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太仁慈了

嘭！

秦烽陨石般的一拳，便是在漫天惊骇的目光之中，再次砸在聚灵盾之上，后者应声爆开。

轰轰轰……

气劲如星河破散，呈圈形排开，所有的暴雨，全部横扫开去。

然而，一道古老的手掌，却是从那破碎的气劲之中，猛然探出，而后，重重印在那青年的身躯之上。

咔嚓！

骨骼断裂的声响，在每个人的脑海响彻而起，犹如落入寒潭的巨石，掀起万丈波澜。

所有的目光，直盯盯看着那倒飞而回的青年，重重朝着上古石碑砸了上去。

咚！

秦烽全身骨骼仿佛都是要松散一般，然而还是忍着剧痛，幻翼扇动，贴着上古石碑，迎天而上。

很快，秦烽便是出现在那上古石碑的顶端，而青血剑，也是正好落下，被他紧握在手。

鲜红的血液，顺着手臂流淌，而后游走在剑刃之上。淡淡的血腥味气息，弥漫开来，天地，变得无比安静。

“秦烽。”

杨晓颜等人见秦烽受伤，也是要冲上去，却是被王霓拦了下来。

“你若真的不想他死，就带着你的人，早点走。”

在王霓看来，秦烽能够硬撼魔老，想要离开，就不会是太难的事情。但是若是有杨晓颜这些人在，那家伙，多半是不可能弃之不顾的了。

杨晓颜紧咬着嘴唇，上下打颤，她不怕死，只是，不愿意看着别人死。

断麟如是，秦烽，亦如是。

空气，似乎都是如剑锐利，吸入的每一口，都是割入心扉，凉入心底。

暴雨之中，秦烽抬头，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溢出。

前方，雨帘密布，白茫茫的一片，一道苍老的身影，全身却是散发出一股阴森的气势，化为一个球形，将之包裹在里面。

“大天穹手，你，究竟是谁？为何会金焰宗和金焰圣地武学？”

刚才最后拍出的那一掌力，绝对是大天穹手，而之前，那家伙也曾施展过烈刃斩。

这两种武学，都是金焰圣地和金焰宗顶尖的武学，不是身份绝高的人，绝对是不可能修炼的。

魔老仰天一笑，有着苦涩，也有着凶狠。

“不错，正是大天穹手。而我，就是长老堂上一任大长老，魔老。”

“魔老？”秦烽目光一凝，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说过。

魔老目光阴森，似乎回到了当初那痛不欲生的一段时光。

“多年前，我因为偷学大天穹手，被余书均和余万雄那两个混蛋，震断手掌，赶出金焰圣地，并且发布通缉令，要置我于死地。”

“那时候，我就发誓，我要将这所有的一切，都百倍千倍还给他们。”

“好在，苍天有眼，大天穹手，还是被我习会了，哈哈。如今余万雄已死，如果将你斩杀，金焰圣地少圣主，余书均那家伙，一定也会十分悲伤吧。”

“不过，就是他再痛苦，都不会及我当初的万分之一。”

魔老越说越是激动，全身笼罩的灵力，都是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而彻底震散开来。

嘭。

气劲螺旋而开，漫天雨水飞溅，朝着秦烽，扑面而开。

哧！

秦烽一剑斩开，眼眸之中的血光，也是涌动起来。

“你偷学金焰圣地无上武学，被人发现逐出，还心存怨恨，真是笑话。要我说，真是活该。若是换做我，就绝对不会让你再有站在这里的机会。圣主，他还是太仁慈了。”

大天穹手，就如同各大家族的镇族武学。很多，都是只有族长以及少族长才能修习。

那是因为，族长要有绝对强大的实力，才能镇得住下面的人。

一旦被其余人修习，就算不杀死，也会直接震废修为。

这是，作为一名族长必须要有的冷厉。

而余书均，竟然还让这家伙逃了出来，果然还是心软啊。

魔老冷笑，“他仁慈，别说笑话了。他仁慈的话，就不会发布通缉令追杀我了，你可知道，我那时候，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三个月日月被不同的人追杀，夜不能寐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你可知道，他余书均，可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啊。被弟子追杀，那种心痛，你是怎么也感受不到的。”

“就如同心脏被一刀一刀削开，抽丝剥茧，欲死不能。”

秦烽淡淡一声：“就因为这样，你就以为他亏欠你的。但是你可曾想过，如果他不对你惩戒，不颁发通缉令，金焰圣地和金焰宗的人，会怎么想他？他以后，如何有绝对的威严，稳坐圣主之位？”

“而且，他最后不也是撤销了通缉令吗？如果这样都不算仁慈，那你告诉我，还要怎样才算仁慈？如果是你，你又会怎么做？”

秦烽一连串的质问声，在天地响起。犹如钟鼓，敲动着每个人的心房。

相比之下，余书均的确算是仁慈了。如果不是的话，也不会有着强大的实力，还被长老堂压制那么久，就是因为他太念情了。

不过，那也是以前而已。

现在的余书均，经过余萱联姻的事件，俨然不会再和从前一般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了。

魔老身形僵硬，哑口无言，任由暴雨冲刷，心中的满腔仇恨，忽然都是渐渐消散，双眼开始迷茫。

然而，当他低垂的目光，再次看向自己金属的手掌时，那消散的仇恨与杀意，却又是猛然凝聚起来，目光森寒。

“不管怎么说，这一切，都是他们欠我的。而今天，就让你来偿还。”

轰！

杀意滔天，席卷十方，铺天盖地，暴雨倾盆。

“魔老，别扯那么多废话了，所有的君子都是假小人，要报仇，就当机立断，快点把秦烽解决，我们要撑不住了。”

远处，传来戚晓咆哮般的声音。他们十方众数百号人，都是抵挡不住鲨虎兽的攻势。

那家伙，实在太野蛮了。

嗡嗡嗡。

雷云之下，暴雨之中，苍天仿佛是裂开的一道口子，黑色的光芒跳动。

一道掌印，散发出古老可怕的气息，便是在那裂缝之中，在魔老的前方飞速凝聚，慢慢伸向站立在上古石碑之上的青年身影。

“这一次，定要你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