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四章 我是复仇者

“你说的没错。最强的敌人有时候就像是最好的朋友。比如说在第四次圣杯战争时期的伊斯坎达尔、迪尔姆德·奥迪那和吉尔伽美什。哪怕注定要成为敌人，也会被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与强烈人格魅力所吸引。如果换个场合，未尝不能成为朋友。”阿尔托莉雅微微感叹道。

对于亦敌亦友这种极为特殊的关系，她显然深有体会。

就像有句话说的那样，一个足够优秀的对手，才能成就最伟大的自己。

作为神话时代残留的最后余晖，古不列颠王国最伟大的亚瑟王，呆毛王不管是在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还是在成为英灵之后，都曾经遇到过许多令自己难以忘怀的人。

比如说“湖上骑士”兰斯洛特，再比如说“儿子”莫德雷德。

尽管在离开那个世界之后，阿尔托莉雅早已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开始拥抱全新的生活，可每当想起这些人的时候，都会有一种莫名的伤感。

“朋友？”艾伦笑着摇了摇头。“也许吧。不过我倒是觉得，人有的时候太过感性并不是一件好事。”

“你呢？我突然觉得你好像从来都不会受到这些情绪的影响。”阿尔托莉雅有些好奇的抬起头盯着对方的眼睛。

艾伦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因为我跟大多数人都不太一样，感性在我的思维中从来不占据主导地位。简单来说，我或许会敬佩一个人，但绝不会崇拜任何人。毕竟崇拜一个人，就意味着完全认同他的思想与行为，并且觉得这个人是完美无缺的。试问，作为一个会被各种各样欲望困扰的凡人，怎么可能会完美？因此在我的眼中，不管是多么伟大的人，都注定是不完美的，有着各种各样的缺点和局限性。相比过于注重对手闪光点和美德的你，我显然更加客观理智，同时坚信无论多么伟大的人，最终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不崇拜……”

阿尔托莉雅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作为一个体验过信息时代生活的人，她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在通讯技术无比发达的新世纪，人们对于偶像崇拜这种事情有多么的狂热、痴迷。

甚至很多时候只要稍微包装一下，哪怕是彻头彻尾的骗子与人渣都可以获得大批的支持者。

更离谱的是，某些一无所有被资本剥削的穷人，竟然还会替剥削自己的资本打抱不平。

这就好像一群羊在替吃自己的狼辩解一样离谱。

不过不崇拜任何人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毕竟大部分普通人从外界获取信息，通常看到的都已经不是第一手信息，更别提什么接触信息源。

他们被掌握着信息渠道的媒体所牢牢掌控。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媒体串通一气炮制各种假新闻，替某个骗子或者人渣宣传，完全可以起到颠倒黑白的作用。

就算一个人再会独立思考，当你无法获取到信息的时候，自然也就不可能拆穿这些多如牛毛的谎言。

想到这，阿尔托莉雅脸上终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所以你在看待一个人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对方的缺点，然后再考虑可以用什么样的手段将其击败？”

“对！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在对待敌人的时候，我是永远不会有哪怕一丁点的怜悯与同情。顺便提一句，那些总是会盲目崇拜别人的家伙，认知能力往往越低下。”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艾伦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眼睛里透露出来的轻蔑与不屑。

上辈子的时候，他社交就有一个基本原则，那就是绝对不跟追星族和信教的人来往。

不管追的这个“星”是明星偶像，还是其他什么个人。

因为这些家伙的脑回路都不怎么正常。

尤其是涉及到他们崇拜的对象时，都会变得异常敏感、激动且疯狂，根本没办法正常沟通。

“这还真是令人羡慕的能力。看来你永远都不会为此而感到苦恼了。哦，差点忘了通知你，五天之后西方之地和南方之地将会举行一个盛大的庆祝合并活动，希望你到时候能够准时出席。”

阿尔托莉雅突然想起自己此行的另外一个目的。

对于这个即将成立的国家，她并没有太多的想法。

毕竟这一次，她所代表的并不是世俗的力量，而是哲学、宗教和精神信仰的力量。

艾伦不以为意的点了下头：“知道了。等两者完成合并之后，在这座岛上就再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挡统一的进程。接下来剩下的就是跨海远征了。真希望组织背后的那个国家不要太快崩溃才好。不然的话，我可是会非常失望。”

“这次你准备扮演一个毁灭者吗？”阿尔托莉雅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

“不！不是毁灭者，而是复仇者。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没有谁可以例外。现代社会之所以把平民排除在战争之外，本质上不过是为了避免彻底激起反抗情绪，从而增加不必要的风险。可我们不同！我们不需要任何资源，也对那些世俗的权利、财物跟土地没有任何兴趣，从始至终只想要一样东西，那就是公平、公平和公平。”艾伦不加思索给出了答案。

“正因为如此，所以你才是最可怕的破坏者和毁灭者。”

说完这句话，阿尔托莉雅站起身打开一道传送门，然后便穿过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前脚刚走，后脚略显疲惫的伊妮莉就从身后的山坡上走了出来。

“都搞定了？”艾伦头也不回的问。

“嗯，都搞定了。我们的人已经把整片森林全部清理干净，就差深入地下的那部分了。达耶这个混蛋，临死还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烂摊子。”伊妮莉脸色阴沉的抱怨了一句。

要知道在没有现代化挖掘工具的情况下，想要清理掉深入地下绵延数公里的寄生体，绝对不是什么轻松的活。

按照现在的进度，起码要几个月到一年左右，才能慢慢将其彻底摧毁。

如果留下来放任不管，天知道这些寄生体会不会通过吞噬老鼠、兔子、虫子之类的东西再次发展壮大。

“别急，慢慢来。反正组织马上就要被连根拔起了，我们有的是时间。”

