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唐晏和邵辉两个当晚到底还是没能去成温宁家，因为邵辉晚饭还没吃完就被一通电话紧急召回医院上台子了。唐晏咂咂嘴,这爱人是做大夫,除了生病拿个药比较方便,其他还真没啥好处。不过临走时候他倒是和温宁约定好了,隔天周休时候过去拜访,顺便把带着两个小到游乐园玩儿。

父子俩开车回家路上，小宝倒豆子一样，打算把这段时间发生趣事统统说给爸爸听。可他年纪太小,一些简单话还能说得明白,稍微复杂一点儿,只能东说一句西说一句，完全乱成一锅粥，难为温宁还能一旁乐呵呵听着,是不是给他点儿掌声和鼓励。

末了洗好澡躺床上，小宝揪着爸爸指头依旧兴奋睡不着。温宁想了想，索性问他，为什么唐家住第一天小唐旭脸上画乌龟？

温小宝眨巴眨巴眼睛，原本想要装傻糊弄过去，但看着自己爸爸一直不错眼珠瞅着自己，有点儿心虚了。“我跟他说过了不要一起睡。”

温宁顿时有种哭笑不得感觉，结合之前从邵辉和他说，他想他大概明白儿子意思了，无非是小唐旭想小宝一块儿睡觉，小宝没同意，但他一觉醒来发现对方还是睡他边儿上了，于是起了恶作剧心思小唐旭脸上画了乌龟。“爸爸问你，是谁教你画乌龟啊？”

温小宝眨巴眨巴眼睛，爸爸这是，没生气么？“电视教。”

“电视？”他什么时候给儿子看过有这种恶作剧电视了？青春偶像剧么？只有那种无厘头电视剧才又这样情节吧？

“嗯。”温小宝这会儿确认了他爸爸没有要教训自己意思，重重点了一下头，“罗林喜欢。”

嗯，这回全明白了。温宁恨不得立马把那个工作以外，总无厘头闯祸智脑撕吧撕吧扔出喂狗。“小宝，爸爸跟你说，你那样做是不对，那是对别人不尊重。以后可不能这么做了。”

“嗯。”小宝用以点头，“我现和唐旭是朋友了，虽然他很胖。”

“年纪小一点儿孩子稍微胖点儿没关系，小宝可不许老拿这个小唐旭面前说，记住了么？”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温宁可不希望自己家孩子跟别人家小孩儿起冲突。

“哦。”小宝已经有点儿小迷糊了，只是下意识回答他爸爸话。至于心里，唔，他都已经接受那个小胖子每天出现自己身边了，要欺负也只能自己欺负。

“睡觉吧。”温宁轻轻拍着儿子后背，教育问题也不是一天一事儿，自己时常帮他纠正些错误就好。

回到A市，见到儿子，温宁觉得自己整个人就是再累也觉得轻松。但他这种轻松自，他踏入华天办公楼以后，没几分钟就消失不见了。谁能告诉他，那些故意大老远看见他就开始指指点点，见到他走进了却又闭口不言人是怎么回事？他今天出门时候仪容仪表好像没问题吧。

温宁感觉有点儿迷糊，好他顶楼办公室用是专用电梯，需要识别卡才能乘坐，倒是避免了和那些人做近距离接触。

眼看着温宁乘坐专用电梯上楼了，底下一帮子还没等到电梯小白领们又开始议论纷纷了。

“哎，你们说，那个温宁到底是什么背景，怎么那么多来应聘助理总经理都没看上，偏偏选了他这个没什么社会经验？”

“谁知道，跟你们说，我可是听说，前两天咱们舒总到C市出差，可就带了他一个人。谁不知道，以前咱们舒总都是带着许秘书。”

“你们说，这个温宁会不会是那啥。”

“啥？”

“就是那个。”提供消息小姑娘挤眉弄眼跟旁边人比划起来，就是不肯直说。直壁画了好半天众人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那个啊。要是这么说确有可能！”

“还真可耻，你们说那个温宁长得也不错，听说还有儿子，怎么就出来勾引男人呢。”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你们没听说公司近再传一个小道消息么？”

