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一发言,原先俯首的诡异,皆是纷纷跪地,就连粉衣女子,都不得不半跪之姿。
之所以没有全跪,不是它职位太高。
而是对面是翰林,只有它知道,这货是个人类,要是跪在他面前,以后还怎么吼他了。
要是今后他还拿这件事调侃,杀又杀不得,指不定还来到云域成为大佬,然后将它的职位罢免呢。
如此一来,它不让双膝跪地,己是最好的选择。
大家的心思,也不在粉衣女子身上,全都面目惊讶的低头看着地面,脑子胡思乱想。
要知道,八蛊山里的几大老祖,可少有干涉朝廷之事。
唯有在湘域某尊强者突然犯病,想要冒犯一下云域时,它们才会出手。
要不然,连屁都不会放一个。
可面对这本书籍,它开口了。
一开口,还是如此的谦卑!
别说这群诡异,翰林都懵了。
这要是被知道,自己是人类,它们认为受到了戏耍,会不会千里迢迢过来广域啊?
毕竟连让全部诡异跪地的老祖都出现了,一旦发现…可就是死敌了。
得想个办法,能在未来,一不小心暴露自己是人类之时,有个很好的说辞,可以拖延它们下手的时间,然后逃入地底世界,从此不问世间任何事。
想想……
灵光一闪,他的脑海忽然有了个极度大胆的想法,说干就干,一切为了生存!
翰林深吸一口,略带嘲讽的语气,小声道:
“喔?连你也没,察觉到我特殊的气息?”
“……”
皇宫所有诡异惶恐的朝向深处,因为诡异没有心跳,所以这紧张气氛之下,只有一片死寂。
良久,深处的老祖才淡然开口:“人,我察觉到的气息,更多的是人,难不成…你是人类契约者?”
嘶——
这一手质疑,让本来死寂的皇宫,传来阵阵倒吸凉气之声,翰林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即便诡异压根不用呼吸。
粉衣女子也吓软了。
乖乖,让老祖知道,它带了个人类戏耍八蛊山,怕不是要被凌迟。
死不可怕,问题是…好多游戏还没通关。
“呵…倒也是云域的老东西,你们该称我为——人!”
翰林感觉赌对了。
作为老祖,所有诡异仰望的对象,如若看不出半点端倪,未免太假。
但它会这么谦卑,定然是没有十足把握。
既如此,如果刚才真的瞎想一个名号,可能对方会因为没听过,而又质疑他身上的气息,从而现场验证,或是首接出手。
唯有迎难而上,才能化解危机!
在听到翰林这声人后,周围不少诡异,逐渐展露杀意,身为诡异,都不愿意听人类胡话,基本都觉得,自己是被耍了。
只有老祖,那恐怖威压,逐渐减去,它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
“我等尊称您为…人?可这不是十分低贱…”
“哈哈哈哈,老东西,你还是这么愚蠢。”
“……”
翰林一口一个老东西,老祖被喊得开始没了自信。
对方口口声声说着人,却在语气中夹带着早己了解它多年的意思。
人类的寿命不过百年,能知晓它的存在,必定不是人类。
所以,虽自称为人,但却不是人。
翰林见老祖的气息收回,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不过戏还没演完。
他保持住伪装出来的强硬态度,不过声音还是很小的说:
“诡厌人,却处处仿人,学人语,做人事,就是吃,也善用筷子,倒不如痛快点承认,我们,想当人!”
因为是强撑的态度,到了最后的人字,还破了音。
但这丝毫不影响,这段话的激昂。
一下就将原先展露杀意的诡异,惭愧得砸地磕头。
我真不是诡啊!这才是真正的格局!格局啊!
瞧瞧这书,大方自称人,而它们,仿着人,却一口一个低贱!
就连老祖,都被说服了。
“多谢…人大师的教导,惭愧……只希望我这边的抚司长,能服侍好您。”
粉衣女子:“?”
翰林轻咳,“多说无益,以你们的水平,再说下去,也吸收不了,告辞。”
再说下去,我真尿了。
好在这次,没有诡异敢出面阻拦,只能任由粉衣女子,带着湿漉漉的翰林出去。
“这…这就是格局。”
“是啊…这就是格局。”
“原来,我职位,之前这么没权力?”
“你怎么还关注这个。”
……
诡异们纷纷歌颂着这位人大师的强大,尤其是关于职位上的改进,更是开阔了它们大脑。
深处老祖,现在想得头脑发热,也想不到,当初到底有哪尊诡异,长个书样的。
胆敢称呼它为老东西的,世间寥寥无几。
脑子里想不透,实在想不透。
在它陷入沉思之时,皇宫内并没有因为翰林的离开而消停,反而逐渐分成两派。
一派是原先权力较大的诡异,它们虽不能反抗,终究是要被削弱权力,但面对翰林提出的建议,还是可以持反对意见。
“让我们主动向广域示好,我倒觉得,是它在羞辱我们。”
“附议,确实如此,跟湘域示好,还能说是强强联合,区区广域,凭什么。”
“要不是离得远,我独自过去,便能收服广域。”
“对,都不需要我们过去,只需要派个小弟,就能称霸广域。”
而另一派,则是先前权力较小,但职位同等的诡异。
它们则是支持翰林的,不过相较于另外一派的振振有词,它们倒显得底气弱了点。
“或许广域就是人大师诞生的地域呢?”
“无论如何,那是人大师指点,它来一次,我们就得到如此多的进步,怎么这点都不信任?”
“确实,它的这番指点,我们有望超越湘域啊。”
……
在它们据理力争之际,只觉忽然一阵阴凉拂面。
团团幽冥火焰相继冒出。
大殿门庭中央,半空悬浮一尊优雅诡异,它脚踩幽冥火焰,犹如下台阶般,一步步落下。
面具下,谁也不知晓它是什么表情。
唯有黑礼服诡异自己知晓,它心里嘀咕着。
什么情况,刚刚见着的那本书…
不是江海市的…教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