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太远,已经走得近了。
“考好了?”
兄弟两个都点头。
沈宁问道:“顺利吗?那题难吗?”
桑萝也看沈烈和沈安。
沈安抓抓脑袋,道:“帖经不难,都是会做的,墨义就不知道了,有六七题不会,最后空着了。”
他们在山中学习,原也没有老师,经文背默不难,难的就是释义,有一些是王云峥和魏清和也不清楚的,恰是出到那样的题了。
桑萝看沈烈,沈烈道:“我和小安差不多,也难在墨义,不过有几题照你从前说并不确定正确与否的释义写了,总之尽力了,能不能等明日出榜文才知了。”
四书五经,桑萝自己也并不熟悉,有些字甚至也是常听魏清和他们读,桑萝才能对得上的,因而沈烈不明白的地方,大多数她能教,也有一些是她自己也不清楚的。
这一类的沈烈问到了,她会说可能是,不确定,教别人就不敢教了。沈烈照着那个答了,倒也比空着强。
“尽力了就成,考篮放下歇会吧,我去做午饭。”
沈烈并没歇着,看着午饭一时没那么快,跟桑萝打了声招呼,拿着锄头就去山里干活去了。
桑萝在灶屋窗口处往外看了一眼,问也准备跟去的沈安:“今天参考的人多吗?”
沈安点头:“七十三人。”
桑萝心下有数了,放了沈安出去。
沈烈这一天格外的忙,至晚上睡下,心下也不算平静。
桑萝整个人钻进他怀里,他下意识就揽住了。
“担心考不好?”她贴近他,借着暗夜里一点朦胧的影望着他问。
沈烈的夜视能力远比桑萝的要好,能将她的五官眉目都瞧得清清楚楚,握住桑萝落在他心口的手,应了一声,道:“是有点儿。”
桑萝轻笑一声,道:“明早我陪你去看榜,若是考上了,我呢,以后就做读书人的娘子,若是没考上,明年后年再努力也行……或是,你若做个农夫,我便陪你做个农妇也是欢喜的。”
沈烈一颗心原是紧张的,而今因着她的两句话软得不知成了什么模样,又热烫得厉害,把手移到她脑后,只稍施了一点气力,气息便融到了一处。
哪舍得叫她做个农妇。
越是相处,越是想宠进骨子里去,想护着守着,把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
好些天没沾着她了,这一发就不可收拾,上下又错了位,所有的压力倒是全被抛到了脑后,老旧的木床根本不堪折腾,桑萝脸红得要滴血,只庆幸沈宁住的屋子离着他们这间并不近。先时还顾得着羞,后边就自顾也不暇了。
沈烈哪哪儿都好,唯独这一点叫人难应付,原是宽解他的,到最后哭的是她自己。效果也实是好,沈烈压在心头小一天的压力折腾半宿全散了个尽,帮着桑萝清理干净后看看桑萝睡颜,想着先前她的那一番话,自己唇角扬了起来。
农夫农妇?
他笑容愈大,在桑萝脸颊上轻触了触,拥着心尖尖的人一夜好眠。
第221章考上州学
桑萝累得太狠,沈烈又是连日的熬夜读书,夫妻俩第二日都起迟了。
沈烈还好,只迟得两三刻钟,天光稍亮也就醒来了,桑萝却是还陷在黑甜乡里。冬日好眠,沈烈身上又格外的暖,她整个人都贴在沈烈怀里。
外边有细微的动静,沈烈猜着是阿宁先起来了,他垂眸看桑萝,见她窝在他怀里睡得舒服,一时竟不舍得早起,索性把人拥住,合眼陪着桑萝接着睡。直到估量着快卯正了,才轻声唤她起床。
桑萝压根还没睡饱,下意识给点反应,眼也未睁,接着就睡。沈烈低笑,在她耳际,颈项,一点一点儿作怪。这样的叫起,谁消受得?桑萝从迷糊到清醒,差点又迷蒙起来,险之又险推开沈烈,恼得照着他肩上就咬了一口。
沈烈轻笑,“说好今早陪我去看榜的,去吗?”
桑萝这下子不迷糊了,“去!”
沈烈笑着把昨夜里被他扔到床角的衣裳给她递了过去。
……
歙州城里,经州学阅卷批改的考卷于昨日州署衙门下衙前就被送到了长史案上。
歙州长史在灯下一份份细看过数遍,排列又排列,斟酌又斟酌,直忙到夜半才初拟了排名,一大早也没敢多睡,天色方亮就早早起床匆匆往州署衙门赶,才到衙门口,远处十数人打马而来,他定睛一看,大松了一口气,也不急着往里走了,只在衙门口等着。
刺史才下马,将马鞭抛给随从,长史便迎了上去:“实是担心大人今日赶不回来。”
刺史脚下带风,一边往里走一边问道:“排名拟出来了?”
“出来了,只考卷各不相同,难易程度也自不同,这排名实是不易,还得等大人看过再定夺。”
快到自己办公的公房处了,值夜的差吏疾走几步打开门,又将连排的长窗皆打开,室内一时敞亮许多,案上镇纸压着的厚厚一撂考卷也被卷入的一点微风带得微动了动,长史取了最面上的一张递给了刺史:“大人,这是初拟的排名,您先看看。”
名单拟得仔细,从考生姓名、籍贯、年龄到考的哪一经都有分别列出,上边甚至还有涂改,显然不是最后张榜用的,而是方便给他看的。
从前至后,一目数行,排在前列的大批的林氏子弟,他细看了看,前二十名中林氏子弟占九人,王氏占三人,另一些其他姓氏,无甚印象,看了看写在后边的年龄,有三人年纪在三十之上了。
再往后看,吸引住他目光的却是名次姓名之后的籍贯,那间杂在其他名字籍贯里,却因为太多一样的字眼而显得格外打眼的大兴庄三个字。
“大兴庄?”
他想起那日隔窗看到的那群穿着粗布短褐的人。
九人?
不,有一个是王氏子弟。
那就是八人了。
刺史目光在录取名单上扫过一眼,竟是上了五个!
歙州王氏也不过如此,唯一比大兴庄有优势的是排名更前,大兴庄的五人是在末十名中,排名最低的那一个是第四十名。
长史见他果然关注到大兴庄,笑道:“大人应是还有印象吧?看打扮个个粗布褐衣,我也没成想来了九人竟是中了六个,而且,除了王家那个小郎君和这个魏清和选的是《礼记》和《左传》,另七人考的全是《左传》和《公羊》,很齐整。”
他这九人是把那天同来的王云峥也一并算了进去。
考得很齐整,说明极大可能是同一个先生教出来的。
“考卷取来我看看。”
长史转到一侧去翻了翻,比对排名折腾了大半夜,他对这些考卷熟悉得很,不一会儿就理出好几份考卷来,递给刺史:“大人请看,大兴庄的考卷有个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