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和厨房餐厅都没有看到队友,白姜上了二楼。
在经过一个房间的时候,她停下脚步。
这房间的门上钉着一块木牌,上面是手写了两个名字,一个叫做柴曼云,一个叫做宛新雪。不过她知道柴曼云并不住在这里,昨晚她换房间了。
虽然老管家没说过不能换房间,但他也没管新员工们最后是怎么安排的。
可如果可以换房间,为什么要用钉着的木牌手写名字,根本不给更改的机会呢?
要是能随便住哪个房间,又何必要每个房间钉写木牌?让新员工随便住不就行了?
还未完全恢复记忆的白姜还未彻底苏醒所有副本经验,但在这一刻她脑中灵光闪现,自然而然地分析得出一个结果:
木牌上的名字是明示的规矩之一,换房间也算是一种不守规矩!
得出这一结论后,白姜后背都冒出一层冷汗。
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她快速举一反二起来。
老管家没收了手机,说工作期间不能用手机,那偷带了手机的林梧桐也违规了。
老管家发放排班表时随口说了一句“要按时上下班”,“非工作时间不要随意走动”。
她想起了昨夜自己与林梧桐在岗前培训后逛了逛庄园,她们只在宿舍楼附近走动,那算不算违规?
想到这里头皮都发麻了。
“冷静……”白姜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去,目光逡巡着其他门牌,心下仍在想这件事。
脑子翻来覆去好几遍,她觉得自己不算违规。
今天才是正式上班的日子!
想来一切老管家没有道明、只等新员工自己去体验探索的规矩,在今天才会生效。
而且细细回忆,昨晚她跟林梧桐也没往主楼那边靠,不算冒犯了主家。
??再仔细回想昨夜与今早自己的言行举止,白姜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看见了写有谷馨名字的房间,敲门片刻后果然没人应答,谷馨姐大概正在值班呢。
旁边是晏思雁的房间,她也不在。
好在钟敬炀在房间里,见白姜敲门来访他有些惊讶。他再次觉得白姜有些眼熟,见到她的时候心脏不由自主加快,他觉得十分困惑。
“白老师?你找我有事?”
白姜点头:“有要紧事跟你说,就你一个人在房间吗?”
“我室友也在。”
“那就到我房间来,我就住你斜对面。”白姜指了指自己房间的位置,抬脚先走。
钟敬炀更困惑了,他跟白老师没有交情啊,为什么会邀请自己去房间谈事情?两人能有什么好谈的?
不过下一秒他的脚下意识跟了上去,反应过来时自己都愣了。而前头白老师已经打开房间门,正回头看过来无声催促,他有些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后还是在白老师的目光中走了过去。
十几分钟后,钟敬炀浑浑噩噩地走
出来,怀里揣着一封信。
白姜没有耽误时间,她继续去找最后一个队友葛秋玲。
葛秋玲也在房间里,她似乎是刚洗完澡正在梳头发,地上滴滴答答落了一片水渍。开门见到白姜疑惑地问:“你是?”
“你房间里有别人在吗?”白姜问。
葛秋玲狐疑:“就我一个人,你找我有事吗?”
十分钟后,白姜从她房间出来,马不停蹄又去外面找做园丁的晏思雁。
晏思雁一大早就忙活了起来。
庄园实在太大了,本就是建在山上,依山傍水绿化覆盖率高,空气自然很好,景观也自然壮美,但收拾起来太过耗费心力了。
园丁的岗位只有她与廖凯二人,排班表上两人的工作时间从周一排到周五,早上和下午都得上班。
工作量太大了,晏思雁估摸着一个月时间都无法将整个庄园的绿化全部整理一遍,更何况园艺又不止修剪一项,他们还得沤肥培育等等,有的植物坏死了也得拔除重新补种,才上班一早上,她就觉得累得不行。
用手背擦了擦汗水,她抬头来左右看了看,见另一个同事廖凯正在不远处用大剪刀修剪灌木,一下又一下仿佛不知疲惫,心中不免着急。
她的体能很好,做园艺不仅身体劳累也心累,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比不上男人,可一上午下来,廖凯仿佛是不会累的机器人,完全没有停下来休息过就算了,甚至她没有见过他喝过一口水。
太阳晒得她头晕目眩,看东西都泛重影了,同时口干舌燥,恨不得整个人跳进池子里润一润。
没办法,她停下来歇一歇,直接坐在树荫下遮阳。抬手看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日头渐高,下午肯定不能继续修剪了,要不然会中暑的。
还是跟廖凯商量一下吧,下午可以调制一些肥料,等晚上土壤温度下去了再施肥……
正想着呢,一个人从不远处的枞木后绕出来,似乎朝着四周看了看,见到她之后快步走过来。晏思雁觉得奇怪,怎么好像看着是奔着自己来的?
