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在软钉子上跪了快一个小时了。大冬天的,他疼得额角冒出豆大的冷汗,脸色惨白,咬着牙坚持。这软钉子看着不是很厉害,但是跪久了,膝盖又痛又麻,像一根根尖锐的小针,不停往肉里戳,真的万分折磨人。
秦松阳如老僧入定,坐在沙发动都不动,盯着沈观,他想偷下懒都不行。像这种责罚他不是没受过,以前在沈家,李碧玉心情不好,会想尽法子折腾他,做法比这有过之而无不及,但那时候年纪小,无人偏爱,只懂得咬牙忍受。现在不一样了,经历了上一世的惨死,又被秦寒远如此捧在手心里宠,难免把他的娇气养出来。至少此刻,他便觉得无比委屈,想在秦寒远怀里好好撒娇。可是他怎麽还不回来呢再不回来,他可爱的小娇妻就要废了,哼哼!正胡思乱想着,沈观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汽车鸣笛。沈观心中一喜,期待地伸长脖子,往院子里看。
秦松阳假咳一声,他又怂怂地缩回脖子。
“起来吧。”沈观如蒙大赦,赶紧站起来,可是跪久了,脚麻了,他差点又摔回去,幸亏在墙边,及时扶住了。
“今天的事,不许跟小远提起。”秦松阳淡定道,“否则我老头子有的是办法对付你。”沈观咬咬唇,点头:“我知道了。”如果罚自己几次能让秦松阳消气,从而不再反对他跟秦寒远的事,那沈观觉得忍一忍并没有什麽大不了。他揉着膝盖,擦去冷汗,舔了舔干燥的唇,准备去门口迎接秦寒远。夜里降了温,外头寒气逼人。
秦寒远进了屋,把带着寒气的外套脱了,看向朝自己走来的沈观,抿着唇,脸上没有半点笑意。沈观觉得奇怪,帮他拿了外套,拽拽他的衣角:秦寒远满心疑问,想要直接找沈观问清楚,又担心太过激动,言语间伤了他,便想先去健身房冷静冷静。
“不吃了。”
秦寒远越过他,上了楼。沈观一愣,摸着自己饿扁的肚子,眼泪在眼眶打转。
秦松阳怎麽对他都无所谓,但秦寒远一旦对他冷淡,他便觉得无比委屈。
“看来小远是看清你的真面目了。”秦松阳见况,心情大好,在一旁落井下石。被他这麽一说,沈观纵使再饿,也殳有吃东西的欲望。
他偷偷抹去眼泪,回到卧室,简单洗漱完,看着大腿的大片淤青和红肿的膝盖,抱着枕头,呆呆地坐在床上。难道因为爷爷不喜欢他,秦寒远就打算远离自己吗这麽胡思乱想下去不是办法!沈观咬咬牙,穿好睡衣,哒哒跑上楼,直接到了健身房。
秦寒远正在跑步机上,速度调到最快,闭着眼睛,疯狂地跑着,白色的背心沾满汗水,看样子持续的时间不短了。沈观磨蹭着来到跑步机旁边,仰头看高大的男人,软软喊了一句:秦寒远戴着耳机,根本没听到沈观喊他,继续不停奔跑。沈观受到冷落,又饿得有点过分,胃竟然一阵阵抽痛。他难受地蹲在一旁,下意识抱住膝盖,碰到红肿的地方,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秦寒远不理他。这个想法如一把铁锤,重重敲击他的心,把他这段时间努力搭建的坚强粉碎,他难过得只想嚎啕大哭。可是哭无济。他是来解决问题的。这麽一想,他再次伸出手,拍了拍秦寒远的手臂。感受到有人触碰自己,秦寒远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一旁红着眼的小家夥,心中的怒火和酸醋瞬间散了一半。
“呼他慢慢停了下来,喘慢停了下来,喘着气。沈观非常醒目,赶紧拿了一条毛巾,给他擦汗。秦寒远握住他的手腕,眯了眯眼,声音沙哑,带着试探:沈观“啊”了一声,随口道:“没去哪儿啊,就在剧组排练。”秦寒远眸光一冷,冷冷一笑,放开沈观的手,抢过毛巾,自己擦了起来:
“嗯”沈观一脸疑惑,他知道什麽了
“小观。
”他一步步紧逼,沈观眨着眼,沈观猛地点头,吸吸鼻子:“只要你不赶我,我都不离开的!”
