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来的眼神让女人一怔,似乎并没有料到对面少年竟然如此“直率”,愣神过后便只是笑,目光中果不其然有好奇之色流露。
“刚到?”她问。
袁来客气地点头,没有试着主动开口招惹对方,因为他敏感地发觉这个女人绝不是如表面这般温和简单,能不经意间让他露出浑身破绽的人又哪里会简单呢?不过看她的年纪虽然并不大,但也已经不是年少,按道理不该是天鼎大会的参加人选,那么难道是如关西一般陪同晚辈来此的?或者难不成是临江派的修行者?再者或者是大陆其余宗门受邀来做评判的?
总之她是修行者无疑,至于究竟是什么身份袁来只能猜测,却无法确认。
另一点让他心生忌惮的是……他隐隐的总有种错觉,似乎,这个女人对自己两个人格外关注,那并不是忽然间对从天而降驾鹤而来的小辈的关注而是更深的一层。但是他分明从未见过这个女人,对方也应该从未见过他,那么这种古怪的关注就显得有些异样了。
袁来不想和对方有更多的瓜葛,于是他行了一礼,便要带着呦呦沿着安和桥走向那两岸村镇,这时候这女人却也忽然动身,开口道:“你们是第一次来吧。”
袁来点了点头,心中却微微皱眉,不知对方何意。
“是这样的,”女人显然看出了袁来心中疑虑,解释道:“我在岸边有几间房子要租,不知你们需不需要?”
袁来讶然,他没想到这个奇怪的女人竟然抛出了这样的一个理由,这理由听起来总显得有几分牵强,袁来大可以不理,但是他却隐隐感觉直接推拒或许并不是个好主意,修行者的直觉往往是很准的,加上袁来本身的性格,于是他心思一转便打消了原本的念头,转而对着奇怪的女人生出几分兴趣。
“我们不长租的,只是住一段很短的日子。”
“要住到天鼎之会结束?”
“唔,或许不用等到它结束就会离开了。”袁来淡淡笑道,言语中透出几分合理谦卑。天鼎大会既然是比试,那么就只有一路胜出才能呆到最后,若是中途输了那离开也是应有之意,袁来估计自己的本事终究太弱,修行时日还短,这次来的目的还是为了见见世面,至于什么排名倒是并没有多么看重。
女人听了面色淡然道:“当然可以,想租多久就多久。”
“那价钱……”
“按照客栈价钱,怎么样?”
“……嗯,那看看房子吧。”
三言两语就谈成了一桩买卖,呦呦还在发愣,忽然间发觉自己住的地方就已经选好了,因而大感有趣。
主人客人互相通报了姓名,袁来这才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叫做肖白,不得不说,这个名字和她很相称,她的衣裳是白色的,肌肤更加雪白的有些耀眼,甚至有些不健康的苍白,袁来看了眼肖白一直撑的伞,心想或许这个女人很少晒太阳吧。
“那就走吧。”
肖白邀请道,却见袁来问道:“这就走么,我以为你来这里有事。”
如果拉客人是肖白的目的的话那她几乎就要成功了,不过再愚蠢的人都不会这样认为。
“没关系,本来是要等一个人,不过现在不用等了。”肖白淡淡一笑。
“为什么?他没来?”
肖白摇头,衣裳轻摆,道:“来了,又走了。”
袁来点了点头,没有深究人家的私事,肖白走在前头两个人就跟随于她身后。这断桥无疑是很长的,一般人到桥上来都要骑马坐车,少有步行,袁来之所以降落于此更多的是想领略一下断桥风光,但是如今有了肖白这个打算就只能暂时放弃,奇怪的是肖白也没有驾车前来,于是几个人只能快步地走了一阵,等看到桥上奔行的人以及车马,肖白招了招手便叫来一辆马车,付了些钱三个人便坐车来到沧浪河两岸,这两岸村镇其实也是临江派的产业,平日本地居民很少,大半竟还是临江派弟子的亲属居住于此,如今却依然极为热闹,从大启四面八方赶来的修行者们拖家带口鲜少独行,于是当那些人大举入侵这临江小镇,这片地域也就热闹了起来。
走在大街上袁来随处可见行走的修行者,大半都是少年和青年,却是和普通的市镇有些不同,也有些相同之处。
同样有烟火人家,本地的居民几乎同一时刻化身客栈掌柜,那外来的人渐渐将那小镇的所有房屋填满,当所有的房屋都住满的时候,天鼎大会也就要开始了。
本来袁来应该是迟到的人,却被道林以白鹤相载,当他到来的时候竟然不算很晚,即便如此那往来旅人也足够让他心惊了。
如今,这临江小镇是一座充斥着修行者的地方,在这里普通人反而是稀少的。
“这就是你们的房子了,怎么样?”
肖白带着他们走进了一个大大的四合院落,她指着院中北面的一间房说道。
院子幽静却不清冷,金菊灿烂,果树飘香,袁来和呦呦相视一眼,都看出了互相眼中的满意之色。
“那么,接下来你就是我们的房东啦。”袁来微笑着答应了下来。
肖白显得很开心,她一边替袁来扫了扫房门前石阶上的落叶,一边指着院子西边的一间房道:“那是另一个租客,也是参加天鼎大会的,你们可以去走走,那人还不错就是有些酸腐。”
“酸腐?读书人?”
“是啊,读书人。”肖白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北面的另一间房道:“这是我的。”
袁来四下里观看却发觉还有一间东边的房屋空着,便问道:“那这间呢?”
“还没租掉啊,不过眼看着日子快到了,想必今天或者明天就要租出去了。”
肖白轻松说完,便客气地告辞,依然撑着她那把伞转身出门去,倒是不知道是不是去寻找那剩下一间房的归属,太阳高悬,时间是正午时分,当她离去的时候,阳光被那把伞阻隔在院子地上投下了一个扁圆的阴影。
“真是个怪人。”呦呦吹了口气,吹走了不知何处降落到她鼻端的一根细小白羽。
袁来伸了个懒腰,如今安顿下来顿时就觉得好生疲惫,于是他惫懒地哼了一声,道:“行了,回屋,洗澡去!”
ps:或许今晚会有第二更,看看能不能写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