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今,你们在魔界是无论如何都呆不下去了,而且你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想带着你的族人回到人间那等繁华之地居住吗?眼下的一切可都是在朝着你预想的轨道走。”
穆山收回了右手,五指一曲,紧握成拳,盘旋在他头顶的神鸟凤凰,顿时慢慢的在空中淡化、消失,使得城内的光线在瞬间黯淡了许多,唯有穆山那张在黑暗之中,笑得无比阴险、无耻的脸庞,仍旧闪烁着淡淡的辉光:“放心,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想回到人间。只要咱们戮力齐心,定然能够无往不胜。当然,我对于同一战线的战友向来都是很照顾的,绝对不会坑你,等回到了人间,咱们从此以后两不相欠,如何!”
“哼!”姜世平气得七窍生烟,怒哼一声,转身朝着前方残败的街巷走去。
“还愣着干什么,跟我到九黎祠堂去!”穆山吆喝了一嗓子,而后恶狠狠的瞪着从街巷之中走出的驻军,道:“把我的话带给其他的七个王,还有,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若是发现你们还敢在城内逗留,休怪我手下无情!姜炳,带上你的人,去把府库打开,把里面的军械粮草全部拉出来!若是有人胆敢阻拦,杀无赦!”
拐过烟火缭乱的房屋,很快就到了一处虽是残破,却仍难掩其古朴沧桑的祠堂前。
九黎祠堂,向来守卫森严,唯有七族的王者才有资格进去祭拜,而今经过狮龙兽的肆虐,祠堂前的守卫早已成了一堆堆的焦炭,横陈在宽广的祠堂门口处。
所有的蚩尤族人都被留在了祠堂外,只有穆山跟在姜世平身后,踏入了这座魔界之中最为神圣的庙宇。
走进祠堂,首先映入穆山眼帘的并不是什么泥塑雕像,而是一座宽广无边的岩浆火海,滚动的岩浆不停的往上冒出一个个的火炮,浓浓的硫磺味弥散在空中,极为刺鼻:“嚯,只是祭拜一下先祖,用得着这种阵势吗?刀山火海……”
“九黎祠堂乃是祭祀族中的九位先祖而设立的,我父亲在位时,任何人都可以前来祭拜,只是蚩尤族被贬为奴隶以后,其他的七族想要掩饰过失,淡化蚩尤在魔族之中的影响,这才派重兵把守,不许平民百姓前来祭祀。”
姜世平踏上横驾火海之上的一座石桥,道:“放心,这里不会有任何的陷进,虽然本王先祖的蚩尤旗就在里面,但是我们魔界跟你们人间不同,不会讲究什么高低贵贱,只要有人能够驾驭蚩尤旗,他就会成为魔界之主,这是我父亲掌权之时,人所皆知的共识!”
“可现在已经不是你父亲掌权了!”走过石桥,出现在穆山视线之中的,便是一座极为高大恢弘的殿宇,不知是什么材料铸造而成的石柱石壁上,雕刻着一些晦涩难懂的图纹。石壁上的石灯幽幽的燃烧着,来回的在那些图纹上晃动,拉出一串串的黑影,像是一只静谧无声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那些记录在石壁上的过往时光。
而在这些图纹之前,左右排开,坐落的便是八座高约十丈,神态各异,栩栩如生的雕像,尤为让穆山在意的就是他们的眼神,仿佛像是拥有自己的意志一般,紧紧的随着自己的步伐移动着。
“也就是说,即便你真的能够驾驭蚩尤旗,他们也不会承认你是魔界之主!”穆山停住了脚步,直直的盯着正中央处,一座高约十二丈,雄壮威武,四目六臂,手擎兵刃的蚩尤塑像。
“呵呵……,这就是现实与理想的差距!来此之前,本王还存在着一分幻想,以为他们会对本王的回归翘首以盼,会因为本王的出现而再次凝聚成一团,回复成上古时期,那个骁勇善战,上下齐心的九黎魔族!可惜,事与愿违,如今的他们不仅分出了地位的尊卑贵贱,彼此之间还的自相残杀,相互吞并,实是令人费解、痛心!”
“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穆山轻声笑道:“上古尧舜之时,众生平等,帝位禅让,天下为公,而今还不是分出了世家门阀,三六九等。或许,这就是世事最为精妙有趣的地方,权利、感情、乃至生命,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可以预测的!”
“有趣……,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你的答案只是有趣……”姜世平走到蚩尤像前,推山倒柱般的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道:“不肖子孙姜世平,前来祭拜先祖,愿先祖之魂灵,能够保佑子孙,将蚩尤族人带离魔界,于人间寻觅一块与世无争之地!子孙无能,不能脱离三界咒境之束缚,还望先祖能够赐下蚩尤旗,组我一臂之力!”
“蚩尤旗……”穆山的视线缓缓的下移,落在蚩尤塑像前,一尊供奉的三足大鼎上,只见其上插着一面猩红如火,无风自动的旗帜。甫一看到那面旗帜,穆山仿佛看到了一张四目四角的面孔,在旗面上高声不屈的呐喊,而待他细细凝望,却又见旗帜上并无任何的图纹,仿佛全是由鲜血汇聚而成。
姜世平磕完响头后,一脸庄重肃穆的走到大鼎前,伸手紧紧的握住了旗杆,深深的吸了口气,而后使出了浑身的劲力,高声呼喝,似是在摧城拔山,一点一点,慢慢的将蚩尤旗从大鼎之中拔了出来。
“成功了!”
怎么回事?但凡神兵出世,都有惊天动地的异象,蚩尤旗乃是魔界至宝,不可能连点动静都没有!
可是姜世平的确是将它拔了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先别高兴的太早!”望着身旁欢呼雀跃的姜世平,穆山沉声道:“挥动它,朝我攻过来!”
“嗯?!”姜世平也感到了些许的异样,强行按耐住心底的振奋,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奋力朝着穆山挥舞过去。
“果然!”狂风厉啸而来,吹得穆山的白发猎猎飞舞,那夹杂在风中的热气,却是吹得穆山的心底哇凉哇凉哇的。
“怎么回事?”姜世平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泛起了一层土黄色泽,不解、不甘的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蚩尤旗是魔界圣器,若是真的那么容易驯服,早就被其他的七族收归已用了!”穆山走到大鼎旁,仔细的观察着鼎内的土壤,而后又抬头凝望着蚩尤塑像后面,那几个遒劲雄浑的字眼:“也许……答案就在这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