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寒入骨的杀意,以及那淡淡的血腥味,吸入鼻中,顿时给人一种强烈的窒息感!
寒风轻拂,搅动着邢台附近的空气,冷意袭人。
“放箭!”
甘宁转身,刚想劈开他手下身上的枷锁,忽然听到太史慈那冰冷而又具有金属质感的声音,几乎是出自本能反应,再次回转身形,轮动手中的玄武缚天锁,一时之间,铁链如网转动,在空中留下密密麻麻的链影,将数十支箭矢一一打落!
“嗖!”一声尖锐高亢的怒吼声,在杂乱的箭簇破空声中显得极为刺耳,仿佛猛虎发怒狂啸,气势凛然!
甘宁只觉眼前一花,一道磅礴金光,夹杂在箭矢之中,不断的变形幻化,衍生为一头金光烁烁的猛虎,俾睨咆哮,势不可挡的飞奔过来!
“铛!”甘宁的玄武缚天锁舞动的轨迹被撞得稍稍一滞,眨眼之间,那头猛虎便已经朝着甘宁当头扑下!
甘宁在间不容发之际,快速的横移避开,然而在他身后的手下可就没有那么好的身手。
“啊……!”金光闪过,两个披枷带锁的囚犯被窜成了葫芦,在箭矢那股狂猛无匹的力道带动下,向后飘飞了十几米!
“嗯?”远处,太史慈看到从高处攒射下来的箭矢寥寥无几,疑惑的扫视着四周埋伏下弓箭手的地方,只见屋檐上,多了一个个身穿粗布衣,头插鸟羽,腰间别着铃铛的大汉,与他的士兵正在生死厮杀着。
怎么回事?是谁走漏了风声?还是说对方早就料到我的部署?
太史慈浓眉紧锁,而当他看到数十支箭矢当头朝着囚犯射下,一旁的甘宁自顾不暇时,嘴角又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锦帆贼甘宁,今天你休想从我手中逃脱!”
“喝!”一声怒喝,犹如天际炸雷,兀然响起,伴随着一道长达五丈的炽火刀气,朝着散乱的箭矢凌空斩下。
“甘宁,你若是不行,就换我来!不过收拾一个杂碎,竟然如此大费周章!”
炽火刀气凌空舞动,余势不竭的斩向众多囚犯。
众人还以为是来者经验欠缺,收势不住,即将误杀同伴,然而片刻之后,脸上的嘲讽便开始转成震惊,以及淡淡的恐惧。
只见那道炽火刀气,竟是如有灵性一般在空中溃散,化为无数零碎的刀气,准确无误的斩在囚犯的枷锁铁链上,将他们一个不落的解放了出来。
无双缓缓的从监斩台上走出,手中提着一颗双目圆睁,脖颈处不停滴着鲜血的狰狞头颅:“高顺,带着弟兄们先回火枫山,这里交给我料理!”
囚犯之中,一个面色刚毅,眼神锐利的男子,坚定的朝着无双点了点头,对着身旁的同伴喊道:“随我杀出去,注意两侧的房屋,保持警惕!”
高顺劈手从一名看守的士兵手中抢过一杆长枪,接连挑翻几名士兵,带着一干囚犯开始往外突围而出。
如此细微灵动的控制力,便是让我再练十年也办不到。那个孽种,居然有那么恐怖的武学天赋,留着始终是个祸患!
吕公双手紧握成拳,面色铁青的盯着无双,冷声道:“杂种,没想到你还敢出现在本殿主面前,看来这是天要亡你!吕平,把他的首级取来!”
“先天中阶,不过尔尔!”左侧持刀的男子,狞笑一声,从容的踏步上前,道:“小鬼,若是不想死的太难看,还是引颈自戮吧,起码还能留具全尸!”
“嚯,原来是仇人见面啊!你们自个解决吧,本大爷还有笔账要跟某个家伙算清楚!”甘宁瞥了一眼剑拔弩张的无双和吕公等人,而后将注意力集中在太史慈身上,大步流星的飞奔过去,怒斥道:“太史慈,你是官,我是匪,你想抓我,无可厚非。可是你不该耍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以他人为威胁,让一个弱女子为你冲锋陷阵!呸,如此龌蹉的行径,难道你就不怕给你们白虎坛抹黑吗!”
“甘宁,你少在那里无事生非,血口喷人!”太史慈戟指甘宁,平白无故让人扣上这么个屎盆子,心底的愤怒和冤屈可想而知。当下倒拖着白虎裂空戟,健步如飞的迎着甘宁冲了上去:“我太史慈行得正,坐得直,又岂会出此下作手段!谁不知道我太史慈行事光明磊落,什么威胁弱女子,你想造谣中伤,也要找个好点的借口!”
两人俱是含愤出手,自无留情的余地,太史慈手中的白虎裂空戟绽放着耀眼金光,犹如聚集了天下兵刃之锋锐,摧山断岳的朝着甘宁的天灵盖斩下。而甘宁也是被激起了心底的怒气以及豪气,竟是不躲不避,手中的玄武缚天锁氤氲着璀璨的蓝芒,仿佛江河汇聚,奔腾咆哮,迎着太史慈的戟杆,轰然撞了上去。
“铛……!”金属轰鸣之声大作,悠远回荡,迟迟不见平息。金光与蓝芒,肆意飞舞喷洒,宛如一把把小型的兵刃,或锋锐无匹,或森寒无双,刺目欲盲!
甘宁和太史慈两人身上各自燃起了深蓝以及金黄的劲气,彼此僵持不下,双目互瞪,钢牙紧咬,拼命的运转身上的真气,力图在气势上,堂堂正正的压到对方。
“太史慈,你娘在我们手上,若是不想看到她横死在你面前,立刻放下兵刃投降!”
一声突兀的叫骂,从两人身后的一处屋檐上传来,顿时让两人身子齐齐一僵,不约而同的收起了真气,朝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太史慈眦目欲裂的望着屋檐上的两个身影,只见其中一个魁梧汉子,头戴鸟羽,腰别铃铛,正把一把钢刀架在一个瘦弱的妇女身上。
“母亲!……呀!”太史慈暴怒难当,挥起手中的白虎裂空戟,狠狠的砸在地面上,直砸得碎石飞溅,尘土飞扬。
太史慈双目之间,血丝密布,牙龈直咬得渗出血色来,戟指甘宁,愤恨难名的吼道:“甘宁,你这个贼喊捉贼的卑鄙小人,以我母亲为要挟,即便你今日能够杀了我,我师尊也会为我讨回公道!”
“我……!”甘宁只觉这下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当下朝着屋檐上的那人暴喝道:“你他娘的到底是谁!本大爷何时让你挟持人质了,你,你……,还不快把人给放咯!竟敢这样陷害我,回去以后,看本大爷不扒了你的皮!”
那人直勾勾的盯着甘宁,嘴角悄然露出一丝阴森而又冰冷的笑容,直看得甘宁头皮发麻。那昭然若揭的杀意,甘宁又岂会看不出来,一想到自己以后要莫名其妙的背负起这个骂名,便觉得有股寒意从脊椎骨上开始蔓延,直冲脑门,冷得他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