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归墟战场

元魔没有抓到。

泐公追击许久，也只是堪堪把他赶出归墟。

“归墟有阵法，元魔轻易进不来，只是外出的灵族战队，要小心了。”

留下这样一句话，泐公便带着后良等人离开大厦。

全面战争打响，清理归墟城内奸细的事情，麒麟战队便无须再管。

“归墟内部，敌人力量不小，如果战队都去迎敌，归墟怎么办？”

混杂在麒麟战队中，后良有些担忧的回望归墟城问道。

呆在这里一个多月，他知道这里有大量的待觉醒境界巫灵。

如今战队全部离开，只有常备警力排查、抓捕内奸，恐怕力有不逮。

敌人若是大肆破坏，杀害待觉醒境界巫灵，那他们只能成为待宰羔羊。

“归墟的意义，在于守住妖灵入口，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归墟城最初，也只是战士们的栖息地。”

“城内的待觉醒巫灵，是数百年间战士们遗留的子孙。”

“相较于城中的巫灵，我们身后数十亿人类，意义更大。”

苏拉的声音既不激昂，也不低沉。

只是失去平日的温和，多了一些冷淡。

“妖灵，自古就有么？”

抛开沉重的话题，后良向苏拉问道。

“宋朝初期出现的，初时并不多，宋太祖亲自领兵镇守，甚至一度打过通道，攻入敌境。”

说到这里，苏拉的声音停顿了一下。

“后来，宋太祖战死，妖灵一时得势，频繁攻伐，一度侵入蓬莱。”

“不得已，宋朝建立归墟，集华夏所有觉醒者，共御外敌。”

后良错愕。

“为什么只有我们外御妖灵？那时候的高丽、东瀛……”

“一域之事，哪有人会管，更何况，捞好处还来不及，否则哪有后面的元清。”

苏拉的声音中，罕见的带上愤恨之色。

后良沉默，他相信苏拉的话。

不只是苏拉没有理由骗他，还有人的劣根性。

自私、自利、落井下石，不是人类一贯的喜好么。

“如今这里有韩国人，还有……塞尔维亚人，为什么？”

后良望向不远处的朴新科、杜桑。

“哼。”

徐来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解释道：“因为欧洲那边也出现了妖灵，如今除了美洲、非洲无事，其他地域都有参与到妖灵之战。”

“巫师自古便有帮忙，英、法、德、意都有，不过多是以个人名义，或某个组织的形式。”

苏拉的语气已经恢复平静，又开始说起公道话。

“官方没有？”

后良问道。

徐来再次插话：“来过一次，不过是带着军队来的，搬空了一个大花园。”

后良点点头，不再询问。

队伍沉默的走在海底，黑暗中唯有领路的泐公握着的手杖，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方仲永知道吧？”

苏拉忽然开口，让后良一愣。

“王安石的那篇文章中的方仲永？”

“对，就是他，他其实不是因为不学而泯然于众的。”

“他是因为与妖族战斗，三魂鼎立被打破，从而痴傻。”

“从妖族出现起，华夏人杰前扑后续，为了堵住这个缺口，不知死伤多少人。”

苏拉的声音中带着感怀，带着敬重。

这让后良不由自主的想起前世记忆。

那个灰袄汉子，一次次的对敌人发起冲锋。

每一次，他都晕死在冲锋的路上，前后也只杀死了一个敌人。

可他总是一往无前的冲锋，所为的，不正是整个华夏民族么？

“先贤用鲜血守护我们，我们当自强，不负前人。”

苏拉的声音，变得铿锵有力起来。

“不负前人。”

后良坚定的低声呢喃，在他另一侧，徐来也低声说出这四个字。

“可为什么王安石，要用伤仲永，讽刺方仲永呢？”

心绪平和后，后良又忍不住问道。

“王公以虚构故事立言，一方面是为了教化万民，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让百姓记住他，只要有人念诵方仲永，他就会获得信力，可以让他通过另一条路，恢复三魂，再走修行路。”

后良恍然的点头，不再纠结于此。

麒麟战队在泐公的带领下，速度越来越快。

终于在不久后，停在一处海底死火山上。

站在山上，已经能远远的看到主战场。

此时战斗已经打响，远处的海水充斥红色与蓝色液体。

红色，是灵巫两族的血液。

蓝色，是妖灵的血液。

“你们留在这里，等我去看看情况。”

泐公留下一句话，便只身冲入战场。

麒麟战队列阵于死火山上，静静等待。

后良望着远处的无声战场，目睹着灵巫两族人奋勇战斗，心中想着苏拉的话，一时热血澎湃。

“为何不冲上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也不算小，惹得附近战士都用看菜鸟的目光望向他。

“归墟战场，最重要的是四象大阵。”

朴新科走过来，为后良解释。

“只要大阵不破，敌人纵然一时得势，也不可能打破归墟。”

“麒麟战队属于特别行动战队，主要任务是支援四处阵眼，因此这种大战，不必参与。”

后良压制住心中火热，点点头，不再言语。

“放心，到了阵脚处，战斗只会更激烈，你会参与到的。”

不知道谁对着后良这边说了一句，话语中还带着点调侃的味道。

“一个待觉醒境界，有什么用？”

又不知谁接了一句，惹得不少战士发出嗤笑。

“不必在意。”

朴新科怕后良心有芥蒂，主动开口解释道：“战斗前，战士们喜欢开玩笑缓解压力，并非有意针对你。”

后良点点头，表示没事。

他确实没在意对方的嘲讽，他只是期待着不久后的战斗。

“不会使用阿瓦达索命咒的杜桑·安杰尔科维奇先生，你确定你是德姆斯特朗魔法学院毕业的么？我怎么觉得你应该是霍格沃兹的学生？”

队伍中又有人开始嘲笑杜桑，惹气一片低笑。

“你看，我说的吧，他们并不是针对谁。”

朴新科再次安慰后良。

“当然不是针对谁，‘礼貌’的朴新科先生。”

这话惹得朴新科脸颊一红，但他只是无奈的向后良耸耸肩，并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