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雪长的挺好看。
要我来说的话，应该算得上是一个知性的美人，只是眼神过于锐利，有些破坏了这份知性美。
岁月在她脸上的确留下了痕迹，但这痕迹不深，她看上去仍旧比实际的年纪要年轻上许多。
她身着玄色长袍，踏前一步。走至大台之前，张开双手，如
同要拥抱整片天地一般。
水灵玥跟在她的身后。
“苍天在上！”
一声娇叱之下，围绕在含元殿与徽雪坪之间那层淡淡的仙雾消失，“逍遥门欧阳雪自此收徒欧阳玥，望得苍天开一线，给予天地气运于此子之身，令其证得大道，早
日跃过其前世门槛！”
话毕音落。
一片寂静。
明明听完了欧阳雪的发言之后，含元殿大台之下议论纷纷，但是偏偏觉得十分寂静。
可能是…
除却了徽雪坪之外，这天地之间都没有了声音的缘故吧。
…等等，欧阳雪收徒？
欧阳雪是长老，也就是与掌门同辈，若是水灵玥被她收去，那岂不是成了二代弟子？也就是跟这边正打算收徒的神棍们同辈？
也就是说，若是自己跟身边的林姑娘真能被逍遥门选上，那老子以后不是要喊礼灵玥师叔？
差辈了啊混蛋！
还有，欧阳玥…
你是个给水灵玥改名了吗？
啊这个倒不重要，毕竟水灵玥跟我的名字都是自己取得。你可以叫水灵玥，她也可以叫欧阳玥，只是个代号罢了。
主要还是看去掉代号之后的本身。
不过，本身都有些搞不清楚了，好家伙，为了把灵玥和我分开，您可真煞费苦行，你个老阿姨！
.等等？欧阳雪方才提到了“前世门槛”这个词，水灵玥的前世…？
这就是让逍遥门千里迢迢将水灵玥从乡村带到逍遥门的原因吗？
这就是让其破例“内定”她，并且破格升为二代弟子的原因吗？
“…前世？”
十分虚无缥缈的一个词，我根本无法捕捉到什么。我跟水灵玥认识很久了，久到自己也记不清楚到底有几年，但是再久也不能追溯到前世啊。
真的会有前世吗.啊，就以本人的经验来看，肯定是有的。
但是“投胎”真的存在吗？
欧阳雪所说的“前世”究竟是何人？
信息量太大，一下子就撑爆了我的脑袋。
“…李晓？”
林姑娘忽然说出了一个姓名。
“谁？”
“剑神李晓，你没听说过吗？”
“听过。”
便是当年与逍遥子千里试剑的那位大能，五十年前的九州第一剑客，剑中之首。
被誉为前三百年后三百年最风流人物。
只是听闻他在十多年前就已经飞升了。
“没飞升。”
林姑娘却说，“江湖中到处都在传，九州第一卦师孔明先生有言，剑神李晓在死前将气运度过轮回，他未飞升，而是转世去了。”
“有这回事？”
“你不知道？”
“.....”“
还真不知道。我每天为了吃喝拉撒衣食住行就累个半死，哪有时间理会这种江湖八卦。
离我实在是太远啦。
“自从孔明先生传出这话之后，九州武林都在找寻剑神转世…看来咱们逍遥门是将宝压在了这位灵玥师叔的身上，”
林姑娘轻轻说，接着有些沮丧，“我还以为我会是那新剑神呢。”
“这事说得准吗？”
“这种神仙事情谁说得准，在逍遥门找到灵玥师叔之前，盛唐中枢的李氏剑窟早就传出来有了剑神转世了。只是那灵玥师叔大约是有不同寻常之处吧，所以才能让逍遥门这般笃定，还让她直接成了二代弟子…可恶啊好羡慕！”
“是吗？”
我微微点头。
“你跟灵玥师叔很熟么？之前看是她将你送上山来的。”
“一般熟、一般熟。”我笑。
“如果她真当是李晓转世的话，今后恐怕与你我都不是同一片天地的人了。”
林姑娘轻叹。
含元殿前。
大台之上。
水灵玥向前一步。
寂静的天地顿时发出“隆隆”响声。
像是雷声，又不见闪电。
欧阳雪肉眼可见的喜上眉梢，那原本紧绷的脸上笑出了灿烂的细纹。
“成了。”
听到她这么说。
我却没有空看欧阳雪那老娘们，只是转眼盯着水灵玥这丫头。
她的红色衣衫随风吹，裙带摆动。
娇憨俏丽的小脸肃穆的望着上天，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
紧抿嘴唇。
唇上的颜色比平常更加艳丽，不知是不是涂了胭脂。
“小锋，”
我忽然听到这么一声，晃了晃头，却发现大台之上的水灵玥并没说话。
我歪着脑袋。
这丫头平常有这么好看的吗？也是呢，平日里跟着我吃不饱
穿不暖的，哪有时间梳理打扮。
不过，这样子的水灵玥的确漂亮，只是感觉…有些遥远啊。
“好美啊，”
不由得，说出了心中的所想。
“是啊。”
林姑娘附和我。
我定了定心神，耸了耸肩膀。距离产生美嘛，等她下了这高
台，到了我身边，还是那个傻丫头“礼成！”
逍遥子开始宣布，“第二轮测试开始！”
与我想象的不一样，没有测试资质的石头或是道具。
所有的准三代弟子都伫立在原地，而二代弟子们仔细的、小心地观察着这些年轻人。
…虽然不想承认，但有点像菜市场卖猪肉。
我们是猪。
二代弟子是买家。
看我的人很少。
抽了空，我回头在朝水灵玥望了过去。
果然那丫头也在看我。
笑的一如往常的像个铁憨憨。我也笑了，你瞧，这才像我家的小侍女。
但是很快，目光被打断了。
欧阳雪朝着我这边看了过来，一股无形的压力迫使我移开了目光
“啊。”
看着台下的少年猛然回头，大台之上的水灵玥发出了失望的声音
“哼，”
欧阳雪冷哼一声，“灵玥，你如今已是逍遥门的二代弟子，要自持身份。”
“是.…”
水灵玥低声回复。她不知道自己该自持什么身份，底下的那位是他的少爷。
哪有侍女高高在上，少爷在下的。
又不是…那啥。
逍遥子望了望那些个正在进行
探查资质的弟子们，“龙鳞呢？”
“她正在盛唐办事。”
“看来此番收徒，是没有她的份了…”
逍遥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过小龙麟的性子似乎也不太喜欢带徒弟什么的，怕是在暗自庆幸吧″。
公孙离沉沉一笑，
“说不得就是为了这个所以才找在这个时间出门办事。”
“…青竹也没来么？”
公孙离笑的更沉，
“那尊神仙的性子你又不是不清楚，太上长老都那她没办法。”
“也是。”
欧阳雪看着她身边的水灵玥，仿佛是在看一件什么不得了的宝贝。
“总一天，咱们灵玥会超过李青竹的。”
她这么说着，言语中满是温柔，“天生气海境…这般的良才即便放眼九州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公孙离转眼看着身边的卓凡
“老家伙，你还记得青竹仙子在十六岁的时候是什么境界么？”
卓凡没有回答。
但是一边的欧阳雪显然是想起来什么不好的事情，脸色阴沉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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