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山,你没事吧?还吹牛说能认得路,怎么那么久都不来跟我们会和?三天三夜了,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呢。”
“三天三夜……”看着跟在司马雨尘身后的秀娘,穆山心神又是一阵恍惚,他只记得自己睡了一觉,却没想到这一睡就是三天三夜。
“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在做梦?”穆山环顾四周,脸上尽是迷惘之色,脑袋乱得如同一团浆糊,理不清思绪:“不,不可能是梦,我记得自己是真的上了那条船,而后被水鬼抓到湖底……,可我又怎么出现在这里?阎霞……”
扭头望去,司马雨尘仍旧一脸冷漠,只是眼中多了几分疑惑和不解。
“穆兄,看你的神色,似是碰上了什么难以解释的事情,可否与我们详细说说。”周瑜跟孙策走到火盆旁,盘腿做下,伸手在火上烤了烤,温声道:“两位姑娘,外面风雪大,想必也是冻得手脚发麻,不如先坐下来烤烤火,暖暖身子,然后再详细的问清楚事情的始末。”
“我,我……,我现在都快分不清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真的经历了那些事情。”穆山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团跳动的火焰,心中的情绪也在跟着火光一起跌宕起伏:“我只记得在外面听到一阵笛声,就是公瑾吹奏的那首曲子,而后跟着它,一直来到这里。看到……”
穆山下意识的凝望着司马雨尘,带着淡淡的忧伤和愧疚,道:“看到阎霞……被阎家的人,烧死在外面的梅树下……”
深吸了口气,平复波澜乍现的心境,穆山继续说道:“后来我看到湖面上有一艘船,就到那上面去一探究竟,然后就被从湖底爬出来的水鬼抓到了湖底,差点溺死在下面。陷入昏迷的时候,我又看到了一些有关马鹜的事情,然后你们就都来了。”
“马鹜的事情?你看到了什么?”
“他……”穆山被司马雨尘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狐疑的盯着她,道:“他说他是我的前生,而他就被人封印在湖底下?你怎么了,怎么一说到他的事情,就变得那么激动?”
“没……,只是好奇而已。”司马雨尘自知失态,淡淡道:“有谁会把他封印起来?难道是马家的人?”
穆山摇头道:“不是,那是一个怪异的法阵,像是一座祭坛,我在被水鬼拉到湖底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内力都被禁锢住了,应该跟那座祭坛有关。而且公瑾吹奏的那首曲子,曲谱就在祭坛下面。”
“哦,曲谱,穆兄可曾记下来?”
看着周瑜眼中迸发出的神采,穆山微微一笑,拿起一节烧黑的树枝,在地板上轻轻的刻划起来:“自然,虽然我不通音律,但是对那首曲子却是印象十分深刻,只是看了一眼,就将曲谱深深的烙在了心里。”
“妙,妙啊……,后面的曲谱,犹如寒冰悄化,春江水暖,平缓静谧之中,悄然将人心底攒积的怨恨和痛苦,如水引导泻出,给人一种灵魂上的空灵升华。真不知是何人有此能耐,竟能谱出此等曲调,就是上古时期的太子长琴,怕也不过如此。”
周瑜手指有节奏的轻击地板,半瞌着眼,深深的陶醉其中,道:“穆兄,那座祭台的情况,又记得多少?”
穆山回想起当时的景象,心中犹自存留着一分寒意:“湖底全是由水晶铺就而成,水晶上面镂刻着许多上古时代的咒文,祭台正中,摆放着一尊貔貅的神像,马鹜就被封印在祭台底下,浸泡在冰冷的湖水里。”
“水晶铸就的祭坛……,貔貅……”
看着陷入沉思的周瑜,穆山心底缓缓的升起了一缕希望:“公瑾,你知道那法阵的名堂?”
“……在天钧宫的藏书阁中,看过相关的记载。”周瑜俊眉稍拢,语调沉重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共工与天帝相争,不胜而怒触不周山的事情吗?”
“人有三魂七魄,神也同样有之。七魄主宰人的七情六欲,人魂主宰生前记忆,天地二魂恒久在外,能够记住生生世世发生的事情,然而却极少与人魂聚合。有的时候,我们会恍然记起一些模糊而又熟悉的画面,那就是因为某种特定的条件下,人魂与天地二魂产生了共鸣聚合,从而窥视到了一些前世的景象。”
“神与人的区别,就在于神明转世之后,天地二魂一旦与人魂聚合,将永成一体,替他找回所有的记忆。相传共工死后,投胎转世,机缘巧合之下,得知前生种种,从此潜心蛰伏,修炼神通,后来抓住机遇,击杀北方天帝颛顼,使颛顼魂魄化为渔妇,不得超生。此举虽是报得生前之大仇,然而却也彻底将其他天帝惹怒。他们再次将共工击杀,而后设立封印,将共工的血脉神力永久封锁。”
“而他们当时使用的封印就是你方才描述的那座祭坛,名唤封神大阵。与伏羲创下的伏魔大阵,并称当世两大绝阵,能够封印一切神魔妖鬼。”
“伏魔大阵……”穆山回想起当年在天印村时,即便觉醒了血脉之力,依旧差点使自己葬身陨命的那个法阵,迟疑道:“封神大阵……,可有破解的方法?”
“破解?法子倒是有,世间却未必有人能够做到。只要将祭坛正中的貔貅神像捣毁,法阵自会失去效力。然而……”
“穆兄,如你所见,那座大阵,能够封印一切神力,步入法阵范围之内,不管你自身有多强,都与常人无异,唯一能够靠的就是一双肉拳,而那座貔貅神像,既然能够被选为阵眼,想必有着非凡的神通,想要将它破坏,你觉得有人能够做到吗?”
“嘘……,有人来了。”坐在一旁,静静聆听的孙策,突然轻声示意道:“这地方诡异的很,除了一些身负要事的人,寻常百姓根本不可能到这里来,不知又是何方神圣。”
“踏踏……”
轻轻的脚步声,沿着楼梯处,愈来愈近,穆山屏息凝神,略带戒备的盯着楼梯口,低声喝道:“来者何人?”
“西凉马超!”视线所及处,一个身穿白银绣花锦袍,腰缠蛮狮宝带,头戴猛虎吞天盔,面如凝脂,剑眉似墨,星目冷冽清澈的少年,持枪而立,淡淡的朝着屋内扫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