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素又开始做起一个长长地梦,这次的梦没有贺思翰,没有车祸,没有血腥,也没有惊恐,只有一个十字架的吊坠,在她眼前一首晃一首晃,就像古老时钟里的摆子,左右左,右左右,时间不止,它将永远摇晃。
医生给她做了全身检查,身体没有任何问题,这情况就和宋佳人被梦魇时一样。叶澜成没耽误时间,一个电话打给了木歌。
木歌人在国外拍广告,听了叶澜成的情况,微微沉思了片刻,说道:“这不是昏迷,这是沉睡,她被催眠了。”
叶澜成心惊:“当时小十并没有看到丁祺,也确定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有些特别高明的催眠手段,只需要触发埋在之素脑海里的催眠信号就能远程操控。”木歌解释道。
叶澜成很担心,语气也极为诚恳:“木小姐,可否请你回国一趟?”
“我这边还有几天的广告合约,合约商是英国人,违约会很麻烦。”木歌也担心安之素,但又实在走不掉。
叶澜成实在没有立场要求木歌放弃自己的事业来帮忙,他可以帮木歌付违约金,但因此折损的名气费是无价的,多少钱也换不来。
“叶少,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先帮你联系约翰医生,请他去一趟S市,我这边结束后马上回国。”木歌想到了一个办法。
叶澜成还记得约翰医生,当即道谢:“多谢。”
“叶少客气了,那我先联系约翰医生。”木歌挂了电话。
叶澜成握着手机,耐心的等着木歌的回电,视线始终停留在小妻子的脸上。
她这次沉睡的样子很安静,安静的就像再也醒不过来,叶澜成的心被揪的泛疼。
“老九。”忽然,叶澜成的眉眼间凝出了一抹戾气,扬声朝病房外喊了声。
老九从外面的客厅里推门而入:“大少。”
“派去泰国查丁祺的人还没有消息吗?”叶澜成压着火气询问。
老九小心翼翼的回答:“时间过去的有点久,非常不好查。”
叶澜成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好几拨人去查,丝毫消息都没查到吗?”
老九摇头摇的更加小心了。
叶澜成深呼吸:“给我把丁祺找出来!”
“是。”老九一个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
S市是国际大都市,地理辐射范围非常之广,有人如果想刻意藏起来不被找到,那么想找到他的人,就算挖地三尺也得找上几个月。
此时索恩就把自己隐藏在距离S市几十公里外的地方,他在这边租了一个别墅,是那种独门独院,别墅与别墅之间都会相隔一定距离的住处,且深居简出,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左右的邻居都没有见过他。
叮咚叮咚叮咚……
安静的别墅外响起门铃声,正在房间里看书的索恩朝着电脑屏幕上看了一眼,大门外站着一个戴着墨镜和口罩,把自己全副武装的女人。
索恩微微一笑,在键盘的回车键上敲了一下。
大门缓缓开启,女人走了进去,在她身后大门又缓缓关闭。
索恩放下了书,起身出了房间。
安听暖脚步匆匆,没等索恩下楼,她己经快步的跑了上来,一头撞进了索恩怀里。
“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索恩接住了她,温柔的问道。
“我听说安之素昏倒了,是不是你又把她催眠了?”安听暖看到了新闻,安之素昏倒的时候,正好被路过的记者看到了。
索恩并不否认。
安听暖有点担心:“会不会太着急了?”
安之素昨天才回S市,今天就出事了,叶澜成肯定会想到她的。
“该着急的不是我们。”索恩拦着她往楼下走。
“我是担心叶澜成为了安之素不管不顾对你动手,他在S市的势力太大了。”安听暖毕竟没了萧家当靠山,根本没资格跟叶澜成杠正面。
“他不敢。”索恩自信满满:“我可以让安之素死的无声无息,他现在只会投鼠忌器。”
心理医生的催眠术可以杀人于无形,这并不是电影里的夸大其词。
“我还是有点担心。”安听暖是真怕了叶澜成,问道:“那个许宝珠呢?叶澜成会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他们连安之素为什么会被催眠都不知道,又怎么能怀疑许宝珠。就算怀疑也无妨,反正我们的目的己经通过她达到了。”索恩并不在意。
安听暖略微放了心。
索恩给她煮了咖啡,宽慰道:“你什么都不用担心,退一万步说,我暴露了,我也不会把你说出来的。”
安听暖的手一抖,紧紧的拉着他:“索恩,我求你,你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好,我保证,我会小心谨慎,不会被叶澜成抓住。”索恩抱了抱她:“放松点,别这么害怕。”
安听暖抱着他,现在只有待在他身边,她才会感到有一点点安心。
“你以后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也不要来找我,叶澜成找不到我,一定会从你下手,你自己也要注意点,没有事的话,尽量少出门吧。”索恩叮嘱道。
安听暖点点头,她现在和母亲深居简出,母女俩基本不出门,她们沦为了上流社会的笑柄,出去只会给别人徒增笑料。
安听暖身边还有索恩,还有希望,她还能看到翻身的光芒。但叶丽姝什么都没有了,最爱的男人也被她亲手害死了,最后落的一个人财两空的下场,现在终日醺酒,一喝醉就说胡话,安听暖都不敢请住家保姆,生怕被保姆听到了什么。
整天照顾一个醉鬼,安听暖都快疯了,恨不得天天给叶丽姝的酒里掺安眠药,让她一睡一天,省的她买醉,一醉就哭,一哭就抱怨她,让她赔她丈夫。
安听暖被她哭的烦了这才跑出来的,出来前给她喝了安眠药,省的她自己跑出去。这种日子每一天过的都像地狱一样,令她痛苦不堪。
她几乎做梦都能梦到安之素嘲笑她,梦里安之素穿的光鲜亮丽,而她沦落成了一个乞丐,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靠着拾荒为生。曾经白皙鲜嫩的手,一天天被垃圾桶的垃圾腐蚀,变的又臭又丑。
每每从梦中惊醒,安听暖都需要花费全身的力气去克制住颤抖和愤怒,克制自己想冲到安之素面前,一刀杀了她,再一刀杀了自己与她同归于尽。
安听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她的精神己经在崩溃的边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