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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法界03.
求婚这事原本也不着急,裴河宴不想给了了压力,还计划着到年底时再做安排。可临时出了南啻进修的事后,他不得不重新考虑求婚时间。
学习的这一年她肯定无暇分心,裴河宴也不希望她在两人的私事上劳心费神。
可若等到了了从南啻归来,她又要投入到壁画创作中,少则半载,多则一年,也不适合解决两人的婚姻大事。
至于再往后,那就更无法知晓了。
裴河宴不想在任何事情上委屈她,即便暂时没有头绪,也悄悄的先挑起了婚戒。
他从未了解过婚嫁之事,对婚戒也全然没有概念,光是确定求婚戒指不等于婚戒就花了好些时间。
荀叔理解他自小在寺里长大,不通俗务的缘由。裴河宴不问也就算了,一问起,他便干脆拿了纸笔给他一项项列流程、划重点。
“你得先确定了了有嫁给你的念头,否则求婚这事光你一头热是没用的。”荀叔说完,看向他,满眼的“这点你该不会还没确认吧”的质疑眼神。
裴河宴无奈:“她说过愿意的。”
“那行。”荀叔立刻收回质疑,在纸上列出下一项:“那接下来就是准备求婚了,求婚需要确认大概的求婚时间、场地以及场景布置的风格。最重要的,还有求婚戒指。”
他圈圈画画,在“求婚戒指”下反复加粗了横线,以强调其的重要性。
“你喜欢什么珠宝品牌?如果不买现成的通货,有些品牌的婚戒定制需要很长时间。”荀叔打开眼镜盒,架起老花镜,边划着手机屏边翻找:“我最近有帮你关注了一批珠宝设计师,你要是想定制可以自己挑风格。当然,要是买品牌的,比如不终岁之类的,你告诉我一声,我赶紧去给你预约时间。”
“这么复杂?”裴河宴蹙了蹙眉,接过荀叔的手机,将他关注的珠宝设计师作品快速地都翻阅了一遍。
荀叔摇了摇头:“也不复杂,看你是想要独一无二的定制款还是经典流传的品牌戒指。”
“要定制款。”无所谓品不品牌,但必须要有价值。
无论是婚戒本身的价值,还是婚戒所代表的意义价值,他都要给了了最特别的。而衡量“特别”最直观的标准,就是金钱物质。
所以,当荀叔科普到这,发现婚戒连个影子都还没有时,只能先将备婚流程列表暂且搁置。
——
了了抽空回了趟京栖,是荀叔送她过去的,走的时候还顺便替她照料了一下满院的绿植。
那盆兰花已经被救回来了,可它大病一场,早延误了花期,也不知到明年能不能恢复活力。
她把近来发生的事情通通和了致生说了一遍,当然,她也知道了致生早已不能回应她了。不过没有关系,她现在说话,已经有另一个人会耐心回应她了。
了了在京栖待了两天,第三天一大早,裴河宴就拎着在巷口买的早餐来叫醒她。
离去南啻的时间仅剩下一周,了了来京栖除了看看老了外,便是办理各种相关手续。
她说要回京栖时,裴河宴以为她的这趟行程里也邀请了自己。可临走那晚,她趴在床上看着他收拾衣服,一脸疑惑:“你要去哪?”
他这才知道,自己被撇下了。
了了没好意思说是因为他最近索求无度,她需要暂避一下风头才没让他跟着。而是委婉的表示,她这次回去是为了准备去南啻的各类文件,不太方便他随行。
反正不管他听没听懂她的言下之意,但很明显,她是不想他和她一起回京栖的。
裴河宴这几日也正忙着挑选求婚戒指的材料,便没再坚持和她同行。
不过分开都没超过两日,他便想来见她。
怕了了不喜欢,他边陪着喝粥,边解释:“我来陪你吃个早饭就走。”
了了诧异:“你这么大老远过来,就为了陪我吃个早饭?”
裴河宴回答:“再顺路见个人。”
至于见什么人,了了没问,他也没说。
了了不问是因为他没直说名字,即便是到了嘴边的询问也被她识趣地咽了回去。
——
出发南啻的前一晚,裴河宴留宿京栖的老宅,等着明天一早送她去机场。
她在收拾行李上会有间歇性的拖延,裴河宴看不下去,想要帮她整理时,她又不愿意。
他花了一些时间才反应过来:“事到临头舍不得走了?”
了了跪坐在她房间里的贵妃榻上,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裴河宴笑了笑,出乎意料的没在第一时间上前哄她。他将她衣柜里的衣服逐一拎出,熟练的收入行李箱内。
了了看着他的背影,莫名有些鼻酸。
她确实有些舍不得,两个人好不容易走到一起,这才过了没多久,又要两地分离。
她从榻上滑下来,赤着脚走到他身后环住了他。
她抱得很轻,脸贴着他的后背,像是从六道轮回中脱离出来的一片羽毛,轻轻地附在了他的僧衣上,轻到仿佛他一拂衣袖就能把她挥走。
裴河宴没再动了,他微微侧目,用余光看了眼身后的了了:“要不要我陪你过去,等你适应了那边,我再回来?”
了了沉默了几许,摇了摇头。
裴河宴又问:“那我陪你过去,一直留在那里,你什么时候结束我也什么时候回来?”
前一个听着还算靠谱,可后一个怎么听怎么像哄小孩的。
了了叹了口气,她都这么难过了,他还有心情逗她。
她磨磨蹭蹭的收拾完行李,洗完澡,躺上床时她很自然的拥住了他:“一年很快,你等我哦。”
自然要等的,几辈子都等了,何况这区区一年。
他将她揽在身前,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丝,想起的,却是他在南啻看见过的无数个月夜。
“我有想过,你回去的那一天。”他用下巴蹭了
蹭了了的发顶,低声道:“我想,我在南啻最高的王塔里,一定能第一时间看见你。”
可是他每每习惯性地望向补给车辆往返的必经方向时,看见的除了一地黄沙外,仍只有黄沙。
“结果,你真的要回去了,我却不在王塔了。”
了了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否并非表面的这点含义,就如她也曾遗憾过他没能出现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一样。
“不在王塔挺好的。”她闭上眼,满足道:“你不在王塔里,才能在我的身边。”
她犯了困,连说话的语气都是朦朦胧胧的。
裴河宴瞧见她褪在枕边的佛骨念珠,摩挲着她常佩戴的手腕,问:“我看你最近都不爱戴着念珠,不怕做噩梦?”
了了摇头:“无知的时候才以为是噩梦。”
她现在梦见的,全是不同时光锚点里的他。
无论是困在王座上渡噩亡灵的阿修罗,还是大漠里奔行的神驹,自从知道梦里梦见的都是他以后,她再未觉得梦境恐怖。
了了对自己的几经轮回其实并没有太深刻的记忆,那天眼皮上拂过的湿润,就像是菩萨怜悯她一无所知,从手中的净瓶里洒下几滴琼露,所以才短暂地让她清醒了一场。
她在睡着前,含糊着问他:“阿修罗那一法界,没人拘束你,是你把自己困在地狱里的,你是为了惩罚自己居然对啻蛮动心了吗?”
他摩挲的手指一顿,良久才说:“不知道。”
“为什么你觉得是惩罚,而不是等待呢?”
就如他,他发现自己破戒动心,也绝不会去责怪了了的出现扰了他的佛心。
知道她还未彻底睡着,他微低了声,在她耳边说道:“可能是天上的神太多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既然如此,不如做你唯一的小师父。”
“你一句裴河宴,抵得过我千万句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