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吗

肖一辰跟尹秀儿鬼混完，分开往自己班级走去，肖一辰眼尖，看到楼梯角落的陈阳予，面色凝重，也没看清他一个人在干嘛。

想过去跟他商量找个空教室，因为学生会里，也就跟他最熟。她上前走近才发现，他带着蓝牙耳机打电话：“陈阳启，你太得寸进尺了。一次两次，我帮你也就罢了，我只是你哥，不是你……”他压低声音怒喝这句话时，正好对上她。

两人对视，肖一辰尴尬，用口型跟他道歉，后退一步正想闪人，谁知他一把抓着她的手不撒开，很快对着电话的人道：“你做的事情，你自己善后。”取下耳机挂了电话，他对她正色道：“找我什么事。”

“你在忙，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不好意思敬礼，致歉。

他没有丝毫被打扰的样子，淡淡道：“没事，你的事情比电话重要。”

“早上，你也看到了，我想借个地方给他们谈谈，你比我了解这。”

“……三楼会客室，我有钥匙。”他认真思索了一下，拿了钥匙给她。“谢谢。”

陈阳予的手机还在震个不停，想来又是刚刚打电话那人，肖一辰收好钥匙：“要不，你再回一个，我先回去上课了，老师那，我会帮你圆谎的。”诶，她今天怎么谎言说的一个又一个……

陈阳予随手挂了电话，闷声道：“你还挺体贴。”其实他最近心情都不太好，原因之一因为电话里的那人，原因之二因为眼前这人。“我不打电话了，回去上课吧。”

“早上，我二哥说的话，你别在意。”

“嗯。”依旧是冷淡，不辨情绪的声音。

“你生气了吧，我二哥那时候正在气头上所以……”她眸光微暗，解释有些苍白。

他收好蓝牙耳机，揉了下眉心，温声道：“我没生气，我只在乎你的想法，如果你觉得为难，这个称呼你可以不叫。我不介意，真的。”

“那你……，”讲话怎么冷冰冰的，不是因为她的话……她后知后觉：“哦，因为电话是吗？要我安慰你吗？”

视线落在她的脸庞，似乎来了兴致：“……是啊，我很不开心，很需要一个好的安慰。”

“……要不，我请你吃好吃的？”

好吧，确实她还是不会安慰男生，上次从周司越那儿也没学到什么技巧。

“肖一辰，不如，你抱我一下吧。”他目光幽幽，嗓音微沉。

……

午休时分，大型故事会现场，周司年作为吃瓜群众之一，真去买了瓜子跟西瓜。“好你个周大爷，你还挺会享受的。怎么不买个大榴莲！”尹秀儿双手叉腰，一拍桌子凶道。“嘶，吃都堵不住你嘴。”周司年心疼被她一拍桌子震出去大半的西瓜。

本来这种私密的话题，不应该有第三者在场，但是碍于他们俩浑身上下嘴最硬，于是，他们这些亲朋好友就跟着作陪了。

肖一彻还有些拉不下脸，谁知妹妹警告一句：“哥，你再不乖，今天就去给自己打两个大大的刺青。”好吧，威胁管用，他坐的比谁都直溜。黎彤彤也坐立难安，拔腿想走，好闺蜜尹秀儿凉凉一句：“宝儿，你出了这大门，我就去当渣女，一晚睡一个！”行吧，算你狠，脚步被生生钉死在地上。

“好吧，我先说吧。”黎彤彤心道，反正木已成舟，这话说不明白，他们不会放过她的。

时间轴往回拉去，回到当年

第一次见面，他对她产生了想认识的冲动，主动去后台找她，吓得她看到当时那个荣归故里的学长，大刺咧咧地给她献花要联系方式，第一反应就是跑，她不想成为那个高调的人。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以黎彤彤落荒而逃，不了了之。

第二次见面，母校通知他去作为学生代表演讲，他有私心又去了，不巧在楼道两人偶遇，他心里欢喜，又主动要了一次联系方式，结果，小姑娘跟见了狼一样跑的贼拉快。

第三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不是母校故意给他们创造机会，曾经的老师叫他回去取一趟之前获的奖品，他去上洗手间的时候，发现她被一群混混团团围住，讲的话下流，似乎想做不好的事情，还拿水去呲她，衣服湿透狼狈不堪，发育良好的身材慢慢凸显出来，难听的话又接踵而至，他气疯，上去就把这些人教训了一顿，没去看她，把自己衣服脱了下来盖在她身上，小姑娘红着眼睛，屈辱不堪地离开。

第四次见面，是她主动来找他，道谢，她说，她这张脸带给她都是灾难，她不敢轻易接受别人的示好。但是她觉得他是个好人，主动交换了联系方式。

……

后续一段时间，他们慢慢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他帮她补习指导她课业上的不足，赶走身边乱七八糟的苍蝇。小姑娘没被人那么护着过，少女忍不住倾心，两个人的关系也开始有些朦胧。

她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她的母亲是个极美的女人，擅长绘画跟舞蹈，曾经也是迷倒万千少年的高岭之花，却被一个有夫之妇蒙骗，当时的事情，黎彤彤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母亲生下她没多久，就精神不正常了，时而清醒时而疯癫，经常打骂她，挑着外面看不见的地方虐打，母亲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都是因为你毁了我的人生！

当有一次肖一彻约她去看电影的时候，被黎母发现之后，直接给了她一巴掌，把她锁在家里。

“我把你养那么大，就是为了出去勾引男人吗！”

黎彤彤不知道，为什么母亲要从小用那么恶毒的语言攻击她，为什么别人的小孩可以没大没小跟母亲撒娇，她不行，母亲恨她，怨她，可是她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利不是吗？

那是第一次，黎彤彤放了肖一彻的鸽子。

但是，母亲终归是她母亲，刻在骨子里的血缘怎么改变呢。

接下来几次肖一彻邀约都被推掉要么就是她不来，原因被黎母阻拦把她关在家里，用着暴力跟难听的手段控制她，使得两人的关系渐行渐远。

因为她的态度，一两次三次甚至他自己都数不清了，肖一彻那一直主动的心都凉了一半，连带友人都嘲笑他。

……

听到这尹秀儿的眼泪就吧嗒掉下来，连带周司年也沉默，给她递纸。

沉默半响，他苦涩一笑，嗓音低哑：“……所以，你不是故意，丢下我，是因为你母亲？她打你，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觉得我保护不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