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远已经盘算好了,等新宅入住后,就把旺财也带过来,一方面看家护院,一方面旺财也有大的活动空间。
不然住在味美思后面的宿舍里,空间太小,大部分时间只能把它用绳子拴在走廊上。
虽然衣食无忧,但失去了狗生的自由。
只有晚上下班后,大家谁有空,才会带旺财去街上遛一圈。
平时,旺财都只能趴在走廊上,睡觉,打瞌睡,眼巴巴地看着味美思热闹的方向,一脸落寞。
现在她有了两进的大宅子,就可以让旺财在宅院里尽情撒欢。
旺财可是她救命恩狗,有条件当然要让它过好一些。
这么想,纪远心情大好。
保姆市场良莠不齐,看到眼前黑压压的人头,纪远一时也迷茫了,不知道找谁为好。
经过夏颜家和陈教授这边的保姆风波,纪远对挑保姆也十分慎重,就怕找到恶保姆。
现在可不比后世,身份证一绑定,跑到天涯海角都跑不了。
如今身份证和户口证都可能会造假,如果保姆再告诉你她来自一个偏远省份的偏远村庄自然角落,只要她拍拍屁股,卷款逃跑了,你哭着找都找不到。
纪远这时很羡慕夏颜能找到郑岚这么好的保姆,知根知底,人品又信得过。
哎,要找一个好保姆真难。
眼前人乌泱乌泱的,但是哪一个才是她的最佳保姆呀!
纪远好想打出“包解决京户,高薪诚聘”这样的广告。
说实话,弄清门道后,现在要解决京户,还真不算什么大难题。
只是,还没认清人品,就给出这么好的条件,反而容易看不清人品。
不过,没有好的条件,也吸引不到好的人。
真是左右为难。
“姑娘,这是你的钱包吗?”
这时,有人在背后叫她。
纪远回头一看,是个30左右的女人,头发盘起,穿着蓝色朴素的卡叽衬衫,茶色的布裤,看起来清清爽爽,十分干练。
纪远见她拿着一个钱包,正递过来。
这不是她的LV钱包吗?上回去香港时,夏小泽硬送她和夏颜的,一人一个,同款。
此时在国内,根本买不到这样的钱包,因此,是她的无疑了。
说起来,这种老花,在国内大家眼里,还是很应景的,看起来很朴素低调。
但事实上,这个老花钱包的身价,比包里装的钱还贵。
亏得现在的人淳朴,不认得这种名牌钱包。当然,主要还是淳朴。
纪远赶紧接过来,连声道谢,然后从钱包里拿出十元,递给对方道:
“谢谢,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哎,正好看到你掏包时,钱包掉下来,我就喊了你一声而已,不用这么客气。”
女人赶紧推辞。
“这怎么行?太谢谢你了。”
纪远内心十分感动。
人要是复杂久了,遇到这样单纯的小美好,就不禁暖暖的。
女人笑吟吟地,道:
“我看你在市场上东张西望的,应该是来找保姆的吧?”
“是。”纪远点头。
“找到合适的没有?”
“没呢,愁,不知道从何下手,看着人很多,要找个人品好的不容易。”
纪远如是道。
“哎,确实如此,找保姆当然要看人品。其实吧,我是来找保姆工作的,不知道你看我合适吗?”
对方见状,毛遂自荐道。
“你是来找工作的?行啊,我看挺合适的。你是哪里的?”
纪远一听,这不是瞌睡送来了枕头吗?
对方刚捡了她的钱包,马上就送还给她,人品自是没得说。
看人嘛,虽然不符合她预先想的要年轻一些的,但30岁也不算老,而且人也收拾得干净干练,是个讲卫生、做事的好手。
初初一看,没毛病。
“我是通市的,离这里五百多公里,也是坐火车、汽车的折腾一天才能到的地方。
我现在一个人在京城,家里爱人在种地,孩子有老人带着。
爱人太老实,只会土里刨食,听说京城保姆工资不错,我就自己出来找事做了。”
女人看起来有几分泼辣劲。
“哦,你叫什么名字?”
纪远听了,有八九成满意了。
农村出身,老公老实,孩子有老人带,大后方挺稳定的,应该能在家里做长久。
“我叫蔡明明。您呢?”
一听纪远语气有八九成希望,蔡明明热情了起来。
“我姓纪。你叫我纪姑娘就好。”
纪远一时半会也不想透露自己的姓名,她不习惯自己被陌生人喊来喊去的,多久保留了一些。
“纪姑娘,你看我合适吗?我一年只需要回家一次,就是过年的时候,其它时间都能留在京城,至少能做五年吧,等我家小子大了,那时候老人也老了,不知道要不要我回去接送他读书。”
蔡明明听起来很坦诚。
加上这样母亲的小心思,让人觉得很真实。
纪远正想说“可以”,这两字正在舌尖打转,突然,她觉得自己的衣角被人拽了一下。
纪远回头一看,是一个脏兮兮的姑娘,脸上黑一道灰一道,手上都是黑呼呼的,指甲缝里还有污泥,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让有点小洁癖的纪远看了,不由为之作呕。
但是做人的基本素养,还是让她忍下了恶心,堆上笑脸,客气地问:
“姑娘,什么事?”
这个姑娘穿得像个乞丐,已经十一月了,京城开始冷了,眼看着雪都要下了,她还穿着夏衣。
估计也是没有冬衣,把所有能穿的夏衣也穿上了。
但还是不够暖和,瑟瑟发抖。
此时,她执拗地抓着纪远的衣角,眼神有乞求,也有坚定,对纪远道:
“你请我吧,我不要钱,只要包吃住就可以了。你别看我脏,我洗个澡就干净了,我很能干,晚上可以一直做到十二点前。”
纪远皱了下眉头,觉得这个姑娘的眼神和动作都有点奇怪,不像是个正常人。
于是,纪远虽然对她现在的衣着打扮有所同情,但仍保留道:
“对不起,我不想请人了。”
被纪远这么一说,那个蔡明明脸色微微一变。
纪远觉得心情被这个姑娘破坏了,她掏出钱包,拿出一张五块,一张十块的钱,五块给了那个脏姑娘,十块塞给蔡明明,然后转身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