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八章 独眼巨人

“啊啊啊啊！去死吧！该死的宇宙怪物！”

“为了蓝色而清净的世界！”

“老子跟你们拼了！”

“撑住！不许后退！不许投降！”

……

伴随着猛烈的爆炸与嘶吼，地球联军布下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变得摇摇欲坠。

但同样的，那些已经被战争、死亡和绝望逼疯的士兵也渐渐失去理智，开始做出许多类似于自杀、同归于尽的举动。

这让习惯了地球联军只要形势不利就会大面积溃逃的扎夫特军错不急防。

一些MS和MA驾驶员纷纷中招，被对手自爆产生的冲击力与火焰杀死。

双方惨烈且不断攀升的伤亡数字，不仅让正在观看战场状况的P.L.A.N.T最高评议会感到震惊，同样也让指挥官劳·鲁·克鲁泽直皱眉头。

尤其是那些散落在周围残缺不全的肢体, 以及血淋淋的内脏，无一不刺激着这群自诩“文明人”最敏感的神经。

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所谓的“文明”，只是人类给自己披上的伪装。

在伪装之下，则是野蛮无比的丛林法则。

而为了赢得胜利不择手段的战争，就是其最好的体现。

眼见己方进攻部队正在承受越来越大的伤亡，劳·鲁·克鲁泽终于忍不住把自己准备的预备队也给派了上去。

当最后一批从外太空轨道降落的MS抵达战场上空, 基地地下手握启动密码的将军终于狞笑着命令道：“我授权！立刻启动独眼巨人系统！”

“立刻启动独眼系统！”

“密码输入完成！”

“能量供给开始！”

“所有矩阵调试中！”

“调试结束！没有发现故障！一切设备运转正常！”

“发电机组已达到最大功率！”

伴随着操纵人员接二连三的汇报，这个隐藏在基地下方的巨大“微波炉”终于被激活。

很快，致命的无形微波就穿过地面，开始影响地表正在进行激烈交火的双方。

没过一会儿功夫，一些人就开始察觉到不对劲。

可还没等他们来得及做出反应，整个通讯系统就率先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

紧跟着各种MS、MA所携带的固体弹药，最先被加热到临界点，纷纷发生剧烈的爆炸。

轰！轰！轰！轰！

在壮观无比的焰火中，超过三分之一的扎夫特军吉恩当场报废，一些驾驶员更是在爆炸中身受重伤。

随后，用来给武器装备提供能量的电池也纷纷起火、燃烧，无情的吞噬者周围的一切生命。

等“独眼巨人”系统的矩阵功率达到最顶点，就连人类体内的水分也开始沸腾。

一群被调整者士兵用枪指着的自然人俘虏，身体突然毫无征兆开始变红、膨胀，最后在痛苦不已的哀嚎声中砰地一声化作漫天血肉四散飞溅。

当然，跟他们一起的调整者也没好到哪去, 同样被恐怖的微波杀死，一块完整点的尸体都找不到。

非常短的时间内，以军事基地为中心方圆数公里的一切生物，包括人、动物和植物, 全部都在燃烧。

环境温度更是被加热到了恐怖的程度，就连钢铁、岩石和混凝土都有融化成液态的迹象。

“该死！发生了什么？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帕特里克·萨拉猛地站起身疯狂咆哮，完全被屏幕上所展现出来的画面刺激到了。

要知道那可都是扎夫特军中的精锐，是P.L.A.N.T方面最重要的机动兵力。

可现在，一场原本完美的行动，最后竟然导致了如此多的伤亡。

只可惜，在“独眼巨人”系统的作用下，他根本无法与前线指挥的劳·鲁·克鲁泽取得联系。

甚至就连画面传输也在“独眼巨人”系统启动后几秒钟之内断掉了。

“冷静点！现在战斗还没有结束！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通讯，搞清楚地球联军使用了怎样的武器。除此之外，以最高评议会的名义，命令前线指挥官劳·鲁·克鲁泽提交详细报告和战损。”

