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血债血偿

鱼骨山因为山的脊背远看像一根鱼骨而得名，但也十分陡峭，行至半山腰已然花了洛宸三人一个时辰，阳光渐渐强烈，开始追寻着三人的脚步一路往上爬。突然，大柱的脚不小心地扭一下，洛宸连忙扶了一把，停下来帮大柱查看。

“上这个山路这么多年，今日还是第一次扭脚。麻烦公子了。”大柱一边喘着一边擦着额旁的汗珠。洛宸道“无碍”，抓着大柱脚踝用力一转，“咯哒”一声，大柱扭伤的脚算是掰正了过来。

“阿洛，快看，远处有一大片的浓烟。”慕冥雪指着鱼骨山向北的方向急忙道，“好像......好像是杏李村！”

闻声的大柱立刻站了起来，朝浓烟的方向望去，顿时惊叫地坐在了地上，只见远处的浓烟下是一片火光缭绕，“有人烧了村子了......定是那帮山贼！”

“快！我们回村子看看！”洛宸一看火光肆虐，定是不妙，大声唤道。大柱早已是往回路快奔走，边跑口中便失魂落魄地唤着：“兔儿她娘......还有我的兔儿......”

待三人赶到杏李村的村口，火舌已经差不多把整个村落都吞噬了大半，整个村落上四处散落着村民的尸，男女老少。红，只有满眼的红，鲜血与火光交杂在一起，浸染了这个在清晨还是祥和平静的村庄。

沿着路，慕冥雪在一家农户的门口现了一个很眼熟的小男孩的尸体，翻过身子，果然，是昨日还活蹦乱跳的小顺！屋内还有小顺的娘亲，她的双手已经被利刃砍下，满脸泪痕，死不瞑目。

慕冥雪抚着小顺小小的尸身，手微微颤抖，“小顺的娘亲定是用手拖住山贼的脚，好让小顺快跑，可是小顺只逃到了门口，最终还是没逃脱贼人的魔掌......”慕冥雪想起了以往东靖的征伐战，自己的双手也是沾了多少像小顺和小顺的娘亲这样无辜的人的鲜血，今日见到类似的情形，内心又是多了多少愧疚和自责，刀剑无眼，对着这些手无寸铁的村民，生死就是在他们的一念之间，尽管如此，他们还是选择了血洗整个村落，对于持剑持刀人来说，杀伐一瞬间，他们有着这样的能力，却没有这样的权利，滥用武力，强夺生命的人也要叫他们付出相应的代价！

“兔儿！”不远处传来大柱的尖叫，慕冥雪快步跑到大柱家，果然，她们没有逃过这一劫。兔儿的尸体就蜷缩在米缸之中，小脸尽是惊恐，鲜红的血染透了米缸，兔儿的娘眼睛死死地盯着米缸的方向......大柱早已满脸惨白，半生半死，只抱着兔儿和兔儿娘的尸体呆呆地坐着。洛宸走上前，蹲下身，静静地看着兔儿和兔儿娘，用手将她们的眼睛轻轻合上。他的拳越握越紧，似乎要将自己的手心活生生地扣出血才肯罢休，随后洛宸紧紧了闭上了眼，“大柱哥。”洛宸声音中带着哽咽，顿了顿声，然后坚定地说着：“我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全村五十三人，除了大柱和在外未归的几个，一共四十六人，无一幸免。洛宸和慕冥雪帮着大柱将他们的尸身一一埋葬好，慕冥雪将今晨兔儿娘亲亲手给的包子馒头放在了她的坟前。“兔儿娘，我和阿洛一定为你和兔儿报仇。”

“我知道那些山贼在哪里，我带你们去！”大柱安好最后一个墓牌，站起身来，他的眼中此刻只要仇与恨。

夜深却不静，山头火把树立，旗帜分明，最大的一面旗帜上赫然写着一个“郝”字。此山寨中正在饮酒歌舞，好不热闹。

“大哥，今日到的那个地方，真是穷得很！花了兄弟们半个时辰，竟没捞到什么值钱的，那村上的人还倔得很，气得我一口气把他们全都杀了。”说话的人满脸酒气，语气中竟然带着不屑，似乎屠村是一件稀松平常之事。

“李猴啊，那你怎么没物色几个做大哥我的压寨夫人呢？哈哈哈哈！”坐在篝火中央虎皮大椅上的正是山寨之主，山贼的头领，郝通天。

“不是小弟不做啊，实在是都是些山野村妇，粗糙得很，连我的眼都入不了，如何能入大哥的眼？我怕大哥见了心烦，就都杀了。”接着李猴仍旧漫不经心地述说这今日屠村的经过。

“哈哈哈！！！”山寨中时不时地响起欢笑之声。

“什么叫视人命为草芥，今日我算是真正见识到了！”山寨的上空传来一阵男子的声音，郝通天抬头四周巡看，却是不见半个人影。

“究竟是何人？在此装神弄鬼！”郝通天朝天大吼，方才还沉浸在歌舞中的山贼们一下子警觉起来。

“到底是谁？竟然这么大的胆子，敢来闯我们郝寨！可是不想活了！”李猴手持着一柄长矛，五官扭曲地叫道。吼叫中，李猴瞧见寨子大门的中间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看身影，像是个女子。

“你是何人？还不快快上前，报上名来。”

女子渐渐走进，白色的方巾包裹着头，女子淡然道：“我是杏李村的村民啊，今日在村里见大哥好生威风，所以就跟着大哥到寨子里来了，怎么大哥不记得了吗？”

李猴走进细细一瞧女子的面容，双眼顿时瞪得浑圆，好家伙，做山贼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等姿色的女人，于是满意地点点头，又道：“哦，对，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杏林村，你可是仰慕哥哥而来啊？”

女子嗤笑，道：“怎么？你竟连村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就二话不说地杀尽了全村的人吗？”

李猴一听，女子的语气不对，于是向后退了几步，“你到底是何人？”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杏李村的村民，今夜我带着杏李村四十六个死不瞑目的冤魂前来讨要你们的性命来了！”

“哈哈哈哈！”二十几个山贼一时间都笑了起来，眼前的这个人手无寸铁，而且还是个女子，竟然说要讨他们的性命，实在是可笑。“你两手空空，什么武器都没有，就想要我们的性命吗？”

“嗬。”女子不屑地一笑，快步闪到离她最近的一个山贼身后，夺过山贼手中的双剑，瞬间划过他的脖颈，不过须臾片刻间，那个山贼便倒了下去。“我用你们的就足够了。”

众人一惊，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刀剑长矛，向身后一退。女子随后将左手的剑向后一掷，口中叫道：“阿洛！”说完，在空中的剑被人跃身一接，一个青衫男子出现在他们眼前。

青衫男子缓缓开口：“今日你们杀尽杏李村，我便杀尽你们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