“什么，什么？”众人八卦因子被点燃了。

“咱们舒总也是那个，要不，怎么这么多年都没听说他交过女朋友？肯定都是悄悄藏什么地方，不让人知道，这种事情，说出去可是给华天打脸呢。”

“哦，难怪。”

于是，不出一天工夫，继温宁为什么能一路过关斩将空降来到华天做舒易助理话题以后，另一个有关舒易可能是个同，温宁会战胜一干社会精英，原本就因为他是舒易外面养宠物小道消息，瞬间刮遍了整个华天。

于是，大家看到温宁以后，眼里多半都带上了几分暧昧或是鄙夷成分。

许军伸手刚递到自己面前一摞文件上敲了敲，“温宁，公司近流言你注意到没有？”

“流言？”温宁皱了皱眉，他一向都不好八卦，而且到华天上班才一个来月，这其中一半时间又是跟着舒易出差去了，公司里小道消息什么，可不会那么就传到顶层工作他耳朵里。

仿佛知道一定会得到否定答案，许军倒是对温宁态度没太往心里去。事实上，他只想告诉温宁，下面有不少有关他流言，这对一个刚入职不久人来讲，可不是什么好事。但话到嘴边，突然又拐了个弯，“嗯，我也是偶然听到，你要是有心就去了解一下，我可不希望自己办公室里人公司里是别人闲话主角。”

“好，我会留意。”温宁嘴上应了，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上，脑子里把他上班以后所做事情统统回忆了一边，也没发现有什么地方是不对，那么公司里有关自己流言，到底是哪个方向？

“罗林。”眼看着许军注意力全手上工作上，温宁小小溜了个号。都说是针对自己流言了，那么他场时候，传话人肯定三缄其口，想要知道出了什么事，简单办法就是让罗林想办法去探听一下。

罗林听温宁一说，颇为暧昧眨了眨眼睛，“你真想知道？”

“原来你早知道了。”温宁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某些问题上不能跟这个二货较真，较真你就输了，“我想，作为一个合格智脑，某些话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罗林眨巴眨巴眼睛，学着温小宝卖萌时样子问温宁：“不是你让我没事儿少说闲话，多干活咩？咋我都听话了，你还说我错。”

“少跟我贫，说重点。”

罗林煞有介事整了整仪表，“好吧，你要有心理准备，重点是，现整个华天都传，你是被隔壁那屋舒易包养小情儿，这不都给带到公司来空降成助理了。”

“你说什么？”温宁觉得自己肯定是耳朵串烟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信息穿进来？

“我就说你要做好心里准备嘛。”罗林瞬间变回他二货样子，装精英什么，太累了。“我也不知道这些闲话到底是从什么地方那个传出来，但是你想知道，我可以帮你留意。”监控整栋华天大厦监控设施什么，这个他喜欢了，没事儿还能顺便看看其他八卦什么。

“那你还站这里干嘛？”温宁这会儿是真没心情骂人了，罗林这货，还是让他祸害别人去吧，“得令！对了，你之前给我看那个报表我看完，也改完了，都存你电脑里。不过我做了两份，你那么聪明肯定一看就懂。走喽~！”

温宁一听罗林说改完，脑仁就有点儿不受控制疼。果然水太深地方，就不该是他这种平头小老百姓该来地方。刚开始，他还以为报表里错误数据是公司故意拿来考核他，天知道，那些被罗林跳出来错处都是被人故意做了手脚，就是所谓假账。这些东西明显不是做了一天两天样子，要不是罗林可以承载运算量比较大，单凭人工去查，就是十个八个会计一起下手，也要好些日子才能理出点儿头绪来。

好温宁虽然社会经验少，倒不是社会小白，当初罗林说他扫到公司里有不少假账时候，温宁就不敢太这上面较真了，反倒是顺着那些假账往下写，只偶尔做点儿小动作，让某些数据加接近真实值而已，顺便也让罗林整理出一份比较靠谱存档，以防万一哪天能够用得到。

