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的房车稳稳的停在了厉家别墅门外。
正准备下车的童晚书,却发现对面的男人只是一动不动的静坐着。
“半面佛先生,您……您不跟我一起下车吗?”童晚书轻声问道。
在她看来,半面佛是厉邢的双胞胎弟弟,也就是厉温宁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厉医生身体不好,做为弟弟的半面佛怎么说也应该进别墅看看他大哥才是。
“不了……我这双异瞳,在厉家人看来,就是个不祥的妖孽……他们应该不愿意看到我。“
男人冷幽默的说道,更像是在自嘲。
童晚书这才想起厉夫人的那些恶毒谩骂:
什么‘妖孽’,什么‘不祥之物’;
而且才四岁,仅仅因为病重,就被厉家人丢在了乱坟岗……
这是何等凄凉且悲惨的遭遇啊!
好在厉家还有医者仁心的厉温宁,要不然……
也就不奇怪厉邢跟他大哥厉温宁感情那么要好了。
“半面佛先生,您无需难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童晚书安慰着男人。
随后又补上一句:“我就觉得您的异瞳很酷啊!像是能吸纳日月星辰一般,明亮又深邃。”
“这话,我爱听……”
男人的唇角微微勾起,异色的双瞳轻敛:
似乎没想到女人的嘴竟然也会这么甜。
甜得让人心生杂念,如同被丢进了咕噜冒泡的温泉里;
周身滋生起细细密密的暖意!
童晚书羞怯的抿了抿唇,下意识的回头朝厉家别墅看了一眼。
“对了半面佛先生,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呢?”
童晚书柔声问道。
对于眼前这位曾经救过自己和弟弟性命的恩人,她心怀赤诚的感激之意。
“哦,我随母亲姓喻——喻邢。”
男人不紧不慢的幽声作答。
厉邢?
喻邢?
他们的爹妈还真会省事儿。
不过也挺公平的: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
要是自己以后生了双胞胎,也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
是不是想多了?
感觉到自己的多想,童晚书白净的脸颊上飞过一丝俏丽的红彤。
“喻先生,那……那晚安。”
童晚书再次给男人鞠躬,“真心谢谢您在十年前救了我和弟弟。谢谢您。”
见到女人又是鞠躬,又是感恩的,男人的嘴角又一次的微微上扬了起来。
“嗯……先欠着吧。等什么时候有需要,我会找你讨要的。”
“……”童晚书一时不知道如何应答男人。
刚刚在车上的那句‘以身相许’,似乎还在耳边回荡着。
“喻先生,我会……我会努力攒钱的。我……喻先生晚安。”
童晚书言语凌乱的说完这些话后,便慌乱的朝厉家别墅跑了进去。
而她的身后,那双异色的眼眸,比狼更狼!
像是要活生生的把她给吞了……
连骨头都不吐的那种!
*
带着一颗凌乱的心,童晚书一口气跑进了厉家别墅。
“二太太,您可回来了。可把大少爷急坏了。”
温伯连忙迎上前来,“都这么晚了,您还安全吧?”
童晚书下意识的环看了一下楼上楼下,然后小声翼翼的问:
“温伯,二少爷他……他在家吗?”
“二少爷去找您了啊。”
温伯朝别墅门外张望了一眼,“您没遇到他吗?”
“没回来就好。”
童晚书紧张的气息总算是松了下来。
“太太,您以后出门啊,给我您备个司机……也安全一点儿。”
温伯关心的说道。
“谢谢你温伯。不用这么麻烦的。我坐地铁公交也挺方便。”
直到这一刻,童晚书都没意识到自己是厉家的二太太。
也就更不会以‘二太太’自居了。
说简单点儿,就是她从小到大在唐家的生活环境,让她不习惯有人伺候。
用唐家两千金的话说:就是天生被人奴役的命!
“对了,厉医生吃晚饭了没有?我早上熬的小米粥应该还有吧,我热给厉医生喝。”
童晚书一边说,一边朝厨房走去。
“早晨的小米粥我已经倒掉了。二少爷不让大少爷吃隔顿的食物。我已经让人煲好了燕窝,就劳驾二太太您上楼劝大少爷能喝点儿,就喝点儿吧。”
听温伯说早晨的小米粥竟然被倒了?
童晚书也是挺无语的。
哪有隔顿的食物不能吃的啊?
即便厉医生不能吃,她也能吃的啊!
童晚书端着燕窝刚走到二楼的过道尽头,就听到身后传来的恶魔声:
“童晚书,这么晚了,你跑哪里去了?”
那满满的戾气,隔着过道都能感受到男人的愤怒气焰。
“我……我去找工作。”
童晚书并没将自己被叶琛强行带到乡下的事如实告之。
“找工作?找到叶琛的车上了?然后两人还私奔到乡下的野村庄里?”
厉邢一步一步的逼近:那瘆人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恶魔。
厉邢应该是刚冲过澡,头上的发际还带着水珠。
童晚书心虚的不敢抬头去看厉邢。
“我进去给厉医生送燕窝喝。”
“先回答我的问题!你跟叶琛今天去哪儿了?”
厉邢一把扣住童晚书的手腕;
手劲之大,几乎用上了要把她的手腕给捏碎的力道。
“厉邢,你放手……燕窝要洒了。”
童晚书弱声恳求着男人。
“你明知道那个叶琛对你图谋不轨……你竟然还敢上他的车?”
厉邢戾气的用鼻尖抵着童晚书的额头,“回答我!你个猪脑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不是已经回来了嘛……厉邢,你捏疼我的手了。”
童晚书想甩开男人的劲手,可男人的手像铁钳似的,卡得她动弹不得。
“童晚书,你就这么不自爱吗?任何男人的车,你也敢随便上?”
厉邢怒斥一声,“别忘了你自己现在已经是个有夫之妇了!”
“厉邢,你把我当成过你的妻子吗?我在你心目中,有一丁点儿妻子的地位吗?”
童晚书微声哽咽。
“我在问你为什么要随随便便上别的男人的车!回答我!”
厉邢沉声低斥,“别跟我扯其它的!”
“是,我是上了叶琛的车。他照顾了我和我弟弟十多年……他要就想对我图谋不轨,早就做了。用不着等我嫁给你之后才图谋不轨……”
后来发生的事,昏厥后的童晚书并不知道。
她以为叶琛只是想把他带去乡下某个地方藏起来而已。
就也不会知道她自己差点儿被叶琛给强歼了。
“童晚书,你比猪还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