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来满是担忧地看着昏迷过去的小姑娘,果断伸手点中其眉心,同时神识涌入,轻松突破进入对方几乎不设防的灵魂之域。
小野的力量并非是正统修行而来,所以其识海未开,只有蒙昧未开的混沌中孤零零沉睡的一点暗淡灵魂之火。
当袁来强大的神识涌入,便像是吹进狂风,小野的那点可怜的灵魂如同风中烛火,惊惶地剧烈抖动。
袁来不得不小心控制,一点一滴侵入,否则若是用力过猛小野脆弱的灵魂便有可能被他损毁,自此呆傻或再也无法苏醒。
危险虽大,但袁来仍旧不得不如此。
小野的变化实在可怕,那绝非是小姑娘的本意,而更像是她那弱小的心神为本能所控制,这其实也是心魔的另一种体现,而袁来虽无比吃惊,但也并非毫无头绪,在他看来,这一切都与小野突然拥有的力量息息相关。
他暂时没有去关注辛晴,一个是不想分心,更重要的是他也本能地不想去看。
毕竟……
袁来暗叹一口气,镇定心神,体内心脏也散发出金紫色的微光。
他在探查小野的力量来源,很快,他就找到了答案。
“果然如此!”
袁来自语道,与他的猜测相同,小野的力量来源果然是来自于这世界之规。
获得力量并非只有勤恳修行一步步走这一条路,袁来很早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世上是真的有那种一朝顿悟,凡人升天之事。
虽古今例子极少,但终究是有的,修行的终极是对天道的领悟,有些命格独特的人在某种特殊条件下就会与天道建立常人无法拥有的联系。
有的联系是好的,有的则是坏的。
辛晴与小野正是好坏的两个极端。
一个是自打降生就拥有气运在身,为此惊动圣驾,将其带回北宗抚养,只为借助其气运。
另一个则是厄运连年,丧星转世,所至之处,厄运相随。
“这两个人其实都是与天道联系很深的人,只不过,天道向来秉承损不足而奉有余的可恶道理。”
袁来暗衬,天地讲究阴阳调和,于是相对应的才有她们两人这种完全不同的命成双出现。
“从某种程度上说,上天其实是将小野的气运拿走了,而加在了辛晴身上。”袁来想着,忽有所悟,于是站立当场,怔怔不语。
这是关乎命运的问题,而他的道便是命运之道。
这一刻,袁来心有所感,对命运的变幻莫测领会突然更深一层。
也因为如此,本来吞噬融合缓慢的进度突然间,就在这一念间,前进了一大截,袁来的双目吐出深邃的神光,身上的气质也有了飞跃。
一念之间,便是突破。
这让袁来自己都丝毫没有料到,而随着这种福至心灵般的领悟,他眼前的迷雾也竟散开,一个猜测渐渐在心中坐实。
“小野的命运多歧路,这种特殊的命格正应了一世这个卸甲世界中的命运大道,因此,小野才能获得力量,她虽不是修行者,但因命运的特殊,才引动了这世界命运之道的认同。”
“这个过程或许短暂或许漫长,总之小野因此而获得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权限,这才能反而制住寇白门,这里面的细节并不重要。”
“而按照我对命运之道的理解,小野这样的灾命恰恰应该很克辛晴才对,因为辛晴多出来的气运其实应该本属于小野,所以她才会本能地向吃掉辛晴,不是要吃人,而是要吞噬回本属于她自己的气运。”
袁来头脑越发清晰,忽然抬头看向天空。
“而这卸甲世界的命运大道的核心便在于‘损余’二字,恰好对应两人的命运,小野命运极差,一如这世界便获得弥补,而辛晴一旦进入这世界,在此界损余之道下,她便会陷入极度险境,缺少的要弥补,那么多余的便要收回。”
袁来豁然看向辛晴,心中已确认,辛晴的死其实在她踏入这世界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她的命那么的好,好了十几年,如今到了收回的时候,而“性命”二字,“性”代表出生,“命”代表终结。
她的气运被收回,随之而去的还有她的性命。
这件事,这番因果,已经涉及命运二字,而命运,已经是世上三千大道中,最难琢磨最深奥玄妙的一种,超出一切生灵的能力之外。
袁来感觉到了一丝寒冷的悲凉。
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自己脚下的这条道路是多么冷酷而无情。
也突然感觉,三百年前,一世在这条寒冷孤寂的道路上一人独行的身影该是多么寂寞。
他将昏迷的小野放在一边,然后默默蹲在了辛晴的面前,低着头,仔细地打量着少女那平静的模样,真的不像已魂归星海,更好像只是沉睡。
少女光滑洁白的皮肤还是湿漉漉的,细碎的水滴仍以缓慢的速度滑落,在这个缓慢的时光之地,尤其如此。
袁来的眼睛纯净无比,毫无邪念。
这个女孩与他的交情并不深,但是留给他的印象很深,也很好,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她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死去。
尤其是,被这个世界除去,这让他有一种负罪感。
袁来叹了口气,终于挪开了看着她的脸的眼神,然后才终于看向辛勤的鼓胀的小腹。
她的模样,就像是数月怀胎。
袁来冷着脸靠过去,盯着那里,感受着其中的勃勃生机,伸出了手,这一刻,袁来看到那东西开始恐惧地颤抖起来,但是偏偏却又因恐惧而不敢反抗,只敢缩成一团。
“我倒要看看,至于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袁来的手扣在其上,顿时那颤抖便停止。
袁来的神识猛地探入,下一刻,他的脸色忽地一变!
变得震惊且古怪无比。
因为他看到的东西部分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看到的是两样生灵,其中的一样是一只模样熟悉的鳝,此时它已疲惫不堪,不知为什么,看到它的时候,袁来并没有很吃惊。
真正令他震惊的是另一样,那赫然是一个已经成形的幼小的婴儿。
在他的感知中,已经初具形态的孩子正在沉睡,一如她的母亲。
袁来呆愣楞地跌坐在地上,很没形象地拍了拍脑袋,嘀咕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ps:偶承认,前段时间恶趣味犯了,然后既然写了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不过其实已经收敛很多了,本来想的好几个情节比这种狠多了,后来都或放弃或减轻了程度,不然的话后面就只能写一群变态疯子打世界了,然后,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