结合着那个所谓传言，温宁不得不多往另外一方面想了想。难道是自己做太明显了，以至于做假人发现了自己小动作，才借着流言给自己一个警告？也不能啊，罗林私下里和他说过，他改动时候使用了他那个位面某些技巧，如果没人指点，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那又是怎么回事呢？温宁觉得这流言实是来有些蹊跷。如果单单传他一个人，可以理解成对自己空降羡慕嫉妒恨，或者是自己出现妨碍了某些人路。但加上舒易，这明显就显得有些不理智了。自己是个软柿子，能随便公司里被人拿捏，舒易可不是，得罪他这种手握实权人，明显是脑子里进水了。

许军处理好一份文件，再抬头看温宁时候，发现他正对着自己面前电脑发呆，也不知道是那儿愣神多长时间了。想想自己该做都做了，剩下事情都不是他该操心，大笔一挥，底下交上来一个提案上做了可执行性很强批示，随手扔放到一摞另一摞文件上。

当天晚上，罗林一边看着电视里唧唧歪歪青春偶像剧，一边抱怨，“你们这里八点档真够狗血，狗血泼了一大街啊！”

“你可以不看。”温宁黑着脸关了电视。

“好吧好吧，一会儿我联网看。”罗林拍拍自己身上根本就不存褶皱，“你让我办事情，恕我我无能为力。今天下午我研究了一下午公司监控，只得出一个结论，初带来流言人，根本就不是公司里员工。”

“……”

“话说，你招惹谁了？还是挡了谁路了？”罗林做迷茫状，见温宁理都不理他，摸摸鼻子，自己找地方玩儿去了。

第二天，温宁再上班时，公司里盯着他看视线明显多了不少，仿佛对于有人能够给他们提供一个茶余饭后议论话题很感兴趣。温宁只能假装没看见众人眼里揶揄，步向直达电梯走去。

也该找温宁今天比较倒霉，他才按开电梯，转身就看见舒易正步朝这边走过来，于是，他只好一手按住电梯开门键，等待另一个话题人物进来。

“舒总早。”温宁礼貌稍稍向后退了一步。

“嗯，早。”舒易眼看着电梯门合上，伸手揉了揉额角。难得他昨晚能家里睡个好觉，一早起来却又被老妈抓着念叨了大半个小时，从生活细节到他为什么就是不接受她给他介绍小姑娘，只要能想到，全被老太太念叨了一遍。末了，老太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提醒他公司里不要跟些阿猫阿狗走得太近了，省让人传闲话。

公司里阿猫阿狗？舒易虽然不是很明白老太太说什么，但可以肯定是公司里哪个不长眼乱嚼了舌根，还穿到老太太耳朵里。这就让人不太舒服了，他养着底下那帮子人是来工作，可不是让他们没事儿乱编排老板。

“对了，有时间，你留意一下，公司里近都是谁乱嚼舌头。”

“好。”温宁嘴上应下，心里缺想，让他这个流言另一个当事人去查这件事，不是摆明了大家面前承认事情是真么？他就是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自己跟舒易之间关系了。有心想就着眼下机会直接跟舒易先透露一点儿，电梯却是叮一响，显示两人到了地方。

“对了，一会儿你收拾好东西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舒易冷着脸走前面，身上逐渐散发出来冷气，恨不得把过路人都冻成冰坨坨。

“好。”忍着舒易散发出强大冷气，温宁推开自己办公室门，抬眼就见许军已经坐里面了，“许秘书早。”

“嗯。”许军看见温宁进来，把自己身前吃剩餐盒子随手扫进脚边垃圾桶里。不是他来早，而是他昨晚根本就没走，早起漱洗过后索性早早便开始了一天工作，“你昨天交上来两份计划我都看过了，觉得其中一份可行性比较大一些，等一下你拿给舒总看过，把大概方向定好就可以拿下去做细致完善了。”

“知道了。”温宁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座位，又把许军脚下垃圾袋提起来，“许秘书你昨晚没回去啊，要不，一会儿我打电话给你定点儿早餐吧。”

“也好。”许军伸了个懒腰，“我去泡点儿咖啡来。”

“哎，许秘书，大夫不是说要让你少吃那些刺激性东西么，我给你定奶茶吧，奶茶温和些。”

