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卿眼睁睁看这小魔头把锒票揣进自己兜里,敢怒不敢言。
“你看我干什么?我就是替你保管,又不是不还给你。”麒玉拍拍胸脯说,“真的。”
礼卿耸耸肩,进了狼嘴的肉还想有吐出来的?
“我要回家了。”
“行行,咱们走吧。”
麒玉去拉礼卿,礼卿顺着他的手站起来,却忽然麒玉的脸霎那蹭过来,又在他脸颊啃了一口,舌尖还碰到了一点儿嘴唇!
“你你干嘛又这样?!”
麒玉舔了舔嘴唇,含糊说道:“你嘴边还粘着桂花酥呢,我给你擦掉。”
“你告诉我就好了,用嘴擦?”
“我都不嫌弃你,你还嫌弃我?”麒玉砸吧着嘴品了品,“好甜啊!”
“桂花酥当然甜了。”
这个小霸王是不是脑子在哪磕过?昨昨呼呼的。
“不对,我刚才吃也不甜,但就觉得腻,难不成你吃的那块比较甜?”
“胡说八道。”
礼卿懒得理会他,他又从纸盒子里头拿出一块桂花酥来,递到他面前。
“你干什么?”
“你再吃一块儿试试。”
礼卿不知道他又抽什么疯,但是又抵挡不住甜点的诱惑,一口就咬到嘴里了。
麒玉急得跳脚。
“哎哎哎!不是这样吃!是像刚刚那样吃!嘴巴边上给我留点儿!”
“我肚(不)。”
礼卿生怕他抢,含着桂花酥吧唧吧唧嚼,说话都含糊不清了。
麒玉急红了眼,生怕他咽下去自己就没了,脑子一热昏头了,冲过去把礼卿的头往下掰,自己的嘴贴上去,撬开礼卿的嘴唇,舌尖挑了一小块儿桂花酥出来。
“嘿嘿,跟我斗。”麒玉得意道,“是甜的,是甜的!就是这个味儿!哈哈!”
礼卿呆住,连嚼都忘记嚼了。
‘‘你……”
“干嘛?瞧你小气得,我就吃那么一点点都舍不得,亏我对你那么好。”
礼卿一脸懵:“可那是我的吃过的。”
“你吃过的甜啊。”
“我”礼卿自己都觉得难以接受,“还有我的口水呢”
麒玉考虑的是别的。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吃过的就甜呢。”他忽然想到了,“我知道了,你平时哭多了,把又苦又咸的味道都哭掉了,只剩下甜味了。”
荒唐又无法反驳,礼卿瞠目结舌。
“神经兮兮”
麒玉为自己的新发现,高兴地乱蹦,还一边嚷嚷。
“小哭包是甜的!口水也是甜的!还吃啥糖啊,吃哭包就行了!””“
小霸王的脑子坏掉了怎么办?礼卿盘算着要不要拉他去十四叔那儿看看诊。
十四叔专治疑难杂症。
“你过来!”
麒玉忽然又喊他,礼卿不自觉听他的,靠了过去。
麒玉拎着那绣球,挽着后头的绸帯,在礼卿身上绕了一个圈儿。
“这是做什么?”
“怕你乱跑,又给我丢了。”
系完礼卿,他又把另一头绑在自己腰上。
“绣球你不还给人家,人家怎么相亲?”
“还个屁比绳子还好使,走走走。”
麒玉走在前头,礼卿又羞又好笑,可是也只能跟在后头,好丢人啊。
麒玉嘟嘟囔囔:“难怪人家的牛都用绳子牵着呢,原来是怕丢。””“
礼卿脸都黑了。
街上人来人往的,瞧见这两小屁孩,绑着一条绣球绸带走街串巷的,好奇又好笑,指指点点滑稽极了。
“哎!小孩!你这是结亲娶媳妇儿呢?”
“娶媳妇儿?”
麒玉茫然,看了一眼礼卿,礼卿比他脸皮薄多了,低头红着脸都不敢看人。
麒玉就当他是默认了:“是啊是啊!”
喂!根本不是这样的
“哈哈哈!小小年纪就想当新郎官!你小雀儿长大了嘛?”
“反正比你大!起开起开。”
“嗬,这小屁孩”
麒玉横冲直撞的,谁也不怕,昂头挺胸的,还把绸带搭肩上,让绣球落到自己的胸前。
更神气了呢!
“小哭包,你听到了没?他们都说我是新郎官!哈哈!”
“听到了”
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我是新郎官,你就是新娘子呀!哈哈!”
“我才不要……”
麒玉一路招摇,直到把礼卿送到将军府,才解开绸带,火急火燎走了。
礼卿羞赧了一路,才舒了一口气,发现手里多了点东西,原来是羞耻至极,他揪着绸带,不小心把上头的红黄流苏穗子揪下来了。
“哎!你穗子掉了!”
人已经跑远了。
沈玉在宫里听人细说麒玉在外头做的混账事,又好气又好笑,就见麒玉闲晃着回来了。
“君麒玉!”
麒玉屁颠屁颠跑过来抱他:“小爹爹!”
“你这绣球还没扔呢?”
麒玉低头看了看胸前的绣球。
“我好不容易抢的”
“那你留着长大娶媳妇儿用吧。”
沈玉都不屑说他。
麒玉歪了歪头:“咦?小爹爹,你怎么知道我这是绣球。”
“呵,现在全京城都差不多知道你顶着个绣球,满大街招摇还吵着嚷着当新郎官,没脸没皮的。”
这小魔头混账事做多了,沈玉都懒得气了,只是把他抓过来,上下检查了一遍,翻出好多张锟票来。
“这又是哪来的?”
“我我收的保护费。”
“你又不缺吃又不愁穿,抢人家那么多钱做什么?”
麒玉眼珠子一转,抱住沈玉撒娇道:“留着钱给小爹爹娶儿媳妇儿啊。”
“你再满嘴谎话,我就把你交给你父皇,这次我可不拦着他了。”
“别别!”麒玉怕了,不情不愿说,“我今天犯错了。”
“犯错了你还骗人家的钱?”
麒玉咕哝:“我怕他不理我了。”
“这是什么歪理?”
“他的钱放我这儿保管,他就不会不理我了呀。”
“我又不是不还,他送我我送他,一来二去,这是小爹爹你说的人情往来。”
“我不是这么说的。”
“哎呀,我不会欠他的,真的。”
沈玉无语:“你最好是。”
麒玉起了个大早,已经自己洗漱穿戴好,吵着宫人驾马车送他学堂。
“你把早点吃完再走,牛乳子暍了吗?”
“我帯去学堂暍。”
麒玉晃了晃手里的水壸,已经跑出去爬上马车了。
沈玉不知道他犯什么毛病,回寝殿缩进了被窝里,被两只大手搂进了怀里,暖和舒坦。
“你看你儿子今日又作出什么么蛾子来。”
“别管他,咱们亲昵一会儿”
君玄枭已经开始耳鬓厮磨。
沈玉往后拍他大腿:“你还不上朝?”
“急什么很快的。”
“大的小的,没一个干正经事儿,真愁人晤
沈玉的嘴被温暖覆盖住,被索取了好一会儿。
“你就是正经事儿啊”
这日,大臣们在大殿多等了一个时辰。
并且习以为常。
御膳房送足了早点热饮,甚至还能多打一会儿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