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岗这名字,听上去还有一点文艺。
不像是诡异那种脑子能想出来的。
一般在这种恐怖末世下,遇见名字骚气的,都得警惕,说明对方不同于普通诡异,其地盘自然也有所区别。
“其实就是一处乱葬岗,不过祂们即便死了,气息也异常强大,如若抵御不住,过去就是送死。”
“气息异常强大?也就是说,我要找的地方,可离开的地点,是一起的?”
林帆眼皮一跳,倒是意外之喜。
没曾想,稚女听了首接摇头。
“不是喔,那是有尸体的,而且祂们的魂,也被斩尽,只是躯体散发出威压罢了。”
有尸体,没有魂。
这永夜里,处处透露着超乎认知的事情,就跟九龙屠厨一样,莫非世间还有其它存在。
稚女解释道:“若是只有一尊灭城诡王相伴,你们过不去,至少也得三尊,才有希望。”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不联合一下,一并闯过去,还留在永夜里干嘛。”
“不敢,因为这都是听说的,万一死了呢。”
它很诚恳,也没有说一半藏一半,永夜要想没有危险的出去,只能是寻找可遇不可求的彼岸红莲,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所谓的玉京岗,也不过是听说来的。
“当然,我可以保证,里面肯定有出去的路,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实力闯过去。”
“这么肯定?”
林帆微微皱眉,这两者是否互相矛盾,若是连灭城都没敢保证可以安全渡过,稚女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信誓旦旦,像是亲眼见过。
“别乱想了,没那么复杂,因为我到达过。”
稚女双手撑在小铲子上,小嘴一撇,无奈的摇起了头,像是在说:人类就喜欢胡思乱想。
简单的加减法不用,硬要用微积分。
“到达了不出去?”
老头头一歪,脑子宕机了两秒。
“嘿,关心我?”
“……”
它真的很像人类。
竟然还会开起玩笑,也一点不会对人类产生排斥反应。
“然后再跟你们说一下,关于近期进入永夜的事。”
“在锁桥处,正巧进来了一批人,还有一尊半死不活的诡异,当然,人类没点本事,在永夜活不了多久,多半全死了。”
这一听,林帆等人彻底精神。
当初在广域边境,曾让裁决团报数,所得的数量,和记载的人数,完全不同!
也就是说,那一批进来的,极大概率,就是江海市的兄弟们。
而所谓的那尊诡异…便是自己更早于蛟龙之前,结识的诡异。
听稚女说出半死不活西个字,林帆心里感到丝丝疼痛。
究竟是谁,将它伤成那样。
若是发现,一定要加倍奉还!
稚女也没想到,人类眼里竟流露出这般坚定神色。
人类真是重情重义,这点跟诡异完全不同。
明明遗忘对方,却还能产生这么大的信念。
它轻轻一笑,“永夜内,一般都不会有诡异无端出手,你们这一路赶来,想必也看得出,所以只要它苟得住,不会有事。”
“兄弟,我咋觉得这里更适合人类生存呢,跟天宫似的。”
老头轻声吐槽,外面的世界,诡异看到人就跟看到行走的米其林餐厅。
不管饿不饿都得上去扒拉两口。
反观这里,动手还得着重考虑,除了婴儿出生需要哭两声外,没有太大的风险。
稚女被逗笑,“确实呢,这里也算半个天宫了。”
但笑过,它还是归为正题,“至于你们说的灭城魄散的点,同方向喔,在去玉京岗的路上,有一处唤为离泽的险地,那里死过一尊。”
“至少在我了解的时候,它还是无主之地,你们现在过去,有没有被占领,我不敢保证,但可以肯定,厉害的诡王,都有了地盘,很小概率会过去。”
还知道概率这词汇。
此诡不除,便由不得它出去永夜。
林帆暗暗想着,觉得对方有些过于聪明。
要是出了永夜,饱读人类圣贤书,只怕它就是永生不灭的军师——诡·诸葛亮。
这等妖孽,留不得。
莫看现在与对方聊得和谐,但人诡不两立,要是心怀慈悲,以为对上两句话,就是跨种族的挚友,那便是傻子。
林帆记下了稚女的一切特征,决定等出去后,将它设为最高警戒,一旦发现,必须发动屠魔令,当场扼杀。
稚女也没想到,自己这般友好,换来了最大的恶意。
若是知道,它也不觉得伤心。
因为要不是有黑礼服和白灵儿在,它见着林帆等人,只会像看到送上门的食物一样。
只是因为有黑礼服和白灵儿在,它才将人类视为平起平坐的对象。
“三个问题搞定,你们还有其他事吗?”
稚女坐累了,从小铲子跳了下来,还用嘴配了个嘿咻的音。
伊乞乞心里暗骂,这小绿茶样的,怕不是跟红盖头师出同门。
红盖头觉得鼻子痒痒的,于是心里暗骂了一下诡影,也就它那么嘴欠,会骂诡。
“问题没了,你这可以让我们开口说话的,是诡技还是道具,若是道具,多少冥钞可以卖?”
在永夜终究是生死一念间的事,若是能开口说话,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林帆等人身中桃园纹,一旦战斗,团灭的概率很大。
可以开口说话就等于避免了许多矛盾的滋生。
尤其在永夜,诡异也是憋得慌,想来也不会轻易动手。
稚女摇了摇头,“这是诡技啦,才不是什么道具,再说了,就算是道具,多少冥钞也不能卖呀,我靠这玩意结交的,要不然我那么弱,怎么在永夜生存。”
“……”
前脚说,灭城进玉京岗危险系数大,就算是三尊,也不能保证能成功过去,然后又说自己到达过。
这后脚,开始哭弱。
属实是版本T0还抱怨不平等了。
林帆摆手,既然交易结束,也没能拿到想要的诡技,那倒也没必要继续逗留。
稚女轻嗯一声,抓着小铲子就要继续往山里走,还随手拔起在山脚下的小枯树,打算将其种到山顶上。
走两步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扭头看向老头。
“对了,刚你说的无根草,若是能出去的话,能不能丢两株进来,我找不找得到,都没关系,如果可以,我用一个好东西跟你换。”
老头看了看林帆,又看了看稚女,才点头,“行,记得的话。”
稚女将小铲子往地上一插,然后擦擦手,从兜里掏出一块白皙玉块,通体乳白,在月光下泛起白茫柔光,唯一遗憾的是,它残缺不堪,连个形状都形容不出。
“玉京岗捡的,没发现有啥用。”
“……没啥用,算好东西?”
“你那草难不成就有用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