秦寒远捏住他的下巴,看着他清澈的眸子,自嘲一笑。就是这双无辜的眼睛,惯会骗人。不知为何,沈观在秦寒远眼里看到一丝慌乱不安,他咬了咬牙,豁出去了,索性主动抱住他,仰头吻住他的唇。秦寒远低头看向卖力的沈观,心头一暖,而后又纠结起来。以前,他喜欢郑晖尚且摆在明面上,现在为了周承涛,都主动讨好自己了。可是这小傻瓜的技巧何其拙劣,亲着亲着就用啃的。
秦寒远无奈地握住他的腰,把他推开。沈观被他一推,嘴角一撇,委屈地看着他,声音软软地控诉:见况,秦寒远低骂了一声,主动抱住他,把他亲得晕乎乎的,瘫软在自己怀里,方才作罢。
秦寒远看向脸颊潮红,勾住自己脖子,害羞得不停眨眼的沈观,心中无比矛盾。
“小观。”他低头,在沈观耳边轻轻磨蹭一下,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令人胆颤的占有欲,我恨不得,把你关起来,不让你见任何人。”沈观仰起头,认真看了他两眼,发现他神色严肃,没有半点玩笑的样子,心颤了颤,垂下眼眸。半晌,沈观把双手合起来,递到秦寒远面前,没有任何犹豫:秦寒远一愣,眯了眯眼,呵呵一笑:“你就是这麽会哄人。”
“我没有哄你。”沈观推开他,站直了,深呼吸一口气,“我很笨,不知道你怎麽了,但是但是只要你能开心,你把我绑起来,关起来,都无所谓。”
秦寒远皱着眉,见他一边擦眼泪,一边真情流露地说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只要你别不要我,让我做什麽都可以。”那几张照片在秦寒远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不敢轻易相信沈观,一旦抱有太大希望,落了空,难免会做出过激的行为。当年他满心欢喜,以为回了国,找到沈观,他就能认出自己是他的远哥哥。可是沈观把他忘了,成天跟在郑晖身后。他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看着他们牵手拥抱,他恨不得杀了郑晖,把沈观囚禁起来。好不容易等到他看清郑晖的真面目,却冒出一个周承涛。外人看来无比自大狂妄的秦寒远,在沈观面前却一贯没有自信,换句话说,是对他们的感情没有信心。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他便怀疑起来。这时,沈观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正好是周承涛。秦寒远脸色一黑,手偷偷握成拳头。沈观担心是排练的事,踮起脚尖,在他脸颊歉意地亲了一下,拿着手机走出去,小声跟周承涛聊着。
秦寒远拿起毛巾,狠狠擦了一把汗,再也顾不得沈观的感受,上前抢过手机,挂掉电话,拽着他往卧室走。
“秦寒远”沈观看着浑身冒着怒气的男人,害怕地缩缩脖子。到底怎麽回事刚才好不容易把他稳住了,怎麽突然又开始有情绪呢
“我不是开玩笑。”秦寒远把卧室的门反锁,一把将沈观推到床上,倾身而上,把他困在身下,“我想把你关起来,不是在开玩笑。”
的大腿和膝盖好巧不巧都撞到床沿,他疼得龇牙咧嘴,根本没办法思考秦寒远反常的原因。
“我说过,除非我死,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秦寒远压了下来,粗暴地吻住他,也不管他能不能呼吸,如一头饿狼,饥饿许久,终于看到猎物,已然失去理智。
“唔我没有一唔,我不离开。”沈观费劲推搡秦寒远,可惜两人力量悬殊,他终究推不开,只在间隙间透气,争取说话的机会。
秦寒远顺着他的嘴巴往下,啃咬着,大手一挥,把他挣扎得扭扭歪歪的睡衣一扯,全散开了。
“既然惯着宠着留不下你,那我秦寒远咬了咬后槽牙,声音沙哑得可怕,沈观见他这副模样,早已不挣扎,流着泪,任由他摆布。如果这样的方式能让秦寒远有安全感,那他无所谓。只求秦寒远等会轻一点。毕竟是第一次,他怕疼。越是这样想着,沈观越害怕,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嘴上却还乖乖的说:只不过,今天的情景和氛围,跟他想象的差得有点远。
秦寒远不知他心中纠结,也不再考虑他话里几分真假,一路往下,扯掉碍事的东西,入目的却是沈观大腿的大片淤青,以及红肿得有些充:血的一对膝盖。
秦寒远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了。所有情绪在看到沈观受伤的那一刻,全像是海水退潮,了无踪迹。
“怎麽回事”他声音冷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