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直白的金苏美,一丝客套与情面都不留,玩家们就有些难堪。
荀清涿说:“你能保证你的情报值得一个灵异治疗包吗?”
“不能,爱听不听。”
“你——”
白姜站在门口停下脚步,见走廊尽头金苏美的护理师带着医师赶来,提醒道:“医师来了。”
房间里的气氛凝滞住,荀清涿等人往后退开一些。
十几秒后,护理师与医师走进来,医师脖子上挂着听诊器,脸上带着亲切的微笑:“金女士,我来个您看看,您怀着孩子呢,一点不舒服都不能忽略。”
这是白姜第一次见到医师,早就听说这个月子中心有一个医疗小组,刘凝云也曾经去医师办公室偷过情报,偷情报的过程听起来很是顺利。
但白姜不会因此就放低对医师的警惕,事实上,在她心中的危险人物排行榜里,医师的危险性比贴身照顾的护理师还要大。
毕竟,她们喝的补药就来自医疗小组,今天新添的补汤,根据护理师的说法也是医师的“杰作”。
此时白姜还不知道医师出入过那个房间,将她丢落的木像重新捡起来带走,又埋在了顶楼的花园土壤之下,位置甚至丝毫未变。在铁块盖上之后,透过玻璃穹顶照进来的日光落在它上面,这使得铁块表面复杂神秘的纹路仿佛被激活了,迅速闪过冷色的光,又很快归于暗淡。
无形的力量朝下沉淀,压制着埋在土中的木像。负一层走过一糟的木像周身布满裂隙,炽烈的正午日光是在法阵的作用下化为滚滚岩浆,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它。
这具没有血肉的木制品仍是怒目圆睁、裂口嘶嚎的模样,但医师的目光似乎能够穿透铁块和土壤,看到木像脸上的表情在日光的一遍一遍冲刷下越发狰狞凶恶,越发脆弱无力。
医师拿出听诊器给金苏美做简单的检查,金苏美浑身僵硬,不发一言。
“你的心率有些过快,是运动太过还是受惊了?”医师温和地问。
金苏美说:“差点不小心摔倒,吓了一跳,我真的没事了。”
医师安抚道:“的确没有大问题,你好好休息一下,一会儿就能好了,不过保险起见,我会给你开一副安胎药,熬煮需要时间,护理师会给你端来。”
听到要喝药,金苏美的脸色变得僵硬:“真的不用了,我都没事干嘛要喝药,那个,是药三分毒,我怀着孩子呢不能随便喝药,药就免了吧。”
医师还是温温和和的模样:“那是我们医疗组自己配的药,几乎可以说毫无毒性,滋补的作用更大,还是得喝一碗的。”
金苏美看着医师的眼睛,只觉得温和里面隐露出强势与不可抵抗,某一刻她甚至觉得对方瞳孔闪过一圈绿色,待要细看那绿光又消失不见,但这却给她给予了极大的震慑。
跟白姜的想法差不多,她也觉得医师不是简单角色,自己喝下的所谓补药补汤可都出自眼前的医师及其同伙之手,如果补药里
的碎块真的是人肉,那这个人……
想起中午张文茵拒绝喝补汤,结果护理师“鬼化发狂”硬灌的遭遇,金苏美硬挤出笑容,那笑脸像是裹在脸上的面具一撕就会碎:“那好吧,麻烦你了。”说着这种话,实则心中快要呕死了!早知道在发现手机有异变的时候冷静一点……可她当时真的吓死了!
她从未如此清醒地认识到自己走了一步臭棋!她还吐槽过负一层没有装监控,如今想来,那地方有鬼东西,什么监控能拍?根本没那个必要!说来也是怪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被鬼蒙了心,她早就知道负一层不对劲,刘凝云野早就说过,那里面似乎供奉着奇怪的东西,怎么就一门心思地觉得安装一个监控就能安全地窃取到情报?
这里可是灵异副本!
医师和护理师离开了,看着金苏美阴晴不定的脸色,白姜没说什么。见她没出事,白姜转身就走了。商文心跟上来,面色踟蹰。
看出她在犹豫什么,白姜笑着说:“不用问的,如果她真的捡到了,一定会找我或者你打探的。”
那个木像丢在地上,金苏美如何能不起疑心?
而且听说金苏美是被人从十一楼送上来的,连手机都掉在地上碎成几瓣儿,以玩家的视角才看,金苏美必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如果那危险是木像带来的,在看见她和商文心的时候,金苏美不可能一丝一毫情绪都没流露出来。
商文心还是担心:“要不我去将木像捡回来吧,总觉得丢在那里不妥当。”
白姜劝住她,那是两个木像之间的博弈,她们身为玩家掺和进去不会有好下场。
甚至,她都怀疑当时在顶楼花园挖出那个木像的时候,自己将木像带走塞进超市里也是被蛊惑了!
木像怒目狰狞,超市对她而言不仅是金手指也是情感寄托之所,那个木像一看就诡异危险,她竟然会将其藏进超市?
可细细回想当时的心理活动,竟然一丝异常都没有,她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做出决定,带走木像,之后在负一层的房间里时,也险些将那间的木像塞进超市,幸好最后关头没这么做,只是揣着走。
这事是越想越后怕,白姜是不想跟那邪性的东西接触了,真是被坑死都不自知!
这一次她运气好,侥幸摆脱了它,不可能再去主动与她接触——即使那极有可能是与女胎相关的邪神,但邪神就是邪神,永远不可能与人类站在统一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