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八章 继承

帝瑾羽也没有想到，杨天香居然答应的如此痛快，不过心中也是明白，杨天香之所以如此，应该也是为了她口中的将来所做准备。

茶老头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就开始吧！用你的命源精血开启始祖头颅的辛秘。”

“嗯！”

杨天香深深吐纳一口真气，精心凝神抱元守一，瞬间里灵台清明无暇。帝瑾羽一眼望去，此刻的杨天香宛如盛开的清香白莲，无垢无尘不沾前世染今生，当真灿烂如明珠一般。

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模样的杨天香，含蓄而又蕴含着圣洁的力量，如此与苍茫大道在交谈一般，帝瑾羽双目环视若有感悟，却也言语难说。

“起！”

杨天香眉心处，一滴鲜红的本命精血，晶莹剔透，不断的泛动。此情此景就连沉稳如山的茶老头，也开始双目凝视，关注这开始始祖头颅封印的瞬间，可想而知这一切是何等的重要。

“滴答！”

一声清脆的声音过后，杨天香的命源精血滴入始祖头颅之内，而杨天香却双目依旧不开，她在自己的心与魂，在聆听在等待，第一始祖归来的那一刻。

安静，无声，剩下的只有等待。当帝瑾羽眼见命源精血滴入，始祖头颅的那一瞬间，心中也是各种悸动，他自然想要目睹，这一位名动两个时代的盖世豪杰，到底是何等的雄姿。

安静仿佛太过漫长，可没有因此而焦急。

宛如盛开的清香白莲，宛如天上人间的明珠，杨天香这一刻无比牵扯的吟诵道“魂兮，归来兮！魂兮，归来兮！”

反反复复胜似渺渺仙音，宏大而又深远，为世人都难以揣摩。而帝瑾羽却灵台光环加身，茶老头一看很是满意，心道“看来此子，也在天纵骄子行列当中。”

“恭请始祖英灵，回归八荒大地！”

一声而下，风云变幻起，诸天上道之神雷，连连将下来。天地都要被道之神雷吞没其中，杨天香要召唤已然远去的英灵，这乃逆天而行，道那能容之？

“嗷！”

始祖头颅悬空而起，这一声长吼断尽道之神雷，一切都是如此简单而已。位列巅峰之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道都不曾放在眼里。

道之神雷示弱，然处处却都是黄沙漫天，狂风飞石。似笑非哭的风声，如祭祀的哀乐，宏亮而有庄重，顿时都让人肃穆而立，这是对强者的敬畏。

原本已经支离破碎的大地，如今更甚以往。帝瑾羽知道这一片天地，都无法承载第一始祖的英灵。

“嗷！”

又是一声不羁的狂啸之声，此刻悬空漂浮的始祖头颅已经消失不见。

帝瑾羽愣神道“那就是纵横两个时代的巨魔第一始祖？”

尽管那高大如山岳的身影太过模糊，可一身气势已经超然于世，头顶日月星辰，脚踏八方大地，诸天众神相见也只能是黯然失色，看不清的容貌，唯有一双眼睛，纵观了过去未来。

“是谁召唤起，吾归土之英灵。”第一始祖的声音，轰鸣在耳如道亦如法，“千百年后，谁还曾记得吾辈战天斗地，谁还曾经记得天地剧变，吾辈铮铮铁骨不屈而里，谁还曾记得！”

这一声质问，让一个时代的英雄豪杰都无言以对。是啊！岁月太过无情，就算再惊艳的神话英雄豪杰，最后也不过是一颗流星，最终掩埋在黄土当中。

茶老头双膝下跪，郑重叩首道“后世之人不敢相忘。”

见茶老头这等休士大能，坦荡一跪拜，心中也更是不解，到底这一位第一始祖，过去有过何等的辉煌岁月，能够让当代修士大能，如此相待，然而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过去的岁月都只能停留在追思回忆中，却根本无法挽回。

“哈哈哈！”

三声狂笑，谁又知道，这第一始祖所笑为何，笑中哭意谁曾知晓。第一始祖的身躯依旧是明灭不定，深邃如宇宙黑洞的眼神看着杨天香“是你召唤吾之英灵。”

杨天香睁开双眼恭敬道“没错，正在晚辈。”

“没想到，召唤吾之英灵，既然不是吾辈族人，时也命也！”第一始祖并没有任何失望，再多的只是一丝感慨而已。“既然召唤吾之英灵，就要继承吾之所有，你要代我再战一个轮回，可敢否？”

“自然如此！”