希格尔·克莱茵不愧是拥有极高声望的政治家。

哪怕在这种时候，也就保持着理智、冷静与克制。

经历过调整者遭受地球各国排斥的他，比在座的另外几名议员都更清楚，灾难一旦发生就没必要再去纠如果怎么样。

而是要竭尽所能控制住局势，将己方损失降至最低。

更何况，失去了这些机动兵力，接下来P.L.A.N.T可能还要面对地球联军方面发起的反攻。

可希格尔·克莱茵并没有察觉到，帕特里克·萨拉那双眼睛里一闪而逝的强烈杀意。

后者明白这次由自己主导的军事行动失败会导致怎样的后果。

同样也知道如果身为政敌的希格尔·克莱茵以这次失败为借口发动弹劾, 极有可能会终结自己的政治生命。

所以他内心之中那个恶魔已经彻底被释放出来, 打算先下手为强, 趁对方还没来得及动手之前，解决掉这个心腹大患。

事实上，帕特里克·萨拉早就已经有了一个类似的备用计划，甚至找好了栽赃陷害的借口。

另外一边，穆尔塔·阿兹拉埃尔则已经打开香槟，开始庆祝“独眼巨人”系统给予扎夫特军造成的巨大伤亡。

在他看来，能用区区一个军事基地外加一群炮灰为代价，取得如此惊人的战果，恰好证明了自己英明的决断。

至于那些连带被一起干掉的地球联军士兵，死了也就死了。

反正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大头兵，死光了再招募就好。

在利用和开发人力资源这方面，资本家们可是专业的。

不过穆尔塔·阿兹拉埃尔不知道的是，当看到战场的惨状之后，大天使号从上到下所有人都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与此同时，他们内心之中也产生了一个疑问。

那就是如果自己不是还有用，会不会跟那些被当成牺牲品的同僚一样，在某个时候被扔出去当做诱饵？

当然，在所有人中，娜塔尔·巴基露露的反应是最激烈、最痛苦、也最难过的。

这个从小就立志于入伍参军的女人，精神信仰彻底崩塌，宛如行尸走肉般盯着化作一片火海的军事基地。

被政客们反复强调“无价”的生命，这一刻是如此的“廉价”，如此的充满讽刺意味。

至于那些侥幸在“独眼巨人”系统影响范围之外的扎夫特士兵，亲眼见到自己的战友壮烈的死亡，纷纷发疯一样开始报复。

无论是投降的俘虏，还是居住在军事基地附近的普通居民区，都遭到了炮火和能量武器的攻击。

方圆几十公里之内的一切人造建筑，都在这种激烈情绪的发泄中化为废墟，死伤者数以十万计。

“真是疯狂！不！应该说是丧心病狂！你确定要继续呆在这种人手下？”樱停止了攻击直截了当的质问。

不光是她，原本正在交战的阿斯兰与迪妮莎、迪亚哥与穆，也都无一例外停止交火，看着远处那宛如炼狱般的景象发呆。

可艾伦却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膀：“放心，我已经准备好要更换阵营了。以后无论你对地球联军各加盟国做什么，哪怕是攻陷他们的首都、吞并他们的领土、强迫其签订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都无所谓。”

“更换阵营？”樱惊讶的挑起了眉毛。

因为在他她的印象中，艾伦每一次更换阵营，都意味着所在的世界会发生一些无比剧烈的震荡和变化。

而这种变化，往往会造成海量的人口死亡，亦或是整整一个阶级永远的消失。

“嗯！我找到了一个更有挑战性的游戏。单纯驾驶MS战斗我已经玩腻了，不如让我们换个方式，来以整个世界作为背景，玩一场战争与征服的新游戏。看看究竟谁能占领更多的土地，迫使更多国家屈服于暴力。”

