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夜晚光线不佳，教授战斗技巧，理解起来会慢很多。”
李金羽一脸认真，毕竟此世并非前世，蜡烛的微光远不及灯火明亮。
在这个时代，男女共处一室于黑暗之中，容易滋生误会。柳徽音虽是侍女，且他们之间并无逾矩，李金羽对此并不介怀。
然而秦素烟不同，追求她的武朝贵族想必不在少数，他不能损害她的名誉。
况且，秦无双虽逝，但秦素烟在皇上的眼中只会更为重要，深得皇恩。
凭借这份关系，那些王公贵族只会更加倾心于秦素烟。
李金羽只想低调行事，不愿与这些利益集团产生冲突。
“李子爵，请注意你的言辞。”
尽管误解了李金羽的意图，但秦素烟身为统帅千军万马的将军，脸上并未显出太多情绪波动。
她没有少女的娇态，也没有少女的愠怒，反而显得平静异常。
略作思考后，她接着说道：“我听说领主大人已有两位伴侣，请自重。”
“而且我不喜冷酷、虚弱的男子，否则以领主大人的才情，我当会颇为欣赏。”
秦素烟曾考虑过，李金羽的确符合她挑选夫婿的标准。
他运筹帷幄，深谋远虑，才情横溢，这些都是他的优点......
然而，她最无法忍受的便是对方的冷漠，武技尚可谅解，热血才是将领之魂！
身为一员战将，血液必须炽热，而非冷冽如冰！
武技纵然次要，对秦素烟而言，仍是至关重要。
李金羽闻言，挠了挠头，他越来越觉得，秦素烟或许是误解了些什么？
他本意善良，希冀与对方切磋战术，却遭提醒慎言慎行。
哎，人世间，何其艰难！
他随后摇头，收回视线，转向营地中的伤者，开口道：“我们进去吧。”
秦素烟微微颔首，跟随而去。只要对方理解就好，否则若纠缠不清，她必定头痛不已，毕竟对方曾给予她恩惠。
若非李金羽，她父亲与兄长的遗骸，或许仍沉眠于荒漠的营地之下。
“领主大人！”
草垫上躺着一位伤兵，旁边是一位军中医师，见李金羽到来，急忙起身行礼。
这名士兵右臂中箭，身上刀伤累累，却并未触及要害，仅是划破皮肉。
奇怪的是，士兵伤口并无有效止血措施，至今仍在渗血。
要知道，战事已落幕数个时辰。
士兵面色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所致。
李金羽微微点头，说道：“免礼，我来察看情况，你们继续。”
“遵命。”
士兵与医师抱拳示意，随即继续诊疗。
“唉……”
这时，秦素烟轻叹一声，引来了李金羽的关注。
“怎么了？”李金羽疑惑问道。
“这位士兵恐怕难以存活，至少得截去一臂。”
秦素烟流露出一丝哀怜，此类景象她见得太多。
“我看他虽然伤势严重，但并未到需断臂的地步，更不至于危及生命，你不会是夸大其词了吧？”
李金羽不解，这士兵还能行礼，且身中数刀，似乎并未显现多大痛苦。
若依此逻辑，岂不是他也命悬一线？
秦素烟这话，未免过于抬举李金羽了？
“你看。”秦素烟未做过多解释，而是转目看向那位士兵。
李金羽顺着视线望去，沉默不语，而伤兵营内持续不断的惨叫，令人心惊胆颤。
他深感疑惑，即便在战场上，士兵们也不至于如此痛呼，为何到了疗伤营地，疼痛竟如此剧烈？
“兄弟，忍一忍！”军医提着木箱，安抚道。
士兵面色苍白，看到医箱时，脸上闪过恐惧，但仍艰难地点头应允。
为了生存！
士兵解开上衣，袒露上半身等待治疗。
医师按住士兵的胳膊，另一只手紧握箭杆，飞快地拔出了箭矢。
士兵闷哼一声，他的箭伤并未穿透手臂，因此拔箭过程还算顺利。
否则，这一动作定会使他痛不欲生。
箭矢拔出，士兵上身赤裸，手臂伤口顿时涌出大量鲜血......
炼金军医动作如闪电，从神秘的箱子里舀出一捧灰烬，轻轻撒在战士的臂膀上。
“这是何物？”李金羽不禁追问。
“此乃石土焚烧后的灰，能止血疗伤。”秦素烟回应，眼神深邃。
李金羽面色一沉，如此止血法，过于原始，难保清洁无菌，若引发魔界之疫，断肢恐怕在所难免，秦素烟所言非虚。
他们自身伤痕累累，却因修炼了元素武学，能操控体内气流协助止血。
此时，军医飞快地从一旁燃烧的祭坛中抽出一块炽热的铁烙。
李金羽这才发现，伤兵营各处，每隔一段距离便设有一个火焰祭坛，令他大惑不解，治疗与烙铁之间有何关联？这里是疗伤之地，而非惩罚之所。
就在他思索之际，身旁的士兵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
只见军医已悄然将铁烙压在士兵的手掌伤口上。
士兵痛苦地嘶吼，汗水如雨，青筋暴起。
随后，一股烧焦的气息弥漫，令人窒息。
李金羽沉默了，他意识到这个时代医疗简陋，军医只能用这种方式止血。
他明白，为何伤兵营中哀嚎不断，战场上的铁血将士在此竟如此畏惧死亡。
若是持续这样的治疗，这些伤者要么痛死，要么失血过多而亡！
李金羽满面不忍，看着士兵身上一道道仍在流血的刀痕。
要止血疗伤，过程如同受刑！
即使止住血，熬过疼痛，伤口仍有感染的风险。
即便是轻伤，也潜藏着致命的危机。
秦素烟所言不假，眼前这位士兵，手臂感染尚可截肢求生，若全身伤口染疾，便只有等死。
战争之下，存活并不意味着生存，这就是他们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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