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挂了电话的oga内心虽然惊骇非常,可更多的是担心姐姐的身体状况,他想了想,连夜给负责人——他现在已经是半个科学院的负责人了——联系了一下,问他自己现在方不方便,能不能回去一趟,看看姐姐的病是什么情况。
“行啊,”负责人沉吟道,“也不是不行!年底了,你前夫只会越来越忙,而且你姐姐平时和他水火不容,你回来一趟,再连夜离开……我觉得没什么不行。”
“……”oga心里实在没底,到底能不能行了?刚才在他老姐家接电话的不是别人,就是他水火不容的前夫啊!
要说不回去,能让全家乱成一团,这个病一定不是什么小病,他实在做不到干等着……
一咬牙一跺脚,oga道:“那你给我换个脸,我现在就回去!”
“行呗。”负责人一口应承,“现在离你最近的科学院站点,已经有一个五官微调过的面具给你寄送过去了,你回来,然后我给你安排连夜走的车。”
“谢了!”oga挥了挥手,利落地关掉了视讯,临走前,又去附近的一座有名的古庙里求了两个平安符,揣着上路了。
连续两天的路途辗转,他终于还是回到了这里。姐夫见到他的第一眼,平素冷淡的神情便是一惊:“你怎么来了?!”
对妻子的这个弟弟,他心中的感情一向复杂,得知他原来是假死之后,他不得不帮着妻子隐瞒这个惊天的秘密,那位失去伴侣的alha浑如一头失去了宝珠的龙,每每遇上和伴侣生前有关的事就会发疯,这已经不是什么新鲜消息了。现在他居然独自一个人来到了这里……
“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吧?”姐夫问。
“没呢,”oga摘下帽子,露出一张修饰过的脸,“我听说姐姐病了,病得重不重?”
“你来得太快了,”姐夫叹口气,“她前天把佣人凶了一顿,说他们不该放那个人进家门,也不该告诉你她生病了,没想到,你今天居然就到了。”
oga宽慰道:“没事呢,我今天晚上就走,不在这过夜的。”
男人领着他,走到卧房跟前,说:“其实你不来也没事,这两天吃了药,她恢复得很好,只不过病一开始来的凶,家里也跟着忙了一阵子……”
他敲敲门,轻声唤着妻子的小名,道:“人来了,你别生气。”
oga笑了笑,对他们夫妻间的相处方式感到很有趣,他走到卧房里,叫了一声:“姐。”
好半天,天鹅绒的帐幔里才飘起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小兔崽子,想气死老娘是不是……”
“哪的话,”他忍住笑,走过去坐在床边,“你违约了,我肯定要来看看你的。而且,我不在这过夜,今天晚上就走了。”
族姐哼笑道:“兔崽子……我看你是不怕死……小心让老虎抓了,把你的骨头渣子都吞干净……”
这三年来,她从未对弟弟说明过alha的心意,因此,oga也无从得知他的回心转意和被爱与亏欠折磨到疯狂的痛苦模样,他只当姐姐是在威胁自己,“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担心你吗?既然你没事,那好好养身体,我们的探险计划先推迟,我等你。”
他掏出口袋里的平安符:“喏,我特地求了两个符给你,就在我们上次说的那个庙里头求的……”
不料这符的体积小,找了半天,只找出来一个,遂作罢:“算了,就当你一个,我一个吧。”
族姐翻了个白眼,无可奈何,骂又骂不得,她听见oga说:“晚上临走前,我打算再去家里看一眼,好久没回去,也不知道家里人都怎么样了……”
“……行。”族姐说,“应该的,你去吧,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嗯,我知道。”
冬天的夜晚,总是比夏天黑得快,街上下了层不薄不厚的雪,踩在脚底下的触感脆脆的,他看完家里人,回来的途中,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正好经过墓园。
oga看着,心头不由跃跃欲试地蹦哒了两下,墓园啊……他的墓碑是不是也在里头呢?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个机会,在活着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墓吧?
他咬住嘴唇,趁左右无人,直接溜了进去,在一排排雪白的长眠之地中寻找着自己的踪迹,可找来找去,就是找不着自己的。
奇了怪了,难道自己的墓在别处?
正在疑惑之际,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响动。
“谁?”他身体一僵,忙不迭地把刚刚摘下透气的薄薄的面具抓起来往脸上放,“先说好,我可不是……”
他仓皇回头,顿时凝固在了原地。
“……鬼。”
——在他身后,alha的神色喜怒不惊,平平淡淡地凝视着他。
……鬼啊啊啊啊!!
霎时间,oga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抑制住自己想要尖叫和拔腿就跑的冲动。他的心跳快到崩溃,重如擂鼓,几乎要从口腔里蹦出去,假如不是三年前那场手术限制了他的信息素产出水平,此时此刻,他的腺体应该已经因为情绪的极度惊恐而憋炸了。
双方对视半晌,就在oga快要给前夫跪下的时候,alha轻声说:“你来了。”
……呃、呃?我来了?什么我来……哦,莫非他以为我是鬼吗……
长时间保持手贴着脸的牙痛状也挺累的,oga把面具在掌心揉成一小团,若无其事地把手插进裤袋,点头道:“嗯,回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