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熙熙攘攘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有些烦人，密密麻麻的像是好几百只问你在耳边嗡嗡的叫着。

那些声音很远，听不清楚到底在说什么，只能听到一些无意义的杂音。

但是，很熟悉。

即便没有睁开眼睛，浓烈的血腥味依旧往鼻子里面钻，让人感觉一阵恶心。什么东西腐烂之后发出的臭味弥漫在血腥味之中，并不是很引人注意，但是却能够冲着血腥味之中隐藏的腐朽味道里面问道死亡的气息。

这些血，都是人血。

即便不用眼睛，脑海之中却已经浮现了周围的景象，一片被血液染红的大地上面，支离破碎的躺着数不清的尸体还有人的零件。在更遥远的地方却有着更加庞大的生物的尸体还有各种情形怪状的尸体碎片。

最引人瞩目的或许是天空之中那个漂浮着的，有血一样的液体顺着底部的一道裂缝，像是瀑布一样倾泻下来的不规则倒三角形的浮空岛。

记忆里面倒是有这些事情的发生，只不过那还是很久，很久以前了。记忆都有些模糊了，这些只有在夜晚睡梦之中才会悄然袭来的那些过往的一幕幕现在却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面。

同样的，这些也是周围真实发生的事情。

爱瑟虽然大部分时候都表现出一副傻乎乎的很好欺负的样子，但那不过是因为洛翼还有伊利亚在身边的时候，知道那两个家伙会把一切都做得很好，他只要乖乖听话就行了，所以不喜欢动脑子的他也是最容易被欺负的。

但是爱瑟又不傻。他可是战神，虽然早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凡人的神话之中被除名，唯一留下来的还只是一个被无数人当做笑话，却被更多人当做真实然后引起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故还有故事让无数人成了陪葬品的预言。

战神的末日预言。

现在想来，爱瑟还是有些无奈的，没想到当初自己说过的话却在后世变成了这个样子，那个预言明明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好不好，他只是顺便复述了一下别人说的话好不好！

虽然一开始说出这个预言的也是战神就是了。

在爱瑟成为战神之前，世界上也是有战神的，他并不是第一个被赋予战神之名的凡人，却是最后一个。

而现在发生这里的事情，即便没有睁开眼睛，即便脑海之中映射的不过是自己那几乎都要忘记的回忆。但是爱瑟敢肯定，这的确就是让自己被称为战神的那一次战争。

或许是战争吧，但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抢夺食物而引发的一场意外。

虽然想要刻意忘记这些事情，但是却根本忘不了，因为这些记忆早就已经刻写在了灵魂的深处，除非所有的一切都湮灭成无，否则一切都不会忘记。

记忆在冥界之中漫无目的的看着冥河之水流淌，最后却终究是回到了自己的身体。爱瑟想到了很多，但是想起来的东西越多心里的不安还有不爽也就越多。

或许，从一开始就被坑了，或许，这一切都是必须。但是不管怎么样，走一步看一步啦，反正洛翼还有混蛋伊利亚应该都会把一切都安排好的，他只要好好地当自己的T就好了。

突然好困，好想睡觉，一觉不醒那该多好。明明没有睁开眼睛，却依旧感觉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困倦，眼皮子明明没有动过，却感觉到越发的沉重，仿佛很久很久都没有睡过觉了，让人忍不住想要睡过去。

思维开始模糊，爱瑟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幻觉，就像是一场噩梦。只要睡醒一切都没有发生，不管是什么地方的****，还是那些变成怪物的人们，都不过是一场噩梦。

她们，还在那个叫做伊甸的地方等着他回去哪。

不过，为什么突然，好想哭？

“呀！糟糕了！”耳边传来熟悉的惊呼声，爱瑟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有一种庞大的力量让他睁开眼睛，但是本能的却又不想睁开眼睛，因为不想目睹接下来会发生的，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已经确切的成为了历史，那是已经不容再次更改的东西。爱瑟感到恐惧，或许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能够理解伊利亚了，这种明明知道未来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更改的感觉，真他玛的不爽。

眼睛，其实并不需要。因为不需要眼睛，周围发生的事情依旧在爱瑟的脑海之中回荡，不论是鲜血低落的声音，还是那些压抑着的脚步声，又或者是那个熟悉的身影的任何一点动作都清晰可见。

即便，完全不想看见。

拥有异色瞳仁的女孩手中握着一把异常华丽的法杖，这是一根一米多长的黑色法杖，使用一种已经灭绝了的木材完整的雕刻出来的，镂空的法杖很轻巧即便是体质稍弱的女孩都能够轻松地一只手拿在手中，在法杖的顶端，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紫色漂亮水晶。

女孩是一个法师，却出现在了这片战场之中，她，不该来的。

女孩漂亮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看着逐渐将她包围起来的那些东西，找不到任何的词语来形容这些东西，女孩甚至都不确定那些东西是不是生命。

那是一种灰黑色的类似于雾气的东西，女孩曾经见过一个强大的战士被这些雾气包裹之后，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就被啃噬成了一堆白色的骨头架子。

虽然那是因为那个战士并没有释放斗气盾但谁也不能否认那种雾气的恐怖。

灰黑色的雾气却并不会阻挡人的视线，只要里的距离不远都能够清楚地看见被雾气包裹住的人的下场。

或许是为了让凡人恐惧，又或者是像是一个恶趣味的猎人一样，让自己的猎物在恐惧之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女孩已经被那些灰色的雾气包围，但是奇怪的是这些雾气却并没有直接笼罩住女孩，而是仿佛有意识的阻拦女孩前进的道路，却又不想伤害女孩一样。

知道，一些银白色的在这些灰黑色的雾气之中无比突兀的光的出现，然后将女孩完全笼罩。

终于，爱瑟睁开了眼睛，无言的愤怒几乎将他所有的理智都冲垮，但是还好的是，爱瑟并没有任由愤怒让自己失控。

他没有想到，原来这一切背后竟然还有些隐情，只是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幕后黑手，谁有事最终的获利者。

不过，他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