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慧腿一软,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地上还有别的车漏的机油,她都没有留意到。
过了很久,夏慧才勉强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屋内走去。
管家看到她脸色不正常,关切地问:
“大小姐,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
夏慧恍恍惚惚摇了下头。
“你的裤子蹭到机油了。”
管家提醒。
“哦,好,我换一条。”
夏慧回头看了一眼,见自己的肤色裤子确实蹭上了一大片机油,她苦笑一声,便回屋换了裤子。
然后,她开了另外一辆车去上班。
那对瑜伽球,就让它们好好呆在车里吧。
柳楷现在做好了手脚,为了制造不在场的证据,他是肯定不会再回来了。
她现在一个人和瑜伽球相处,身上会起鸡皮疙瘩。
夏慧要去开车的时候,才突然想到,自己心神不宁,干嘛上班?
对呀,她是总经理,不上班也不用和别人请假,她这是怎么了?
以她这样的状态,也不能好好工作呀。
于是,夏慧没有上班,而是打了一辆车,去找夏颜。
她感觉自己精力无法集中,实在摸不了方向盘。
夏颜正在客厅里喝茶呢,看到夏慧进来的状态,吓了一跳。
她表姐脸色苍白,好像被人打了一棍子一般,一脸颓靡。
“姐,快坐。”
夏颜赶紧端上热茶。
夏慧喝了口热茶,眼球子终于能转动了,她看向夏颜说:
“他是真想弄死我们啊!万万没想到,我们比不上他一个在外面养了几年的女人。”
“扎心了?”
夏颜知道夏慧不想听安慰,只是想倾诉。
“今天特意回家吃午饭,还硬让我也要回家吃饭,我以为他安的什么好心呢,没想到,是为了确保我今晚一定陪我妈咪出门。
吃完饭,他离开后,我再检查一下我的车后厢,发现了那两个瑜伽球。
他知道我出门一定会开自己的车,那天开公车是意外,我的车拿去保养了。
他是真的想我们死啊!”
夏慧又重复了一句。
“别伤心了,提前知道了,至少保得命在。他的心如果不在你们这边,你伤心也没用,是不是?
把这个危险人物铲开,你们以后自己好好生活就行了。”
夏颜安慰道。
“夏霜呢?”
夏慧张望左右,没看到夏霜。
“她在补觉呢,昨天跟了一整天,很晚才回来。”
夏颜道。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又发现端倪,我们都活不过今天。”
夏慧眼圈红了。
“别想太多了,这件事,又不是你们的错。”
夏颜只能这么安慰。
傍晚时分,夏蔷拉着夏慧就要出门逛街。
夏慧苦笑一声,带着母亲上了她的车。
“小慧,你脸色不好,不舒服吗?要不,我让司机开车,你在家休息?”
夏蔷关心地问。
“不用,妈,走吧。”
夏慧开着自己的车,出了夏家的别墅。
车子一直往中环方向开去。
终于,车子徐徐停下,停在了路边,然后就一直没有往前开去……
柳楷上班时,一直心神不宁。
等到下班下班后,他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呆在了办公室里。
看看手表,已经是六点半了,柳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办公桌上摆放的全家福照片,脸上神色莫名,一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铃”,他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柳楷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赶紧接起电话。
“喂?”
“喂,是柳楷教授吗?”一个陌生的男子的声音。
“是。”柳楷赶紧答道。
“我们是CID刘Sir,在中环这边发现一辆凌志轿志停在路上,查验信息,车上两名乘客是你的妻女,请麻烦到这边来协助调查。”
柳楷一时间有些呆滞,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悲是喜,然后他应了一声“好”,就放下听筒,赶紧去地下车库开车。
CID就是香港便衣警察,一般处理刑事案件,那就是说,夏蔷母女已经……
柳楷心绪复杂地开着车,一边酝酿着情绪。
到了中环,警察说的地点,柳楷一看边上停了两辆警车,夏慧的凌志停在路边,被警车包在中间,四周还拉起警戒线。
柳楷赶紧把车停在边上,然后揉了抒眼睛,踉踉跄跄地往凌志方向跑去,边跑还边哭:
“太太,女儿,你们怎么了?”
警戒的警察上前拦着他,道:
“警察办事,普通市民请勿干扰。”
“死者是不是两名女子?一个叫夏慧,一个叫夏蔷?她们是我的女儿和太太!
麻烦阿Sir让我进去,我要看看她们,呜呜!”
柳楷还哭了起来,一脸悲痛欲绝。
柳楷并未注意到,在他边上,有两架摄像机正对着他录,从他下车冲到这里,就全角度地录制。
警察一听他自报身份,还有他说的话,不由一脸玩味地看着他,然后道:
“你确定车上是你的妻女?”
“是。这辆车是我女儿的。”
柳楷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
警察一脸困惑地看着他,然后拉抬起警戒线,让他进去。
柳楷因为极力沉浸在悲伤的情绪里,所以没有留意到身边的任何异常。
他匆匆跑到凌志车前,透过车窗,看到里面两个隐隐的人坐在车座上,已经不动弹了,他惨叫一声:
“老婆,女儿!你们死得好惨呀!”
柳楷嚎啕大哭,拍着车窗,像一名真正的苦主一样。
他都没察觉到,四周的空气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感天动地的哭声。
但他很快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没有人来拉劝他?警察呢?
看来,是他哭得不够引人注意?
柳楷哭得更大声了,整个人趴在车上:
“明明是很幸福地去逛街,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你们快醒醒,你们不能死!
我不能没有你们啊!”
“这位先生,你是家属?”
一名CID上前,询问柳楷。
CID虽然是便衣,但办案时,胸前挂着工作证,一眼就能认出来。
“是,我是家属。”
柳楷忙不迭地道。
“你确定是家属?”
CID是个中年男子,一脸意味深长地问他,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柳楷有些慌。
这是什么意思?
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是,我是她们的家属。”
柳楷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