等来人离得近一些,她认出那是同住一栋楼的新同事,之前两人就见过面,她还觉得对方有些眼熟呢。
终于找到晏思雁,白姜也松了一口气,刚想说话忽然听见奇怪的脚步声。
转头一看,廖凯举着大剪刀走过来。白姜的眼神就是一凝,瞳孔都微微收缩了。
是这个人!早上她就见过他,当时还觉得莫名恐惧,此时再看见他走路的姿态与脸上的表情,后背霎时起了白毛汗。
这个人明显不正常!正常人怎么可能走路的每一步如同尺子测量,眼神空洞无物,给人一种诡异的恐怖之感。
他就这样走到两人面前,眼珠子像被朱笔点下瞬间充满神采,他扯出笑脸热情洋溢:“哎呀你是白老师吧,怎么来这里了啊?”
白姜站在原地没有动,脊背缓缓挺直了,越害怕她就越稳重,笑着回答:“我来找晏思雁。”
“哦。”廖
凯的眼珠转向晏思雁,又提溜着转回来看着白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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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廖凯大概是有一些奇怪的病,没人跟他说话的时候他毫无情绪,自己有事找他商量的时候他就跟打开情绪开关一样,整个人一下子生动起来,其实还真的挺吓人的,让她想起了恐怖片里木偶人之类的存在。
“嗯。”晏思雁应了一声附和白姜的话,她对白姜一见如故,虽然不知道对方找自己有什么事情,但她还是先帮白姜圆场。同时她心里也有些不服气:有朋友找我说话关你什么事?你还管上了?我们两个人之间可没有分出高低,你又不是我的顶头上司!
廖凯还是一副笑模样:“可是现在是上班时间呀!”
晏思雁皱起眉头,觉得廖凯这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他们做园丁的又不需要坐班,虽然规定了上班时间,但实际操作起来比较灵活。比方说太阳太大了提前结束户外作业,或者是突降暴雨工作也得暂停,怎么可能一分一秒全部算得清清楚楚?她刚想反驳,白姜先开口了:“全是我的错,我已经下班了,只是散步到这里来,见到晏师傅想聊两句,打扰了晏师傅和廖师傅您二位的工作是我不对,。”
晏思雁目瞪口呆地看着白姜对她与廖凯道歉,留下一句“你们继续工作吧,我先走了”以后毫不留情转身离去。
这又是在做什么?不过是闲聊两句,还正儿八经道歉了?多奇怪啊!
白姜离开,廖凯才满意,表情再次空白下来,提着剪子返回刚才工作的位置。
不知道为什么,晏思雁在困惑之余,从内心深处生出一丝惊悚。她不知道这丝惊悚从何而来,也许是廖凯怪异的举止,也许是……白姜的道歉。
白姜没有走远,她在心中暗自自责,是她的错,险些将晏思雁给坑了。
另一个园丁肯定有问题,那张脸还有一点眼熟。
想了又想,白姜终于记起来了。
昨夜她与林梧桐在外散步的时候遇上同样举着手机的廖凯,因是在夜里光线不好,白姜也没怎么注意对方的脸。
昨晚的廖凯还是个正常人,怎么一夜过去变成这样了?
白姜脸色微变,她刚推测出今天才是正式上班日,所有明面上的隐形的规则在今日才生效,难道自己猜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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