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即便葬身汪洋,也在所不辞!”
郑芝龙伏地颤声说道,此刻内心感激万分,所有的私心已是荡然无存。
“臣,臣……”
阎应元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在那里磕头谢恩。
年初的时候,他也才是一县主簿,区区正九品而已。
如今竟然跻身三品,位列高官之列。
这升官的速度,让孙传庭、卢象升都望尘莫及。
自己又何德何能,受到陛下如此器重?
唯独能报答皇帝和朝廷的,也只有这条命了。
阎应元当然不知道,他受到如此重用,不仅有这个‘能’,更有那个‘德’。
开玩笑,以区区一典吏,领10万普通百姓,面对建奴24万精兵良将,历经日以继夜的围攻、炮轰和强弩,连折对方三王十八将,杀敌75000余人。首发
三十六计中能用上的计谋,差不多都用上了:诈降、偷营、火攻、草人借箭、装神弄鬼、小股出击、登陴楚歌……无所不用其极。
这种旷古未有的天纵奇才,忠诚之心上贯日月,还当不的大明水师的军政官?
郑成功却是有些迷糊。
国姓是个啥?赐进士出身、太子伴读又是个啥?
“平身吧!”
“只要你们能忠心为国,朕就绝不吝于赏赐。”
崇祯示意三人起身。
他心中清楚,从这一刻起,郑芝龙才算是彻底归心。
还是叔父高明啊!
利用功名利禄,以及儿子的前程,不仅笼络了郑芝龙的心,还让他与大明牢牢绑定在一起。
再加上一个阎应元。
日后逐步以严明的军纪、理想信念来打造水师,不愁水师将士心向朝廷。
距离建成大明无敌水师,不远矣!
郑芝龙感恩戴德,当场承诺捐出一百万两银子给朝廷,用于打造战船、购置火炮、招募水手。
崇祯却婉言拒绝。
朝廷不是不缺银子。
可也不能拿郑芝龙的银子,去养水师,那岂不成了他的私兵?
接着崇祯又温言抚慰了一番,三人向崇祯告退。
崇祯笑道:“郑芝虎的忠心,朕已收到,让他好好为朝廷效力。”
郑芝龙连忙谢恩。
出宫后,郑芝虎迎了上来,“大哥,怎么样?”
郑芝龙拍拍兄弟的肩膀,没有说话。
郑成功脆生生地说道:“陛下说,二叔以后要是银子花不完,就多送一些。”
郑芝虎一头雾水。
……
崇祯三年,腊月二十八。
大明天子朱由检驾临京营,慰劳京营将士,并向将士们致以诚挚的问候和新春祝福。
京营将士为之沸腾,山呼‘万岁’。
次日。
崇祯带着内阁大臣,集体来到宛平县,走访慰问家境困难百姓。
大真人云逍子陪同。
崇祯在走访时告诫官员,要切实关心百姓福祉,让百姓能吃饱饭、穿暖衣。
在困难百姓唐富贵家中,崇祯了解到,唐富贵本是来自辽东的军人,因年老被裁退,移民到宛平县,现在以在水泥厂做工为生。
崇祯仔细询问了唐富贵的家庭收入状况,对他勤劳养家的举动,表示高度赞赏,并勉励唐富贵再接再厉,来年日子越来越红火。
唐富贵一家子五口,紧张的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只是跪在那里不住地磕头,额头都磕的乌青,以此来表达内心的激动。
由于房屋太小,云逍和大臣们只能呆在外面。
云逍这次完全是被迫营业。
没办法,谁让他是神仙呢?
皇帝走访慰问,神仙不陪同怎么能行?
云逍知道,崇祯这么安排,也是想要向世人表明一个态度。
云逍也不能辜负了侄儿的一片心意,只能跟着一起作秀。
这户人家,显然是顺天府为了应付崇祯,而精心挑选的。
住的倒是一般,家境看上去却是不错,起码家里五口人都有棉衣,看上去也不像是常饿饭的样子。
云逍不由得摇头苦笑。
这未免也太假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好处总是有的,起码让天下人知道,朝廷是关心百姓的。
总比皇帝整天修道炼丹,或是忙着做木匠活要好。
也比当官的挺着大肚子跑个步,下面一片歌功颂德要好得多。
“从去岁到今年,孙阁老在辽东一共淘汰老弱兵卒以及百姓,一共有六万七千多人,全部迁徙至京畿。”
“这些人,一部分进了工程队,修建道路、房屋,一部分进了水泥厂,每一户都有营生可做。”
“若非是云真人,像这种军户,最终只能是饿死、病死、冻死。云真人这可是大功德啊!”
薛国观有感而发,一时感慨万千。
“何止是这些辽东迁移而来的军户?”
“从通州到京城的水泥路,光是修路,就养活了很多人。等明春水泥路就能开通,到时候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受益。”
“照此下去,大明国富民强,不远矣!”
温体仁跟着说道。
其他大臣们纷纷点头。
元辅大人倒也不是拍云真人的马屁,他说的都是实情。
一个水泥公司,可不光是解决了大批百姓就业的问题。
在场的很多人,都是在水泥公司有股份的。
前几天才开完年终分红大会,他们少则数千两,多则数万。
并且水泥的股票价格,又增加了好几倍。
这就意味着他们当初投的银子,也跟着升值好几倍。
百姓们落了实惠,当官的得了好处,天底下上哪儿找这样的好事情?
云逍摇头一笑。
要想真正达到国富民强,要走的路还远着呢!
不过现在总归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而改变,云真人不免有些得意。
几人正低声交谈时,屋内突然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原来是户主唐富贵,大概是得了风寒,刚才在地上跪的久了,受了寒气,引发了咳嗽。
侍卫们赶忙将崇祯隔开,生怕被传染。
云逍快步走了进去。
“让我看看!”
云逍伸手抓住唐富贵的手腕,开始给他号脉。
然后又仔细询问了一番。
不光询问了他的症状,又仔细询问了他做工时的情况。
问完之后。
云逍的眼眸中多出了一丝阴霾。
他却没有多说什么,朝崇祯使了个眼色,然后径自走出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