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一章 差点忘了

这仿佛是一条永远都走不完的路，最起码在洛翼睁开眼睛之前是这样的。

耳边是温柔的风，风吹过脸颊像是一个女孩温柔的拂过脸颊，洛翼心中却越发的不安起来，因为总感觉有些熟悉，有些东西必须要被想起来，有些责任是不能够轻易忘记，一只停留在回忆之中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永远沉迷，在毫不知觉的情况下将所有的一切都遗忘，下怒永恒的死亡之中。

不过，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洛翼心里有些疑问，他才想起来，他早就死了。没错，早就死了。

闭着眼睛走在这条似乎永远都走不完的路，耳边微风吹拂而过，让洛翼想到了许多许多。一种绝望在心底回荡，却并不足以让洛翼停下脚步。

逃避了很久很久，是时候停下来了。

该去面对了。

微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吹动，剩下的却是无穷无尽的鲜血的味道，仿佛在前面是尸山血海一般，洛翼熟悉的鲜血的味道，

没有那带着淡淡栀子花香味道的微风吹去这些血腥味，洛翼恍惚间甚至以为自己一瞬间被无尽的鲜血淹没。

终于，洛翼停下了脚步，眼皮开始颤动，他即将睁开眼睛。

墙壁上逐渐清晰地少女也缓缓的浮现，然后在一片璀璨的银白色光芒之中，越来越暗淡，变得透明。

死寂的银色金属城市开始颤动，脚步声在这座死寂的城里面响起，从四面八方向洛翼这里传来。接着，是震天的厮杀声，洛翼听到了刀剑交接时剑断刀碎的声音，也听到了那悠悠传来的哭泣的声音。

然后，他睁开了眼睛。尸山血海的味道不过是幻觉，当洛翼睁开眼睛，望穿虚妄的眼睛看穿了一切的虚假，剩下的不过是那些刻骨铭心的真实。

城市依旧，却没有任何的血腥，地上也是银色的仿佛静止一样的金属铺成的，严丝合缝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整体。

天空是虚假的，因为这里并没有天空的概念，但是因为观测者觉得头顶应该是天空，所以模拟的便是一整片浩瀚无尽的星空。

即便不过是假象。

洛翼站在地上，心中回忆着曾经细节，天空应该是一片安静的星空，四周却并不应该是这座城市。

所以，在洛翼的视线之中，一切都开始改变。

这应该是一片森林，雨后的天空那样的庆幸，扑面而来的是雨后泥土的芬芳。风中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磨灭不了的记忆。

栀子花的气息刺激着洛翼的神经，让那些被遗忘的东西开始渐渐清晰，在洛翼的记忆深处，有一个封印，那理应是洛翼绝对发现不了所有也绝对解不开的封印。

但是现在那个封印却在瓦解。

淡淡的栀子花随着微风环绕着洛翼，洛翼失神的看着周围。这里是哪里？

大森林。

洛翼在心底这样说道，然后他敏锐的感觉到了空间的波动，对于时空之子的他，任何的一点时间和空间的波动都仿佛是白纸上的一个黑点，那么清晰可见。

不见有任何的动作，洛翼却突兀的消失。再一次出现却是在千里之外，空间的基础信息被改变了，这是因为这里已经被分割开了，这里是另一个世界。世界不一样所以最基础的东西也不一样。

到底是因为基础不一样所以是不同的世界，还是因为世界不一样所以基础不同。这是个类似于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无聊问题，永远都找不到答案。

记忆开始清晰，洛翼却沉默了。

那仿佛是一个黑白色的默剧，完全没有任何的一点声音，只有黑白色画面之中的事物在动着。

在这片仿佛相片一样永远静止的黑白色之中，却有一抹亮丽的彩色，任何人如果能够注视到这里，所有的视线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被那点彩色吸引。

这里的一切却都不是真实，只不过是从洛翼记忆里面寻找到的事件发生的时空坐标，来将那一幕像是电影一样在眼前回放。

从大范围上来说，可以理解为洛翼回到了过去，看见了在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可能改变自己看见的事情。

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对洛翼造成任何的伤害，但同样的，洛翼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时候发生的任何的事情。

已经发生过的，除非从最根本去改变，否则根本不可能去改变。

改变时间实际上是最大的忌讳，并不是不可能，但是却从来没有改变过。因为回到过去改变一件事情，如果你成功了，那么你回去干什么？

就像回到十年前杀一个人一样，如果你成功了，那么你回去要干什么？明明人家十年前就已经死了，那你为什么还要回去杀了他？

十年前就已经死的人又怎么可能会需要你去杀？

已经发生的事情，一旦改变，是不可能有人发现改变的。就像如果时间被静止那边不可能有人会发现时间被静止了一样。

洛翼看着那黑白色默剧之中拼命守护着剩下的为数不多的色彩的女孩，眼泪忍不住流淌下来，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却在即将滴落的一瞬间毫无征兆的消失不见。

时间不允许来自未来的气息留下来。

突然，金色的光芒亮起，喧嚣的金色愈演愈烈，让那片黑白的世界都开始扭曲，模糊起来。

最后，这金色仿佛变成了一个太阳，无比的耀眼。眼泪止不住的流淌，因为悲伤，还是什么。洛翼已经不想去想。

炽烈的光刺痛了眼睛，洛翼却舍不得将眼睛闭上，甚至连眨一下眼睛都舍不得。因为他想，再看一眼那个被光芒笼罩的身影，即便不过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是只要能够再看一眼，也是好的。

但是，不可能满足，

这金色的光芒闪耀着天空，黑白的世界在这一瞬间被蒸发，消散于无。

洛翼却依旧毫发无损，因为他并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时间的他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办法伤害到他。

“欢迎回来！”

似乎有这样的一个声音响起，洛翼感觉这个时空的一切都开始欢悦的唱起了歌。

不论是时间还是空间，每一个生物，非生物，元素，能量，物质，灵魂，法则，甚至是世界本身，都传达着喜悦的情绪。

光芒散去，剩下的却是站在一片虚无之中的疲惫身影。

从铠甲残破的地方裸露出来的白腻肌肤上面出现了一些淡淡的银色符文，她的枪已经折断，眼神疲惫之中却带着不舍，她看了一眼远方，咬住了嘴唇。

淡金色的血液从伤口之中流淌出来，她却没有在意。脸上一道长长的伤痕金色的血液已经结痂。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却变作了最美丽的结晶，女神之泪。

洛翼看着女孩，胸口有些沉闷，一股恐怖的气势从洛翼的身体之中蔓延开来，这片时空甚至都有些不稳定。

那是无边的愤怒，她看着女孩逐渐变成光芒的声音，眼底的心疼最后变成了无尽的悔恨，最终，却化作了女孩的名字。

“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