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我不做先生

“不用这么客气。”

姜绾直接说明来意，“我最近开了一个女医班。

还缺几位先生，不知道方大夫感兴不？”

“我不做先生。”

方大夫姜绾态度缓和，并没有用长辈的架子压他，也坦然说出自己的想法。

“比起当先生，我更喜欢治病救人。”

“抱歉，可能我方才没有说清楚。”

姜绾笑着解释：“不是说让方大夫从此以后不再当大夫。

而是希望你能抽一些时间，几天去上一次课，分享一下你的行医经验。”

“这……”

方大夫将搁在桌子上，“方才我听前辈所说，你开的是女医班？所以学习的都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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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姜绾目光亮晶晶的，“方才我在药王上上下下走了一圈。

这里都是男大夫，可男女有别，有些女子染病，害怕丈夫嫌弃自己被大夫瞧见，往往选择拖延。

长此以往，往往为了所谓的清白断送了小命。

可若是有专门给女子治病的女大夫就不一样了，都是女子，有何不好意思的？”

姜绾的话让方大夫震在了原地，眼里升起了对姜绾的敬佩。

“前辈所言让我茅塞顿开，只是宫中其实还是有女医的。”

“那也只是宫中贵人才能拥有的待遇。”

姜绾叹息一声，“可咱们普通百姓生病的妇人更多。”

“我答应你。”

方大夫是个心怀天下的人，这一点姜绾并没有错。

他也不会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

“谢谢你。”

姜绾满脸欣喜，“每三天上一次课，授课费我会日结。”

“不必如此。”

方大夫是性情中人，他觉得姜绾做的是好事，“我可以免费。”

“不用不用，这是辛苦费，不能少了你的。”

这点姜绾十分坚持，知识永远是无价的。

“前辈大仁大义，是我辈楷模。”

方大夫十分感动，天下居然还有这么不财的女子。

姜绾：……

其实她比谁都财。

“前辈，若说女子病症，我们药王谷有位长老比我更适合。”

方大夫沉思了几秒，出口的话让姜绾有些诧异。

“不知这位长老可在九洲？”

“在的，这次他刚好路过。”

方大夫压低了声音，“只是范长老脾气不太好。

他不家世不权贵，只眼缘。”

“我去会会他。”

姜绾的女医班缺的便是这样一位杏林高手。

和方大夫约定好上课的日子以后，姜绾按照他所说找到药王后院的厢房。

也幸好谷主给了她身份玉牌，她才能畅通无阻。

范长老的厢房在最偏僻的地方，方大夫说他喜静。

姜绾抬手敲了敲门，没人答复。

明明掌柜的说他在，姜绾心知对方怕是不想见她。

“范长老你好，我是谷主的师妹姜绾……”

“滚！”

粗狂的声音自屋子里传来，来方大夫说的没错，他还真是谁的面子都不给。

就在姜绾踌躇时，门被打开，出来一个小药童。

“姑娘，我家师傅正在研究残方，没空见客。”

“好的。”

姜绾识，也能理解，毕竟她研究起方子的时候也是不管不顾的。

不过她并没有就此放弃，一连几日，她都按时过来，问一问境况。

可是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但姜绾也不生气。

讲道理，她的妇科水平也不差，但姜绾始终认为，学医是一个不断取长补短的过程。

所以不同的先生肯定能教不同的东西。

一连四日，姜绾总算见到了范长老的真人，他年纪确实不小了。

满头的白发，向姜绾时眼里带了打量。

“姜姑娘是吧，听说你找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他仿佛不知道姜绾和谷主的关系，得出来，他这人比方大夫还要更固执。

“是的，范长老。”

姜绾娓娓道来，说出自己的来意，末了说：

“如若我们教出更多的女医，往后大丰的女子病就不存在什么避嫌了。”

她忘记不了之前剖腹产时，那些人嫌弃议论的眼神。

“我很好奇。”

范长老坐的直，眉眼严肃的盯着姜绾，“比起培养出女大夫。

你为何不改变人们的想法，让人们别在拘泥于男女避嫌，生命大于一切。”

“我不是没有这么想过。”

姜绾眉眼沉沉，“可几千年来大家的思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我可以慢慢改变自己的想法，但这些女子们等不起。”

饶是身处她穿越前的现代，有些男人还是将女人的贞洁的比什么都重要。

“姜姑娘。”

范长老对姜绾的回答还算满意，只是眉心还未舒展开来。

“你有没有想过，你教的这些女大夫，等她们成亲生子以后，便放弃辛辛苦苦学习的医术。”

他见过太多半途而废的人，曾经他就收过一个女徒弟。

他悉心教导她数十载，谁料她一朝嫁人，便彻底摒去过去。

“想过。”

姜绾坦然笑道：“所以我开的是女医班，不出所料，会一直开下去。

我不信所有人都会放弃，十个里面有一个坚持下来，这些便不算白做。”

迎上她认真的眼眸，范长老思绪有些飘远。

他想起很久之前差点收下的一个学生，心便软了几分。

“我不能贸然答应你，你既然如此有诚意，那便自己争取。”

“如何争取？”

姜绾心中有数，据方大夫说，这范长老最重人的真材实料。

他怕是要考验她。

果然，范长老对一侧的药童说：“你将今日预约的病人带来。”

“是。”

小药童很快就走了出去，范长老对姜绾道：

“这个病人我早前也没有接触过，若你能治疗好她，我便答应你去授课。

若你连病患都治不了，我实难相信你的雄心壮志。”

“行，都听范长老的。”

姜绾心里有些紧张，这完全凭运气。

毕竟再厉害的大夫，若是遇上病入膏肓的人，那也回天乏术。

很快，小药童就带进来一个小娘子，小娘子约莫二十来岁，面容憔悴。

见着姜绾时，明显生了退意，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