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赌城里的自摸儿

“诶！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咯！““快快快，今天斗场有赌局。““我赌那个衣衣今个儿穿红衣服。““屁，内部消息，今天她九成穿的是白衣服。”

“什么情况？“张三看着这大街小巷一个个匆忙的身影，还有人们大声谈论的话题，还有沿街一路大大小小的赌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罪恶之城？

“你不知道么？这里是渡城，取自赌的谐音。这个地方没有城主管辖，采取的是完全民主自由，大小事物全都依靠赌局来决定，这个渡城不仅是外陆赌徒们的失乐园，内陆许多热衷于赌博的庚级以上修炼者有时也会来到这里，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里可能比夏河城还要热闹些。“石开看到张三对这座城一无所知的样子，略微有些惊讶，随后慢慢地解释道。

“赌城？哈哈！走，我们去玩两把去。“张三一听，顿时玩心大起，长这么大，除了输过几副牌和麻将以外，还没碰过赌博这东西。

约摸半个时辰之后，张三一脸沮丧地从某赌坊脚步蹒跚地走了出来，摸了摸干瘪的钱袋，开始担心晚饭要吃什么。

莫绿和小八还处于完全兴奋状态的争论中，“我就说要选大，三哥哥不听我的，看看，输了吧。““哎，那个转盘要是让小娘来转，铁定能中大奖！”

张三已经郁闷得不行，听着俩人在边上不停地絮叨，欲哭无泪。

石开左手在衣襟里费劲地掏弄了半天，最后掏出来两个银币放在了张三眼前，此时的张三恨不得抱着石开，狂亲他的脸蛋，真是雪中送炭啊。

而大苟此时则是一脸不屑地站在一边鄙视着他。

“这位大哥，要带路么，相信我，在这渡城绝对找不到第二个比我还识路的人。“这时，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从旁边走了上来，眼珠子转个不停，看起来非常的机灵。

“哦，我们没钱了，你知道当铺在哪儿么？“张三想起了以前在火车站老是不请自来上来推销的某些小旅行社，第一印象自然不会太好，就直接表达出自己没钱，不是个金主，别来缠我们了。

谁知这个少年听到张三如此说法依然没有退意，态度十分的友好，满脸堆笑地就准备带着张三前往当铺，一边还说，这赌城除了赌坊最多的就是当铺了，不过哪家哪家最公道，哪家哪家心最黑，嘴巴没停地巴拉巴拉着，倒是真显示出他对这座城确实十分了解。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者又是张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跳，况且以他的身家早晚要去当铺走上这么一遭，于是还是携众人跟着这位少年走了。

少年一路上滔滔不绝，无论走到哪里，都有说不完的介绍和消息，口才绝对是没得说。少年自我介绍说，他叫自摸儿，一个很特殊的名字。

据说他的父亲酷爱搓麻将，或者说已经到了不能不能没有麻将的程度。就在自摸儿母亲生他的那一天，他的父亲就在产房外面铺了个桌子和友人搓起了麻将。自摸儿刚离开母亲的身体，产婆一脸激动地抱着他跑了出去，大声喊道，“男孩儿，是个男孩儿！“并询问他的父亲要叫个什么名字好，此时他父亲同样一脸激动，抄起一张牌往麻将桌上一丢，大喊一声，“自摸！“于是，男孩儿的名字就这么莫名的定了下来。事后他父亲觉得这名字有福气，便没有改动。

这自摸儿也是个苦命人，他的名字也未能给他的父亲带来常胜不衰的福气，他父亲终日热衷赌博，最后终于败光了家产，由于欠了一屁股债，最后受不住压力上吊了。

最后也就剩下自摸儿和他病重的母亲，在家日日夜夜忍受着催债人的骚扰，而母亲的病也日益家中只能依靠自摸儿带路赚回来的定点钱财买劣质的药材拖着。

听到这些，张三不由得对这个自摸儿有些改观，叙述着一切的时候他始终面带微笑，未曾就露出一丝悲伤或者无奈，就像一个正能量发散体。

“你恨你的父亲么？“问这句话的时候，张三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头发微白的硬郎男人，是他的父亲。

