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覆去,我就是睡不着。嬴政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吱呀--门被轻轻推开了。
是嬴政回来了吗?不应该啊,这位大王应该是排场很大的,怎么能悄无声息,就这么默默的回来了?是阿莱吗?
黑暗中,我睁大了眼睛,却只模模糊糊的判断出一个人影,连男女都分辨不出。
哐当--撞着桌子了?我翻身坐了起来,"嬴政,是你吗?"我总觉得应该是他,或者说,我希望是他?
"把你吵醒了吗,惜儿?"嬴政点亮了桌上的灯。
我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楚他。嬴政脸上笑的尴尬,有些懊恼的样子。
"伤着了吗?"说着,我就要下床。听刚才那声响,可撞得不轻啊。
"别,你躺着吧。别下来了,夜里凉。我没事。"
"真没事吗?你过来,我看看。"我深知,撞上桌角的滋味可不好受啊。从小到大,我可没少遭这样的罪。
嬴政来到我身前,"撞在哪儿了?"我心里着急,就在他身上胡乱摸索起来。
嬴政却一把拉住了我的手,一本正经地说:"惜儿,你这可算是挑逗、撩拨我吗?"
我被他说得一愣,咽了一下口水。"又胡说八道什么,还有正经的没有?"气死人了,这家伙怎么死不正经呢?真是什么都能往那上面扯啊!
"我也没办法,怎么办,我只要一看到你,就想逗逗你。"
我只觉得嬴政眼里的那一片痴情,扎得我眼睛疼。微微躲开他的视线,这是怎么了,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嬴政吗?"我难道是只猫吗?逗什么逗?"我明明就是小声咕哝了一句,偏又让他听了去。
"我看你就是只猫,还是一只小野猫。"嬴政抬起我的下巴,眼里满满的全是笑意,那样浓浓的宠爱。"乖巧温顺的时候,那样可爱,让人心疼。生气发狠的时候,小爪子就亮出来了,可就是让人恨不起来。你说,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不知道是受了他的蛊惑,还是突然脑子又短路了。居然张口就说了一句,"那就劳烦您养着呗!"
我为着自己讲了这样暧昧、一语双关的话,而懊悔不已。真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怎么就会变得这么没脸没皮了?
嬴政听了却是哈哈大笑,把我搂在怀里,开心得揉面团似的折腾我。"惜儿的这个提议,深得我心,我很喜欢。你说,这是不是就叫做心有灵犀?都想到一块儿去了,甚好,我看就这么办吧!"
我听得一头黑线,哪有这么自说自话的人,还真能自圆其说。"好啦,别跟我耍嘴皮子了。快让我看看,你到底伤着哪儿了?"
"没事,就是磕了一下,不碍的。不过,看着你为我这么担心、着急,我很高兴。"嬴政笑眯眯地说,心情真是好得不得了。
我听了,又暗暗惊讶。是啊,我这么紧张他干什么?
"那是,您是一国之君呐,多金贵!国之根本,哪能轻易磕着碰着了?"我也不知道,我突然阴阳怪气的呛上一句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这话,确实有威力。嬴政就因为我的这句话,立刻就拉下了脸。"你这话可是当真的?你关心我,就只因为我是这一国之君?"
我有一种感觉,我还是闭嘴的好。怎么那么能闯祸呢?可是皇帝问你话,你能不回答吗?郁闷啊,我只能陪着笑脸,半怨,半是撒娇的说道,"生气了?你看你,还就当真了?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当你是谁?我要是真的正儿八经的拿你当大王,我还敢这么跟你说话嘛?你要再凶我,我就真要去跪下,叩头谢罪了!"
嬴政叹了口气,"就你调皮!"
我脑子里想起了一句恶俗的话,"化百炼钢为绕指柔"。以前,我总觉得嬴政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现在看来,倒也不尽然。原来,嬴政也是不能免俗的。吕不韦说的话,果然有道理,方法这玩儿样,真的很重要!
"不公平,你就有事没事的逗逗我。我呢,我随口说句玩笑话,你就跟我翻脸。"我记得孙炎说过,我作起来,还真就有了几分上海姑娘的味道。而男人喜欢上海姑娘,就喜欢上海姑娘的作。所以,要不我就试试看,看嬴政会不会喜欢作女?
嬴政遇上了我的作,果然就只剩下了无可奈何。他拿起我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亲。"我这是关心则乱。"
我悄悄念咒,不该听的,不听!不该听的,不听--我不能被他搅乱了心绪。这时,我才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于是,转头向嬴政问道,"你也真是的,平时不是排场很大的吗?那么会摆谱,晚上那么黑,怎么也不让人跟着,就这么一个人悄悄溜进来了?进来了,也不知道先把灯点起来。真是的!"
"我不是想着,这么晚了,你一定已经睡下了。带那么些人,闹哄哄的,不得把你又吵醒了?你本就睡得不好,要好好休息,身体才能结实些。再说了,你不是不喜欢那么些不相干的人在眼前转悠吗?"
我不得不说,嬴政当真是细心体贴,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堂堂一个王,居然因为怕吵着我睡觉,大晚上的,搞得像做贼一样。
我只能轻轻地说:"以后别这样了,我哪里就那么娇弱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仔细再伤着了自己。"嬴政,不要对我太好,我还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