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金童玉女

一家人正议论的工夫，花俊庭坐着马车到了院门口，一见花府的马车，周静忙迎出院子，众人也跟了出来。

花俊庭一下轿，周静上前施了一礼：“九少爷您来了”

“嗯，伯父伯母好……我找白芷，祖母想见见她，母亲已经同意她留下了”，花俊庭朝周平施了一礼。

“九少爷好”，周平笑道：“多谢九少爷照拂，丫头快去吧”。

周婷应了一声忙跟着上了马车。

目送马车离开，小周氏咂咂嘴：“九少爷仪表堂堂啊”。

周平看向周静：“九少爷可订亲了？”

“九少爷庶子，还未订亲”，周静暗自叹了口气，爹相中九少爷了，可惜呀，门不当户不对。

“虽说是庶子倒也配得上婷婷”，小周氏满心满意，好歹是正室。

马车之上周婷不免有几分忐忑不定。

花俊庭憋不住的笑：“知道怕了？莫怕，祖母为人良善，只要母亲同意我就不担心，祖母也就是敲打你几句，不可逾矩不可贪玩误了我学业，诸如此类，你全部应下就是”。

“不能反驳？”，也不能全应吧。

“……你大姐从不反驳，祖母纵错也从不改口，反驳就是自寻绝路”，花俊庭咂咂嘴：“全依她就是”。

“我记下了”，行吧，估摸是个活祖宗。

“我娘生下我就去了，祖母把我交给母亲抚养，我是母亲养大的，七岁才搬到前宅，你到时也跟我住在前宅……不许多管闲事，装聋哑，不过有人欺负你只管打回去，你大姐的事也要有分寸，她毕竟只是个妾，又大我三哥那么多，日后不得宠是一定的，你争不得，多护她些衣食首饰就可”，花俊庭看了看周婷：“你摆不平的只管告诉我”。

“多谢九少爷”，周婷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少年郎，思虑深远怕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货。

被周婷看的一阵心慌：“我是庶子，可我也有功名的，日后我定考秀才，考举人考贡士，再不济大伯是县太爷，我去县衙谋个小吏也饿不死”。

“……您必前途无量”，伯父是县太爷啊，难怪女户这么快办好。

“哼……嗯”，心情总算好了些。

“大姐夫才十六就行三，您十三才排老九”，不应该啊。

“爹十三个姨娘，有什么奇怪的，四哥到七哥是同岁都十五，八哥十四。大伯两子排行老大老二，如今花府没一个女孩子，所以祖母更喜欢的是女孩子”，花俊庭一脸认真：“虽说花府嫡庶分明，可有了功名谁敢小看”。

“是这话”，看来庶子是九少爷的心头刺，日后自己且管住嘴。

马车一进府，花俊庭挑起帘角：“白芷，这是府里的大园子，是客人们游玩的地方，你不许来，除非你想爬床。闷了我带你去逛街。后面那个小独楼就是我院子，书房在一楼，二楼是我的卧房，院子里有两个扫地婆子，一共我们四个人，饭菜都是她们两个带回来，无事别出院，习字看书”。

“是，我记下了”，这可好。

“两个婆子一个是母亲给的一个是祖母给的，说话什么的小心些，我们关上小楼门随你我说什么，谁调你出院子也别应，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书童”，别瞎跑。

周婷一一应下。

马车停在后宅入口处，车夫下了马车挑帘说道：“九少爷，后宅到了”。

花俊庭下了轿，扶着周婷下了马车，二人走进个月亮门，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座灰瓦青砖的院子古朴幽静。

“养心居是祖母的院子”，手指了一座大院子：“规矩多些，记得行礼”。

“是，九少爷”，口里应着跟进养心居。

一进院子，张婆子迎了出来：“九少爷，快进去吧”，一见周婷扑哧笑道：“果然是个小仙子”。

“婶子好”，周婷忙施一礼。

“走吧”，花俊庭拉着周婷大步往厅堂走。

进厅堂花俊庭松开手上前施礼：“祖母，爹、母亲……大伯您怎么来了？……白芷来了”。

周婷四下环顾，厅堂之上一位五十多岁保养得当的老妇人，一身枣红色春袍。下首坐着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儒雅随和，仪表非凡，正笑着看向自己。男子旁边坐着一位美妇人，略有些发福笑的一脸亲切。老妇人右首边的男子一身官服尚未换下，面色凝重满眼审视自己，稳了稳神忙低下头：“书童白芷见过花老夫人，见过县太爷，见过二老爷二夫人”。

“呵呵……是个乖巧的，你倒是门儿清，还知谁是县太爷”，老夫人一见眼前冰雪聪明的小丫头不由多了几分欢喜：“既做书童可知书童都要做些什么？”

周婷施了一礼：“我不可涂脂抹粉不可玩心重，不可背主，打理好书房，时时提点九少爷不可懒惰学业，饮水思源，不可忘二夫人养育之恩不可辜负老夫人的希望，日后以三公子为榜样给花府增光添彩”。

县太爷点了点头：“如此想最好，会些什么？”

“我会背千文字：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千字文背完心下一沉，麻烦了，这个朝代也不知有没有这玩意。

“……”，县太爷仔细打量了一下小姑娘，小小年纪知书达礼，容貌出挑，日后怕是风芒更胜：“诗词可会些？”

“一点点……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说完看了眼一脸惊愕的县太爷赶紧闭了嘴。

二老爷看了看自己的小儿子：“小九，这书童……不然给你三哥吧，他过两月要去京城的书院，正缺个好书童”。

“不给”，老夫人脸色一沉：“占了个紫苏就行了，让他表妹跟去吧，姑舅亲又有婚契在身也免人口舌”。

二夫人心头一喜：“是，娘”。

老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一对金童玉女……小九，你是庶子……她是农女，你未娶她未嫁，给你做娘子可好？”

“谢谢祖母，孙儿听您的”，花俊庭赶紧拉着周婷跪下：“多谢祖母指婚”。

“……”周婷脸唰的红了。

“哈哈哈哈，好，只日后莫抱怨借不上丈人力”，必须把小丫头留住，日后定内可安宅外可辅助夫君。

“娘好眼力，儿媳这就去求亲，先订下婚约”，二夫人一脸欣喜。

“去吧，别亏待丫头”，老夫人一锤定音。

县太爷点了点头：“皇上尚有草鞋亲，何况咱们花家，丫头配得上小九”。

二老爷叹了口气：“我听娘和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