“不。“似乎完全不用经过思考，自摸儿一口就否定了张三的问题，“这不是我父亲的错，是这座城市的错，它把人们带进了这种徘徊在天堂和地狱之中的刺激感中无法自拔，尤其是在这座城里，你每天都能看到听到和我类似的故事，毕竟，有多少人能在巨额回报的诱惑下，依然清明着本心呢？”

自摸儿说完了这段话，所有人都没出声，而是沉默着看着身边的一切，看着那些沉溺在一时快感中的人们。

张三叹了口气，是啊，他刚才不是也没抵住诱惑，不知不觉把自己身上那一丁点盘缠给输了么，难道这些盘缠不重要？同时，自摸儿的形象也在张三心里高大了起来，他也终于明白了自摸儿为自己的客人讲述他自己故事的道理，他是在用自己血的教训来唤醒这座城市的人们啊，虽然他的力量如此的微弱犹如精卫填海，但是至少会有不少人而因此终身受益。

从当铺出来时，张三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给了自摸儿一个金币，自摸儿一脸感激地接过了钱，这一金币可以给他的母亲买不少好药了，至少很长一段时间他不用为钱发愁了。

武器大陆上，一颗水晶币相当于一百枚金币，而一金币相当于一百枚银币，一银币则是一百枚铜币。而一个铜币就够一家三口一天三顿了，而且还是有酒有肉的那种。

被张三当掉的自然就是那个水晶币，这个大陆上的当铺同时也兼具了些许银行的功能，由于赌城时常会有些来自内陆的修炼者，所以也不是第一次兑换这种水晶币了，哗啦啦啦一百枚金币放在一个小小的袋子里沉甸甸地交给了张三。

张三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村小子似得，打开袋子看着金光闪闪咽了两口唾沫，然后迅速阖上打了个死结放在了自己的宝贝麻布兜儿里，然后还抬头迅速环顾一圈，看看有没有人盯着自己，整个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同为乡巴佬的就是拿着那一枚金币，眼睛闪着光的自摸儿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美好的场景，嘴角处隐隐看到些晶莹的液体。

“三哥哥三哥哥，我们再去比大小吧！”莫绿看到张三又有钱了，不由得有些兴奋，想起刚才的意犹未尽，不停在旁边拾掇着。

“咚。”张三右手食指微歪，用关节处轻轻敲了下莫绿的额头说，“你个小赌鬼，就不怕以后嫁不出去，好了，哥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莫绿捂着自己微红的额头，一脸可怜样儿。

小八则是捂着嘴坐在张三的头上偷笑。

大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不时地偷瞄一眼石开，随后有迅速的转开目光。

石开则是感到非常的不自在，不停地擦着脑门的汗。

张三本欲请自摸儿一起吃一顿，不过他说家中母亲还在等着，就将众人带到饭馆儿后告辞回家了，顺便还推荐了下饭馆儿边上的客栈老板非常的热情。

张三摸了摸兜里鼓鼓的钱袋，心情大为舒畅，点菜尽挑贵的点，最后桌上的所有人都吃得满嘴流油，尤其是大苟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此时也顾不上闹啥小脾气了，抓着不知什么魔兽的烤腿骨，啃得起劲。

一顿饭下来，所有人都满足地叹了口气，轻拍着自己微凸的肚子。这么一顿风声的美食盛宴，也就花了三个银币，而张三现在可是有将近一万银币呢。

此时石开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随后猛地站了起来，用机器快速的步伐像店外走去，张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能赶紧付完钱，带着众人匆匆追赶在石开的身后，只是肚子里货太多，不太得劲。

石开跟着听到的声音，走进了饭馆儿附近的一个小巷之中，此时一个人正蜷缩在地上满是灰尘，而周围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用脚疯狂地猛踹，地上的人脸已经被灰尘和鲜血覆盖无法看清，不过他紧紧握拳的手心之中似乎露出了淡淡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