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十指相扣,互相依偎。
这时,允安街头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一支迎亲队伍,从烟雨南街缓缓走出来。
为首的新郎官拉紧缰绳,望向宫里出来的仪阵。
花溪一眼看到了身穿喜服,坐在马背上的谢家大公子。
她鼻子一酸,走到马车旁,对里面的人说:“太子妃,是大公子的迎亲队伍。”
谢锦云神色顿了顿。
顾长宁把她拉到自己身旁,然后推开旁边的窗。
二人就看到停在斜对面街口的新郎官。
迎亲队伍停在新郎身后,没有要走的意思。
谢锦云看到谢词的时候,心里涌动着酸涩与悲凉。
长兄今日成亲,她本应可以出宫贺喜,如今局势不允,又怎可让他给自己让道。
“花溪,过去跟大公子说,让迎亲的队伍先走,我们在后面送他。”
“是。”花溪转身,小跑到谢词面前传话。
谢词听了花溪的话后,在原地又停顿了一会,才慢慢有所动作,缓缓从街口走到主道。
然而这时,有人跑到谢词面前,阻拦他的去路:“慢着,太子和太子妃去西关接使臣,所有人不得耽误时辰,还请谢大公子先让太子和太子妃的阵仪先过。”
花溪立刻折返,对阻拦迎亲队的人说:“沈将军,是太子殿下的命令……”
“啪!”
“啊!”
“花溪。”
花溪的话才刚说完,坐在马背上的沈林枫便扬起鞭子,狠狠甩在花溪的身上。
花无痕惊呼了一声,迅速冲到面前。
江淮听见花溪地尖叫声,也第一时间派人查看,很快就知道沈林枫动手打花溪了。
“发生了什么事?”谢锦云掀开帘子问道。
江淮拧着眉,跑着过来:“太子妃,沈林枫那王八蛋,竟动手抽花溪。”
“谁抽了花溪?”谢锦云脸色顿时阴沉,声音拔高了几分:“花溪怎么样了?”
“花溪姑娘去给大公子传话,让大公子的迎亲队先过,沈林枫便上前阻拦,要求太子殿下的阵仪先过去,花溪姑娘说,这是太子妃的命令,那混蛋二话不说就往花溪姑娘身上抽鞭子。”
顾长宁站起身,一脚踢开了马车门:“孤正愁,没地儿找沈林枫的麻烦。”
他拉着谢锦云的手走出马车。
花溪的哥哥花无痕和沈林枫起冲突。
两人现场打成一团,玉老将军在一旁劝阻。
江淮上前扶谢锦云和顾长宁下马车。
顾长宁走下马车后,就从驭马的御林军手里夺过赶马的鞭子,一边往前走一边吩咐江淮:“保护好太子妃。”
他脚步越来越快。
直至快走近沈林枫时,顾长宁扬起鞭子狠狠甩向沈林枫。
响亮的鞭打声顿时响起。
顾长宁手中的鞭子重重落在沈林枫的铠甲。
只听“啪啦”一声。
沈林枫身上的铠甲裂开。
紧接着,顾长宁又一脚踢在沈林枫膝上。
沈林枫不能对顾长宁还好,先挨了一鞭后,又生生挨了一脚,最后单膝跪在地上。
花无痕抱着受伤的花溪走过来。
顾长宁看到花溪脸上的伤,瞳孔又袭卷起盛怒,再次执鞭挥向沈林枫。
玉老将军却在这时冲出来,接住顾长宁甩在沈林枫身上的鞭子,劝道:“太子殿下,息怒啊,沈将军也是为了不耽误时辰,才……”
“玉老将军,你老要是不想耽误时辰,就松开鞭子先让孤出出这口恶气。”
玉老将军瞬间松开手中鞭子,往后退了退。
沈林枫抬头看顾长宁:“太子殿下,实在不应与臣在此耽搁了前往西关的时辰。”
“打女人。”顾长宁甩了甩鞭子:“孬种!”
此时,谢锦云已经来到花无痕面前。
她看向花溪,见花溪脸上留下一道血肉模糊的鞭痕,昏迷了过去。
谢锦云瞪圆双眼,气的怒火攻心:“你……”
“你这个畜生。”她指着沈林枫,冲到沈林枫面前,一巴掌打在沈林枫的脸上。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待她的花溪,她现在恨不得刀刮了沈林枫。
沈林枫一动不动,任由谢锦云打骂:“太子妃,该回马车了,若再耽搁下去,恐怕无法在规定的时间到达西关。”
“是本宫下命令让本宫的兄长先过去,本宫的大宫女只是听从本宫号令,你区区一个六品小将,如何敢动本宫的人。”
谢锦云红着双眼,怒斥道。
沈林枫道:“臣只知,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护送太子和太子妃平安到达西关,接辰国使臣乃国之大事,谢大公子身边世家之后,应当舍小家以大家为重,哪怕太子妃下旨让他先过去,谢大公子也该让行,让太子和太子妃的队仪先走。”
谢锦云听着这歪理,冷笑了一声:“本宫的话不好使是吧。”
“臣不是这种意思。”
“那就是一定要用鞭子,才能震慑你这等狂徒。”谢锦云转身,对花无痕说:“把花溪交给江淮,让人速速送花溪回谢家治伤,你,花无痕,拿鞭子……”
“打他!”谢锦云抬手指向沈林枫:“这是本宫的命令。”
既然礼仪规矩行不通了,那便只能以牙还牙,以暴制暴。
江淮从花无痕怀里抱过花溪,用最快的速度把花溪送上马车。
花无痕拿起沈林枫刚才用来打花溪的鞭子,走到沈林枫面前,使尽全力,狠狠甩出鞭子。
“啪!”
沈林枫身上的铠甲四崩五裂。
外壳震碎,肉身很快血迹斑斑。
可沈林枫腰杆挺的直直,在酷戾的鞭刑下,气势未准,大声说道:“太子殿下,太子妃,燕国与辰国两国交好,是百姓之福,辰国使臣有心访国,我朝亦承诺辰国使臣,定会在十五日内到达西关,迎接使臣,如若我们耽搁了时辰,引辰国使臣不满而发动战争,那苦的将是老百姓们,望太子殿下,太子妃,以国事为重,臣愿意认错,臣刚才不该一时情急,失手打伤宫女。”
“啪!”最后一鞭打在沈林枫的脸上。
花无痕听完沈林枫这番话时,已经知道对方的心计了。
拿花溪挑起这次事端,逼太子与太子妃在众目睽睽下出手。
百姓们都看着,若太子和太子妃还要为难沈林枫而耽误了接辰国使臣的时间,那便可说明……当朝太子并非为民而忧的贤君。
后面景仁帝想废太子而另立储君,就名正言顺了。
好阴险损招啊。
然而,谢锦云直接破罐子破摔,捂着肚子倒在顾长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