“也好。我去舒总办公室看看。”说着许军脚下拐了个弯儿，往舒易大办公室走去，“早餐定两份吧，算上舒总。”来这么早，估计也是没吃早饭。

“好。”温宁提着东西向外走去，从许军出院以后，他已经不再带早餐零食一类东西到公司来了。倒不是他吝啬，或者是怕麻烦，而是吃到这些东西人越多，以后可能会因此产生麻烦也就越多，所谓众口难调就是这个道理。

许军推开与舒易办公室链接门，“怎么这么早过来？”

“有点儿心烦。”舒易随手把脖子上领带扯下来扔到一边，“早上被我妈老生常谈墨迹好半天。”

“又逼婚？”因为还不到上班时间，许军以一个好友身份很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调侃道：“这次伯母又给你安排了谁家小姐？”

“据说是她以前一个闺蜜女儿。”舒易想到那个叫做邵琳琳女孩子，就感觉头大，以前百试不爽招式到了她这儿，一个个像是打了棉花团上，看似很重，却根本就不能造成实质上伤害。“她是我近遇到难搞女人。”

“不是吧？”许军有些幸灾乐祸笑起来，“这次不是你拒绝不了对方，是看上人家拒绝不了了吧？”

“少扯。”舒易难得孩子气手边儿抓了样东西朝许军砸过去。

许军手忙脚乱把东西抓手里，定睛一看，顿时乐了：“哎哎哎，纸盒子什么虽然砸不坏人，但乱扔垃圾什么可是不好习惯。再说，你要仍，好歹扔个有瓤儿，扔个空巧克力盒子给可不道德哇！”

“走走走，没人强留你这儿看我笑话。”

“我走可以，但我走了，谁听你这儿倒苦水？”

“我自己闹心一会儿就过去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好吧，看来我来不是时候。”许军撇撇嘴，“对了，我让温宁定了了早餐，你一会儿多少吃点儿。”

“走走走，你让我自己安静一会儿……对了，问你个事儿，公司里近——有没有什么奇怪流言？”

“你想知道哪方面？”已经走到门口许军转过头来，“还是我整理整理，打印好了给你送过来？”

舒易没想到许军会来这么一句，略微愣了一下才道：“怎么让你说，华天近都变成八卦楼了！”

“唔，虽然还不至于，但也了。”说到流言话题，许军又慢悠悠折返回到舒易桌前，“这两天大八卦是有关你。底下现不少人都议论，说你假公济私，借着招聘幌子，把自己外面小宠物弄来公司当助理。”

“什么？！”

“温宁确是我们两个当初一块儿招来，我当然知道这里面并没有什么水分，但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事儿穿到底下就全变了味道。啧，总之，你和温宁现变成大家茶余饭后议论焦点了。”

温宁是自己养宠物？自己还假公济私把他弄到华天来上班，做了自己助理？舒易第一次觉得许军讲中文好像是外语，怎么他一句都没听明白？

“我也想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是我住院那段日子，你们两个之间——”许军故意拉了个长音，“那怪你这么多年，身边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合着你这儿藏着掖着呢！你这可不仗义啊，怎么说咱们两个也是那么多年同学同事朋友了，这点儿事儿你还瞒着我！真不拿我当朋友啊？”

“鬼扯什么呢！”舒易这会儿也听出来了，许军这会儿嘴上虽然没个把门儿，但也没说谎，“我是什么样人你还不知道么。能不能查出来这些流言都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不过查了半天也没个头绪就是了。就好像这些话是自你从C市出差回来以后，凭空冒出来。”

舒易将目光死死盯许军脸上，半晌才道：“问过温宁了么，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我昨天就问过了，他好像也不知道样子。好笑啊，怎么这种事情总是当事人是后一个知道？或者说，有人演技太高超，我们都被蒙混了。”

舒易没再说话，用手指用力按压着太阳穴。谁能告诉他，今天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记得一会儿没什么大事儿不要来打扰我。”

“K！可以如你所愿。”许军起身再次向门口走去，“不过我还是想说一句，这种事情光靠堵是解决不了办法，如果被有心人利用了，还会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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