艾伦用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语气发出邀请。

他算看清楚了，就靠地球各国这些被资本控制的“虫豸”，这个世界再过一百年、两百年、三百年，估计也还是这幅鸟样。

搞不好会随着科技的攀升，诞生“终产者”那样究极、扭曲和病态的玩意。

索性直接把现有秩序和接近统统摧毁，在一无所有的废墟上重建人类文明。

“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的游戏升级了？”

听到要把包括地球和殖民卫星在内的人类世界当成游戏背景，樱非但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惊讶，反而隐约透露出兴奋和期待。

“没错！”艾伦直截了当给出肯定答复。“接下来我将会前往奥布，清理掉包括乌兹米·尤拉·阿斯哈在内的五大家族。然后通过铁腕政策完成对军队和政治的整合，将其变成一个完全独裁且军事化的国家。”

“那你第一个征服的目标呢？”樱饶有兴致的试探道。

“当然是整个美洲！先是被大西洋联邦控制的南美，紧跟着才是他们的本土北美。”

艾伦没有打算隐瞒什么，大大方方说出了自己的进军路线。

毕竟发动征服战争，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足够的资源、劳动力和工业制造能力。

而这些东西，作为地球上最强大的国家之一，大西洋联邦统统都有。

除此之外，他十分期待看到穆尔塔·阿兹拉埃尔在经历一次又一次失败，最终失去财富、名声和地位，变成一条死狗跪在自己面前求饶的丑态。

相信那场面一定会非常非常非常的有趣。

“好吧，我接受。”

樱短暂的思索之后，立马接受了这个提议。

她也有些腻歪了整天听从P.L.A.N.T最高评议会下达的愚蠢命令，更厌倦了劳·鲁·克鲁泽这个满脑子想要毁灭一切的疯子。

就这样，两个拥有神魔一样力量的人，决定用一场游戏来永久性改变这个世界的未来。

至于失败了会发生什么，压根不是他们考虑的范畴。

因为就算失败了，艾伦也有不止三十种以上的方法让一切恢复原状。

正如有句话说的那样，强者不会在意弱者的想法，巨龙也不会在意从自己身边爬过的蚂蚁。

像不少宗教神话中那些明明拥有无限力量和寿命的神，还会关心人类的死活，绝对是白日做梦。

艾伦才活了几百年，各种情感就已经开始变得淡薄，需要来自外界的刺激才能勉强保证最后的人性不会消失。

而那些活了几万年、几十万年、几百万年的神呢？

他们充其量只会把那些凡人当成用来消磨时间的玩物。

或许一时兴起，就会挥挥手毁灭一切，通过逆转时间的方式再次重启。

生活在那个世界的人根本不会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死了几十次、上百次。

如果不想要变成这种可悲的状态，那就需要力量。

无比强大、超越一切、凌驾于万物乃至魔神之上的强大力量。

这也是艾伦孜孜不倦追求力量的原动力。

……

就在战斗结束，双方各自返回己方战舰的时候。

“独眼巨人”系统不分敌我所造成的巨大伤亡，也随着新闻报道的发酵，开始席卷全世界的舆论。

这一次，不管是来自敌人P.L.A.N.T的谴责，还是来自盟友的质问，都让大西洋联邦政府有些应接不暇。

除此之外，国内民众也在激烈的抗议跟声讨中涌上街头。

哪怕蓝波斯菊组织竭尽全力想要平息事端，最终也收效甚微。

无奈之下，庞大的资本既得利益群体马上调整策略，命令现任的国家高层领导人宣布承担所有责任辞职，立即举行大选来重组新政府。

自以为赢得斗争胜利的普通人，全然不知道自己被真正的掌权者玩弄于股掌之上，立马欢欣鼓舞的加入到帮助自己支持的政客竞选的行列中。

不过局势虽然控制住了，可穆尔塔·阿兹拉埃尔却一点也不开心。

因为就在战斗结束后不久，他突然得知了大天使号叛变的消息，整个人陷入了一种难以置信的癫狂。

因为这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男人，根本不理解大天使号为什么要叛变？

尤其是已经跟自己达成协议的艾伦，为何要放弃唾手可得的财富、金钱和社会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