说话的功夫，艾伦再次把目光投向远处的战场。

此时此刻，莉芙路已经火力全开，把自己一直隐藏的能力释放出来。

整个人就如同一台除草机，数以百计的黑色触手像风扇一样疯狂转动，凡是被卷进去的东西，都会在极短时间内化作漫天的粉尘跟飞灰。

另外一边，迪妮莎也已经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普莉西亚的四肢只要刚一恢复，她立刻就会补上一拳将其打残。

伊妮莉无疑也看到了这一幕，嘴角忍不住轻微抽搐了一下，小声嘀咕：“迪妮莎果然还是没有忘记当年的恩怨吗？她果然跟传闻中一样喜欢记仇和腹黑。”

“哦？迪妮莎当年的名声很差吗？”艾伦饶有兴致的问了一句。

说实话，他对迪妮莎战士时代在其他大剑眼中的形象十分好奇。

毕竟在实力上，迪妮莎已经远远超出了其他人一个次元。

说句难听点的话，如果普莉西亚不觉醒的话，就算是把当时的No.2到No.47加在一起，都不够这位历代最强No.1砍的。

可拥有如此强大实力的迪妮莎，平日里却总是一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态度。

如非必要，绝对不会展现自己那深不见底的实力，甚至还会主动隐藏。

给人一种整天混日子，得过且过的印象。

“哈哈哈哈！”

提起这件事情，向来严肃冷静的伊妮莉突然忍不住大笑起来。

一边笑，她还不忘一边解释道：“何止是名声差，在我们那个时代的战士中流传着一个可怕的传说，那就是宁愿去跟觉醒者拼命，也绝对不要惹到迪妮莎。很多战士都觉得当时从No.1降到No.2的罗斯玛丽，就是因为惹到了迪妮莎，所以才被活生生打到觉醒，最终遭到斩杀。”

“你的意思是……你那个时代的战士，普遍觉得迪妮莎是一个冷酷、无情且心胸狭隘的小气鬼？”艾伦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他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做“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因为在迪妮莎讲述的版本中，她完全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罗斯玛丽嫉妒迪妮莎取代自己成为了No.2怀恨在心，故意想要通过觉醒来将其杀死作为报复。

可在其他大剑的眼中却成了迪妮莎铲除威胁到自己地位与排名的敌人的手段。

“没错！很不可思议，对吗？这也是为何，当迪妮莎第一次击败普莉西亚没有将其杀死，我会感到如此的震惊。要知道在遇到克蕾雅之前，没有任何人能够在向她拔剑后还能活下来。”伊妮莉看着不远处那个戴着面具的熟悉身影，不由自主发出了感慨。

“有强烈的报复心是一件好事。如果换成是我，我会做的比迪妮莎过分一千倍、一万倍。相比起这个，我倒是觉得你最好去帮忙把莉芙路解决了。我已经等不及想要看看克蕾雅完全释放自己力量后的样子。那场一面一定会非常非常的有趣。”艾伦语气中流露出强烈的期待。

“有趣？”伊妮莉明显楞了一下。

艾伦意味深长的点了下头：“是的！别忘了，她移植的可不是普通的血肉，而是迪妮莎的血肉。”

“你的意思是……她觉醒后会变成接近迪妮莎的样子？”伊妮莉震惊的长大了嘴巴。

她简直不敢想象，正牌的迪妮莎在看到这样的场景后会作何反应。

除此之外，她还开始对普莉西亚这个精神有问题的超深渊产生了一丝同情。

毕竟对付一个迪妮莎都已经是所有人的噩梦了！

可普莉西亚倒好，要一次性对付两个。

“答案很快就会揭晓了。总之，先让最后的深渊者——莉芙路退场吧。她已经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是时候跟这个世界道别了。”

说完这句话，艾伦便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还没等伊妮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整个人就发现周围的环境瞬间大变样。

原来她已经从刚才站着的山顶移动到了距离莉芙路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

“伊妮莉？！”

克蕾雅无疑认出了这个教导自己高速剑，并且还赠送了一条胳膊的“老师”。

不过真正让她感到震惊的是，伊妮莉的出现代表了艾伦已经不打算再继续等下去，而是要开始插手并结束这场持续了数个月的战争。

“你就是高速剑伊妮莉？”

莉芙路立刻转过身用略带警惕的眼神打量着这个突然凭空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战士。

在伊妮莉的身上，她感受到了与自己相差无几的气息。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个深渊级别的怪物。

莉芙路不理解，明明应该是站在所有觉醒者顶点的深渊，怎么会突然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

“我是！西之深渊莉芙路，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我是来送你最后一程的。”

话音刚落！

伊妮莉整个身体迅速开始膨胀，让自己身体完全觉醒。

尤其是生命能量高度聚集产生的压迫感，让周围其战士都有些喘不上起来。

“该死！”

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莉芙路，立马就意识到了危险，一边拼命后退，一边挥舞触手想要阻止对方靠近。

可惜的是，这一切都太晚了。

伊妮莉的战斗风格原本就是以速度见长。

所以当她完成变身之后，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发动了自己的能力。

下一秒……

数不清无形的剑刃开始在莉芙路宛如面条一样的身体中穿梭。

尽管后者的觉醒姿态没有要害，可仍旧被切的七零八落，无论怎么拼命闪避、格挡都起不到任何效果。

其他人只看到漫天飞舞的肉块和黑色触手，根本不清楚里边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