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兽……”穆山望着山林里横冲直撞的野兽,摇头笑道:“可惜了,万兽宗的时代早已过去,普天之下的凶兽少之又少,到了严白虎这里,只能驱使几头野兽充当门面。”
“穆兄,烦请多看顾一下仲谋,虽是出于无奈才让他充当诱饵,可他毕竟是江东之主,不容有失。”
“公瑾,放心吧,有周泰在一旁护卫着,他的小命应是无恙!”穆山带着周瑜,悄无声息的在树林的枝杈之间跳动着,跟随着严白虎等人,到了外面的平地上。
“哈哈,孙权小儿,我看你还是降了吧,江东文武都想你死,与其逃回去继续受他们的窝囊气,不如跟着我,一起重掌江东大业,将来也能封侯拜相,富贵一生。”
看着严白虎意气风发的驱使着野兽当先锋,自身带着约莫四千的山越叛贼,士气如虹的冲击吕蒙的营寨,穆山感慨道:“距离成功最近之时,往往也是跌入失败之际!”
“是啊,人心便是如此,眼见功成在即,所有的顾虑和谨慎都会被抛到九霄云外,千古以来,能够避开这种缺陷的人,少之又少。”
看到几头发狂的野猪,背上插着数十支箭矢,以一致的步伐,凶猛的将营寨大门撞裂,而后轰然倒地,穆山不由的咧嘴笑道:“原来用野兽来攻城拔寨,效果也是极佳的!”
周瑜指着冲进营寨以后,纷纷被箭矢射成了马蜂窝的众多野兽,道:“呵呵,野兽毕竟还是野兽,即便有人指挥,在纪律严明的军队面前,不过就是一堆犒劳大军的肉食而已,多多益善。”
“管你是什么东西,想闯营,先问过我吕蒙手中的大刀!”烈烈火光,急速的旋转着,仿佛一轮锋利至极的刀光,携裹着一道朦朦身影,厉啸着从营帐之中斩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砍在了旋龟龟甲凸出的棱刺上。
火光凶猛炸开,而后迅速消逝,留下一脸错愕惊诧的吕蒙,不甘的瞪大着双眼。
“同样的招式孙策使出,我还需要忌惮几分,你这无名小卒,是想给我挠痒痒吗!”伴随着严白虎声音的响起,吕蒙的身影犹如离弦之箭般被拍飞了出去:“孙权,你跑不掉的!”
眼见孙权和严白虎之间只隔着一个周泰,周瑜有些不安的说道:“穆兄,周泰多处受创,浑身已被鲜血染红,只怕也是凭着一口气在支撑,为防万一……”
“公瑾,还不到时候!”穆山右手握紧,冷眼旁观,不以为意的说道:“严白虎虽是闯入了军营,可他麾下的山越贼兵还没进入,此刻杀他,无异于暴露了我军的布置,将使前功尽弃。”
“但愿周泰能够撑下去吧!”周瑜双目紧闭,不忍继续看下去,道:“若是过不了这一关,他的未来可就真的完了,江东也将重新陷入混乱之中!”
“主公,走!”周泰推了孙权一把,略微有些颤抖的右手握紧了利剑,口中嘶声怒吼着,奋不顾身的朝严白虎冲了过去,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和苍凉。
“小喽啰就别再来烦我了!”严白虎气势猖狂的挥舞着背后的蛇尾,搅动着空气发出噼噼啪啪的剧烈声响,猛地将气力有些不继的周泰抽飞了出去。
“嘿嘿,怎么不跑了。”严白虎环顾四周,只见营寨内已被他的士兵牢牢占据,如今的孙权只身站在他面前,任他宰割,不由狞笑连连:“终于肯认命了吗!”
“我从不相信命由天定之类的蠢话,我只相信我自己,凭借着自己的才华智慧,一切都是可以操控主宰的!”孙权面无惧色的站在严白虎面前,仿若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高声宣布道:“包括你严白虎的性命!吕蒙,放火!”
“什么……”严白虎悚然抬起头,无数的火箭,从四面八方攒射而来,落在密集的营帐里,瞬时燃起了熊熊的烈焰:“这是陷阱……。你,你难道想跟我同归于尽吗!”
严白虎眦目欲裂的看着身后中箭的士兵,烧成一个火人,于狭窄的营寨内胡乱奔跑,抱着同伴一起痛苦的燃烧着,哀嚎着,不由歇斯底里的吼道:“快冲出去!”
“没用的!”孙权断然喝道:“营寨外面挖了三条壕沟,沟里填满了石漆(石油),你们是逃不出去的!”
“你……,你疯了吗?”
“为了江东的基业,即便赌上我孙仲谋的小命,又有何不可!”
“好,好,我成全你!”严白虎怒极而笑,挥动着巨爪,倏然朝着孙权劈了下去。
“铛……”比刀剑更加森寒冰冷的利爪,在孙权头顶三寸之处,猛地停了下来,发出一声金铁交击之音,层层漆黑涟漪,于孙权头顶缓缓荡开。
穆山站在孙权身旁,斜睨着双眼连眨都没有眨过的孙权,心底忽然对此人生出了几分好感:“好胆量,不愧是孙家的种!”
“你就是公瑾所说,与我父兄相交莫逆的高人?”
“高人,算不上,与你父兄相交莫逆倒是真的!”穆山缓缓的掀开头顶的斗篷,道:“严白虎啊严白虎,咱们果然是有化不开的恩怨,即便想躲也躲不掉,今夜受故人所托,想要借你的**一用,希望你不要吝啬!”
“穆山……你不是在许昌吗,怎么会……”严白虎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想要摆脱额心处,那道似剑非剑,似眼非眼的青幽光芒的控制:“你到底使的什么妖法……”
“你对我做了什么……”严白虎状若疯狂的吼叫起来,蛇尾颤颤巍巍的抬起,那倒钩上的锋寒,渗人心魄,一点一点的朝着他的脖颈刺了过去:“不……”
“轰……”那蛇尾上的倒钩,慢慢的刺穿了他的脖颈,四爪缓缓的瘫软在地,庞大的身躯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量,重重的倒在地面上,溅起的狂风将周遭的两个帐篷吹飞了出去。
一道白光自旋龟的身躯里剥离了出来,倒落在地,正是咽喉被洞穿,残留着最后一口气的严白虎严。
“有劳穆兄了!”周瑜依旧将自己包裹在斗篷里,静静的站在严白虎的尸体旁,道:“山越以山林为屏障,若是只临之以威,势必将其逼反,只施之以恩,其必定以为主公软弱可欺,得寸而进尺,唯有恩威并施,方可取其民心,收其精壮,编制成军,壮我江东之势力。眼下严白虎授命,威望以立,尚欠恩惠,主公可派一能言善辩之人,持严白虎之首级,前往施加恩惠,定能令潘临不战而降!”
孙权的目光死死的落在周瑜的斗篷上,似是想要看穿他的心思,道:“……公瑾以为何人可用?”
周瑜踌躇了许久,终是咬牙抱拳道:“……主公不宜再亲身犯险,说降山越关系到江东的后方安稳,不容有失。若是不嫌臣下愚钝,愿为使臣,替主公安抚山越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