真人几大步追上她，侧过脸朝她露出一个笑容来。

可莉把他领到了自己刚刚才埋好东西地方，远远地指着那个写着「可莉の宝藏」小木牌，双手叉腰，昂首挺胸地骄傲说道，“这里就是可莉秘密基地了！”

以真人视力，他已经看见了，那个小土坑已经被什么人扒开了，只剩下小木牌还歪歪扭扭立在那里。

「难道是漏瑚和花御他们……？应该不会吧，不是他俩说不会哄骗人类小孩子、怕半路没忍住直接就杀掉了，才让我来吗。」

真人正思考着，可莉已经兴冲冲地冲上去了，他很快听到小女孩惊讶声音——

“诶？！可莉宝贝呢？”

等他走到木牌边上，可莉就已经拽住了他衣角，扬起小脸上眼睛泪汪汪，“呜……可莉宝贝不在这里了。”

他蹲下来摸了摸女孩子头，问道，“……可莉宝贝，是什么呢？”

“是蹦蹦，做了很久蹦蹦，可莉想要组建蹦蹦军团来着……”

可莉垂着脑袋，一副非常沮丧样子，连一直翘起呆毛都蔫哒哒。

“……这样啊，”真人眯起眼睛朝她笑，“那我们先去我秘密基地怎么样？”

可莉揪着自己书包系带，犹豫了几秒，然后拽住他衣袖，“哥哥……哥哥能不能帮可莉找蹦蹦？”

她仰头，憋在眼睛里泪水映出漂亮光晕，衬得表情更加可怜，小心翼翼地拽着他衣摆撒着娇。

“哥哥，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帮帮可莉吧。”

“可是你答应我了哦，”真人努力语气平和地和她说话，“你答应我了，要跟我去我秘密基地来着……嗯，「冰川冷，雪原寒，撒谎舌头全冻烂」，可莉应该还记得自己说话吧？”

“呜……可是、可是可莉根本就没有心情去看哥哥秘密基地，可莉不想去，可莉要找蹦蹦。”

可莉松开他手，蹲在地上，拔出了歪歪扭扭小木牌，在下面发现了一个被压住信封，还是粉粉嫩嫩颜色。

「……啊，所以定下束缚只是在束缚存在时不能说谎啊。」

真人思索着，维持着面部表情不变，叫她，“可莉？我可以带你去找。”

他一边在说话时努力维持着声音音调不会因为舌头被冻烂而变形，一边制造新舌头出来，像刚才一样，把舌头换上。

——那个什么蹦蹦估计就是小孩子玩具吧，根本没有被找价值，还是直接骗她走好了。

“真吗？太好了！”

可莉于是高兴地站起来，朝他扬了扬手里信纸，“哥哥，那我们快出发吧！”

信纸上内容很简单——

「你宝藏在我们手上，要想取回话，带着阿贝多交给你东西，来地图上标注出来地点。」

署名是「深渊教团」，地图上标注地方，是东京市郊一个地方，离东京咒术高专之间距离大概就是半个小时车程距离。

那一片基本全是山区，除了公路和咒术高专这个偏僻学校，基本没有任何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