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麻木

她唇角弯起一丝笑，她低声说着：“谢谢您。”

于母也没有再说话。

……

之后两人没有再交流，便一块朝着警察局内走去。

因为她们时间来的正正好，所以在到警察局这边后，警察便带着他们一块去探视于明。

在她们再次见到于明那一刻，他整个人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人不仅憔悴，还眼窝深陷。

凯瑟琳看到他的脸后，她目光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了。

她眼睛死死盯着面前这个人，有点不相信，这个人竟然是于明。

她的唇在颤动着。

接着，探视的区域里传来一声：“儿子！”

那声儿子极其的凄凉，传遍整个屋子。

凯瑟琳的心尖竟然在随着这个声音颤栗着。

那句儿子，在她耳朵里，带着刺破耳膜的回音，在那一刻，她恨不得闭上自己的双眼。

可是她人没有动，她全程都是在愣愣的站着。

而于母呢？

人紧趴在探视的窗户口，她的目光紧盯着那端的人，她拿住话筒的手在剧烈颤抖，想要发出声音的唇，也在颤抖着。

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在这一刻将老人的可怜，写到了极点。

探视窗那端的于明呢？他的视线落在谁的身上？

他没有看自己的母亲，而是目光落在他母亲身后的人身上，也就是凯瑟琳的身上。

凯瑟琳面对着他的视线。

她的唇始终紧绷着。

探视窗口处极其的安静。

这时于母的声音又传出，她手死抓着话筒，脸紧紧贴在那话筒的出声口处。

仿佛这样就能够从那出声口处接触到自己儿子的呼吸一般。

她哭着问：“儿子，你终于肯见我了，肯见妈妈了。”

“你怎么会瘦成这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变的这样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在里面没吃饱？”

做父母的永远都在担心自己的孩子吃饱穿暖，哪怕这个人是在监狱内。

对于自家母亲的话，探视窗口内的于明，他终于将视线从凯瑟琳的身上收了回来，目光落在自己母亲的脸上，他的手也拿起了话筒，回答着自己母亲的话：“挺好的，吃的不错，身体也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于母却坚持的问：“那你的身子为什么会这么瘦。”

于明看着探视窗的那个人说：“如果声音不是你的，我几乎都要认不出你人来了。”

面对自己母亲的问话，于明在那端倒是风轻云淡的说着：“可能是没休息好吧。”

于母紧张的问：“那你要吃点什么吗？要妈妈给你送点什么东西进来吗？”

于母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在剧烈的颤抖，声音带着飘忽的颤音。

于明呢，却是淡声的回着：“不用，我这边什么都不缺，所以您不用准备什么。”

接着，他又问：“您呢，您的身体最近怎么样？”

于母在听到这话，表情微顿住，她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于明自然也在看着她，他又问她：“爸呢？他身体怎么样？”

于母在听到这些话后，彻底的没法出声了。

因为于明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父亲已经去世这件事情。

正当于明盯着自己母亲看了良久后，眼睛里露出几分疑惑时。

这时，于明便又开口说：“你父亲现在很好，我们这段时间一直都住在一家疗养院里，被人照顾着。”

凯瑟琳站在于母身后虽然没有反应，可实际上，在于明问到那个问题上时，她的心脏也是紧绷的，在听到于母的回话后，她的心也下意识的松懈了不少。

……

而探视窗那端的于明在听到母亲的回话后，他便又问：“谁安排的？”

于母想都没想，笑着说：“当然是绮绮。”

于明听到这句话，他目光望着自己的母亲没有说话。

于母也不知道他这幅状态是什么意思，她目光也朝着他人看着。

正当两人都在无声对望着的时候，于明终于又开口说了句：“那就好，只要你们二老没事，我这边也就放下心来。”

接着，他又说：“我人没事，其实你们也没必要在这边待着，过几天您带着爸回老家待着吧。”

于母在听到这句话，人却没有动，望向于明的瞳孔也没有动。

于明见她的视线一直盯着他，他又说：“你们这个年纪了，不适合再在外面奔波，还是待在家里颐养天年才是对的。”

当于明这句话一出，于母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这段时间积攒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都倾泻了出来。

她大哭着：“什么叫颐养天年？你觉得我跟你爸爸还能够做到颐养天年吗？如果你真的想要我们颐养天年的话，你就不应该让自己进到这里来，我们对你的投入了这么多，生为我们的独子，你就这样对我吗？”

在于明大声哭喊着说出这句话后，于明手持话筒在耳边，他的目光落在自家母亲的脸上，一动也不动着。

于明继续大哭着：“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啊？哪怕是对我们有过一丝心疼，懊悔。”

于明在探视窗内还是没有反应，他的目光只是淡然的盯着。

可谁知道他越是这样，于母的情绪便崩溃的越发的厉害，她大哭着：“我跟你爸跋山涉水来这里见你，可你竟然怎么都不肯见我们，于明，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真的有想过我们吗？！”

于母的手落在探视窗户口上，她的手在那铁栏杆上用力摇晃着，大声哭泣的问着。

仿佛这样就能够问出一个答案一般。

于明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眼神跟表情都很麻木，漠然，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惹不不起他心间的波澜一般。

于母的身子也就在这剧烈的嘶喊大哭中，开始一点一点变的没力，她的身子一点一点往下滑着。

坐在探视窗内的于明还是只是看着，他整个人没有动静，哪怕是自己的母亲滑落在了地下，还是一旁的警察见老人家可怜，便连忙走了过去，将她人给扶了起来。

于母在警察的手上不再挣扎，也有可能她没有力气挣扎了吧，她整个人开始无比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