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瞒……”亲耳听到曹操将许昌朝堂的内部详情一一剖析,穆山自是明白了此举将会给曹操带来的无穷祸患,若是自己带走秀娘,他的能力势必要遭到群臣的质疑和指摘,即便带不走,也会令他陷入忠义两难的局面,故而沉吟了许久,动情道:“难为你了,此情此恩,日后定会涌泉相报!”
主意即是拿定,曹操即刻变得十分的洒脱,一扫脸上的担忧和阴霾,呵呵笑道:“你我之间何必再说这些客套话,他日若我遇到什么棘手的人物,自然也会开口向你求助。朋友之义,本就是相救于困顿危难之际,何来言谢。”
“穆兄,别来无恙!”能够在曹操的府邸内,不经通报,径自而入的人,除了曹操倚为心腹的郭嘉之外,别无他人。
“哟,奉孝,你的消息还是这么的灵通,穆山前脚刚到,你后脚就跟了过来。”曹操亲热的拉过郭嘉的手,将他带到案几前,道:“来来,过来坐,今夜咱们三人秉烛夜谈,好好的说说心底话!”
“主公说笑了,我的情报就是再灵通,也捕捉不到来去如风的穆兄行踪。”郭嘉跪坐在案几前,右手从怀中掏出一颗洁白如玉的石头,缓缓的放在案几上,道:“不过今夜前来,却是为了穆兄而来!”
“这块石头……”穆山仔细的打量着案几身上散发着淡淡白光的玉石,疑惑道:“莫非是驻阴石?”
“穆兄果然好见识……”郭嘉苦笑道:“那么穆兄可知它的来历?”
“来历?这个却是不知,只是曾经在瑶池仙境里见过,没想到这东西在人间竟然也有。奉孝是从哪里弄来的?里面记载的是谁的记忆?”
“驻阴石虽是珍贵,然而昆仑、南疆等地都有出产。石头又分为子母石,只要母石记载下来的东西,通过子石都可以清晰完整的看到。这块就是其中的一块子石……”
郭嘉将案几上的驻阴石推到穆山面前,轻轻的摇头叹息,道:“里面记载的东西,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驻阴石在郭嘉的灵力催动下,闪烁在体表的柔和白光骤然大放光华,将微微有些昏暗的书房照得亮如白昼!
“怎么可能……”千丝万缕的白光纵横交错,往来勾勒出一幅穆山再清楚不过的画面,那郝然是穆山在瑶池仙境,一剑将左慈操控的王越肉身捅翻,而后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至于穆山口中说的话,却是一句都听不出来。
穆山惊诧到:“奉孝,这东西,你是从哪弄来的!”
“这东西不知道是谁送到我那里的,不过想来应该不止我一人收到。你……,真的杀了你师傅?”
“他不是我师傅!”穆山斩钉截铁道:“自我被罚在剑冢面壁思过之后,我师傅下山去寻找能够帮我洗刷冤枉的证据,之后就遭到了徐福和左慈等人的伏击,肉身被这两个小人所操控,我不得已之下,才对他动了手!”
“那么,当时还有谁在场?从驻阴石记录的画面来看,当时那个别有用心的人可就在你身旁。”
“……一定是他,关靖!”穆山咬牙切齿道:“只是一副偃甲而已,没想到还有那么多的鬼蜮伎俩,暗地里摆了我一道,可恨!驻阴石……,偃甲之心……,难道那块母石就是关靖的偃甲之心……”
一念至此,穆山恨不得拿头去撞地,当时周穆王就跟他说过,将那块偃甲之心带离瑶池仙境,自己会后悔,本以为他指的是徐福的魂魄,如今细细想来,却原来说的是这段记忆!
“穆兄……”郭嘉的神色有些犹豫,踌躇片刻后,终于鼓足了勇气,道:“此事虽然问起来有些唐突,可搁在心里始终不吐不快……。瑶池仙境内真的有王母蟠桃吗?”
穆山随意的答道:“有!”
“哦……”一旁的曹操,神色激动的抓住穆山的肩膀,深邃的眸子里,理智已被狂热所取代:“真的有王母蟠桃,那你可曾带一些回来?”
穆山双肩一震,将曹操的双手震开,道:“阿瞒,你冷静一点,世上根本就没有长生不死的好事!”
“……呵呵,抱歉,情急之下,失态了!”曹操慢慢的冷静了下来,道:“只是任谁听到这个消息,大概都会有这种反应吧!快跟我说说,王母蟠桃那么好的东西,为何不带上一些回来?”
“那只是周穆王为了一己私念布下的陷阱而已!”
穆山淡淡道:“西王母以及瑶池仙境的众多仙家魂魄被祖龙封印在王母蟠桃里,侥幸逃脱的周穆王为了解救他的老相好西王母,故意散布王母蟠桃能令人长生不死,白日飞升的消息,而后等那些前往瑶池仙境的人服食下王母蟠桃,自身魂魄既被送入轮回,肉身被蟠桃内的魂魄所占据。所以,切切的说,王母蟠桃跟毒药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
“那……”曹操的眼底仍自闪烁着不甘,道:“难道就没有一颗干净的蟠桃?”
“这个问题,怕是连西王母都回答不了你!”穆山摇头劝道:“阿瞒,你是治世之才,匡扶整个大汉江山才是你该干的事情,至于长生不死的奢望,还是放下吧。就连统御三界女仙的西王母都已经死了,难道你还相信真的有长生不死!”
“嗨……”挣扎了许久,曹操终是闭上了双眼,低低的叹息了一声,或许像他们这样才能出众,又有整顿河山,一统天下之信心的枭雄,真正畏惧,以及真正想要的,都是长生不死吧,气吞天宇的秦始皇如此,雄才大略的汉武帝也不例外。
“穆兄,你可知道随着这块驻阴石前来的,还有一个足矣将你至于万劫不复之境的谣言?”
“什么谣言……”穆山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骂道:“杨仪那厮又编排了什么恶毒的言语来陷害我?”
“外面都在疯传,你为了独吞王母蟠桃,不仅将同往的数百名道士全部杀死,而且还丧心病狂的杀害了你的授业恩师,并且将瑶池仙境的王母蟠桃扫荡一空!”
“……杨仪那个该千刀万剐的贱人!”穆山气得浑身直打哆嗦,这个谣言的杀伤力可谓强过百万雄兵,想想那数百名道士背后的门派,想想那些为了蟠桃足以失去理智,变成疯子的修者,穆山只觉浑身的汗毛都乍立了起来,一股凉气从沿着背脊直冲脑门:“有驻阴石为证,我就算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