杨天香一声答复之后，骤变的天地再一次掀动起来，除却青竹祭台，所有的一切都化成劫灰粉末。在这一刻第一始祖的身影变得清晰无比，虎背熊腰，长发如钢针，双臂孔武有力。

帝瑾羽感叹道“当真一身铮铮铁骨。”

“继承吧！”

万里高空之上，第一始祖铺下一条大道，如开天之路，宏伟如仙土神果，杨天香莲步踏而行之，然每一个百洁如玉的阶梯，都有着一段第一始祖的过去，甚至是整个地灵巨魔族的过去。

“轰！”

只身上青天，倩影留红尘。在杨天香耳畔，她听见了大道的葬歌，也聆听了修士的悲歌，绕梁三日的是时代的哭泣之声。饶是心念如钢铁之人，都会瞬间在这开天之路上崩溃。

第一始祖双眸如电，看见杨天香步步前来，很是期待。“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的选择吗？”

杨天香还在继续前进着，她不但听见了人间悲惨之声。更清清楚看到了第一始祖的过去，那个辉煌与黑暗同在的时代，留下了无数的传奇，而他就是最闪耀的一个传奇。

那一年稚子依旧童颜无邪，那是一片昏天黑地的时代。那一年稚子双拳打出了辉煌的开始，那是一个血腥的时代。而今岁月无情而又憧匆，稚子童颜不再，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扛起整个种族命运的男人。

那是一个杀戮的年代，六界大战天骄也黯然落幕，人杰也无奈陨落。天与地之剑尸骸见证了一切，那一年男人豪气冲天，双拳之下荣光无限。

是百年之后，还是千年之后，那个曾经傲立在六界的男人，他满头白发了，他老了，却不曾心累。心中大恨，恨不能再给他一千年，带着所有的荣耀，带着整个种族，他选择了退场。

问世间谁曾无情，谁能铁石心肠，一切不过是岁月的风霜。

开天之路上，杨天香已经在前进，她见证了纵横两个时代的豪杰，曾经的过去，也见证了那个黑暗的年代。杨天香的脚步不急不慢，却带着如信念一般的坚定。

“继承，吾之光辉吧！”

第一始祖的声音超越了宇宙洪流，注定要铭刻在莽莽乾坤当中。

这一步是最后一步，杨天香心中没有任何犹豫，迈出最后一步，与第一始祖相处一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时刻，唯有帝瑾羽与茶老头见证了这一切。

“曾经的豪杰，谁又知道他如今英灵归来的痛楚。”帝瑾羽有感而发道“我一定要超越桎梏，成就永恒。”

茶老头淡然道“修士尽头之是成就永恒而已吗？”

帝瑾羽不语也不答，那是因为他找不到开口的理由，红尘三千无数修士，向天寻道无不是心有执念，超脱生死成就永恒，这是修士最初的也是最终的夙愿。

“这一刻，吾等得太久了。”

“我会继承始祖一生光辉，代你再战一个轮回时代。”

“好！”第一始祖不再多言，一句好，意中有欣慰也有潸然。

“泪水？那是泪水吗？”帝瑾羽震惊无比，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一切，铮铮铁骨战了两个时代的第一始祖，居然在他最后的落幕中，的流下英雄泪。

“英雄豪杰谁能够无情无义？”茶老头没有震惊，有的只有一声叹息而已。

第一始祖留下了英雄泪的那一刻开始，那岿然不动的身躯，又一次模糊起来。这一刻的模糊乃是永远的离去，杨天香伸出玉手，那一滴英雄泪滴入了自己的灵魂当中。

第一始祖的一切都尽在杨天香灵魂中，这一切她更加清楚的感受到，第一始祖辉煌背后，是有着怎样的承受。

开天之路崩断，当帝瑾羽再一次看见杨天香时候，明显感受她眼神中的伤感。

“你还好吧！”帝瑾羽生怕第一始祖的情感，影响了杨天香。

“没事！”杨天香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我需要一点时间。”

破碎的大地，破碎的灵魂。帝瑾羽纵览四方，心中颇有感慨。他同样与杨天香有相同的遭遇，当初他也曾扛下了独孤无双的罪孽，也如是经历了那为龙族至尊的一生，沧桑百年最后只剩下痛苦。

不过多时杨天香睁开双眼，此刻眼眸尽是清明，帝瑾羽才放下心来。“前辈，我想代第一始祖重走一次故地。”

帝瑾羽道“我陪你！”

“嗯！”

茶老头一挥手以无上神通，直接穿越时空，将杨天香与帝瑾羽带到别有洞天内。唯有茶老头还站在青竹祭台上，沉思许久之后，再一次挥手这一结界彻底的消失的。

茶老头离去了，就像从来不曾出现一样。结界消失之后，那兽潮中的杀戮之声再一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